告别了自贡,又一路南下。宜宾和泸州一带,已经到了四川盆地的边缘,前面又是几重大山。江河萦绕,好不壮观。
所幸还算是有路,不需要像是剑门关那样走栈道。不过马车又算是废了。雪晴只能老老实实的骑上了马。
北边比南边低,翻山越岭,长途跋涉,穿过山林和竹海,便来到一座铁索桥之上。雪晴望着下面的滔滔江水。这是大渡河还是赤水河。还是岷江什么的?实在是有些分不清楚。
赵破奴指着前面说到:“过了桥,就算是滇国了。往前走半天,就是骁骑将军的驻地。老万和咱们约定在此相聚的。”
雪晴指着桥那边几个人影道:“喏,那不就是万子玉。”
万子玉带着几个人穿过铁索桥。过来拜见雪晴。
桥头江边铺上了一张席子,席子之上又铺上软垫,雪晴盘坐在其中。啜饮着如花递过来的冷酒。万子玉半跪在席子前抱拳道:“参见殿下。”
雪晴摆摆手道:“辛苦了。坐下说。”
万子玉便坐在旁边的软垫子上道:“殿下,卑职已经到了七八天了。这滇国地形复杂。势力交错。秦国灭亡之后,滇王顺势复国到如今,实力已然是不俗了。滇国多山地,山高林密。气候多变。北方人多不能适应,山中瘴气又大。我汉军之战车,骑兵,弓弩,对山林均作用不大。是以不能寸进,双方维系着相对的平静。骁骑将军麾下多是越骑,乃是本地的子弟。而李将军新来,还算不上对部队掌控很全面。倒是原本此地的都尉。被李将军夺了指挥权心中好大不乐意。正想着调到别处去呢。可惜也是个越骑出身。到别处也没什么用武之地。”
雪晴问道:“你是否已经解除过这个都尉了?叫个啥?”
万子玉道:“叫做诸胥,悄悄接触过两次。人还比较靠谱。”
雪晴点点头:“那就跟他说,保他夺回指挥权。不用调到别处去了。若是愿意的话,便过来听命吧。若是不愿意。便杀了算了。跟别人说他找到关系已经悄悄调走了。”
万子玉一抱拳道:“喏。”
雪晴又问道:“那李广现在怎么样?”
万子玉指着前面道:“前面就是威信城,可李将军也不常常呆在城里,而是三天两头出去打猎。要不就是在城里的府邸喝酒。”
雪晴有些讶异,李广自暴自弃不足为奇,便问道:“可是现在正在休猎期,还有大半个月才结束啊。他已经开始在打猎了?”
万子玉笑笑:“山高皇帝远的,再说了前面的山还算不得汉地。就是打了也不会有谁说什么。”
雪晴问道:“他现在就在外面打猎么?”
万子玉摇摇头:“没有,说是明儿一早出去打猎。今天正在官邸喝酒饮宴呢。”
雪晴心里嘀咕,这货不会是像那些装疯卖傻的货,说是醉心于山水游猎,却暗中积蓄力量什么的。
便把这个担忧给万子玉和赵破奴说了。万子玉却摆摆手道:“没有没有。附近的情况卑职基本上模清楚了。就连李将军游猎也详细观察了两次。没有什么别的了。”
雪晴点点头,这万子玉还是比较靠谱的,冷静沉稳。办事仔细。回去以后可以考虑考虑挖墙脚。
既然是这样,雪晴当时就安排了计划。一会儿把那个都尉诸胥找过来,先看看他上不上船,若是有他约束部队就好办了。瞅准李广出城打猎的机会,打猎身边人不可能很多吧,几十个人差不多了。到时候就给他来一个出其不意。抓起来再说。部队稳定住,李广抓起来。便大功告成。
若是那都尉诸胥不上钩。那就麻烦了一些。要分出大部分的心思来对付当地的汉军。防止任何意外的发生。雪晴对此也做了相应的安排。
到了下午。那诸胥便被万子玉骗了出来。直接给拉到了桥这边来。诸胥看见大队的兵马,顿时就慌了神,感觉不妙准备先走为上。却被万子玉死死抓住,软硬皆施的带了过来。
诸胥战战兢兢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万子玉一指赵破奴道:“这位是大汉从爆候爷,鹰击将军赵公当面。这位是大汉武陵公主,掌大长秋兼少府监殿下当面。还不快见礼。”
诸胥一脸哔了狗的表情:“你不要匡骗我。若是朝廷来人,何不大张旗鼓的前往威信城,在这埋伏着意欲何为。”
雪晴不慌不忙的出示了诏书和公文道:“你莫多心。这是皇帝亲笔诏书,诏命骁骑将军李广牵扯前丞相李蔡一案。着本宫缉拿归案。这是大将军幕府出具的公文,命都尉全力协助本宫,不得有误。你先检视一番。”
诸胥疑惑着接过诏书和公文仔细看了起来。到底是当官的。诏书和公文的真假还是分得出来。材质,印信,格式,没有一处有问题。又见那些骑兵军容整肃,又有胡人之像,明显是北军精锐胡骑。结合所有的局面,诸胥还看不清楚么?喃喃的道:“我就说李广这老小子,怎么逃过牵连的。到底是跑不了的。”赶忙交还了诏书和公文。跪倒在地道:“参见殿下。”
雪晴摆摆手:“免礼。”
诸胥才站起来朝赵破奴拱手道:“见过将军。”赵破奴微微点了点头。
雪晴开口就问:“诸都尉,这事儿你怎么看?”
诸胥拱手道:“既然皇帝陛下有明诏,卑职万死不辞。”
雪晴点点头道:“那李广此行过来,是由北军押送的吧,料想是没有多少亲信的。他在本地军中,可曾培植了什么羽翼?”
诸胥拱手道:“他虽然没有带人来,但到了此处不就。便有一批人前来投靠。大多是原来的仆役侍从。约莫是一百人左右。”
雪晴朝着赵破奴微微扬了扬头。赵破奴点点头表示明白了,这些人都是李广的心月复,最容易闹出事情的部分。而要防止他们闹出什么事情来,最好的方式是全部杀掉。
不好意思,汉朝的政治逻辑就是这样子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