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眼前,脑海里,心里统统是金紫陌模糊而又挥之不去的面孔?她的笑,她的回眸,她的楚楚动人,她的青纯。
与安念的婚期越是将近,他就越心乱如麻……
酒,唯有酒,才能解千古情愁。醉,唯有醉,才能对世事不闻不问。
可是借酒消过愁的人都知道愁极处消除是酒,酒醒时依旧还愁。所以辰少宁愿一醉不醒,他这样喝得大醉已经有整整三天了。这三天,他都是混在酒吧里。
因为几个月前动了一次恻隐之心,所以与安念才走上了一条不归路,那是一个纸醉金迷的夜晚,那是一个让辰少做了今生最后悔的事情的夜晚,可惜,已经回不了头了……
“如果爱她,就不要去伤害她,跟她结婚吧,然后过一辈子。”
一个平静如水的声音宛如过镜晚风,<轻柔悠扬地飘到辰少耳旁。借着仅存的清醒,他努力抬眸,眼前这个身影虽然模糊不清,可是她的话却触痛了伤心的他:“她是指谁?”辰少的脸上有些讪笑,也有些无奈。他最终痛苦地垂下了头。
“那你爱谁?”这个声音依然温婉如水。
辰少苦笑出声,无奈地嘲笑,这声音让人不寒而栗:“废话!当然是她,是她呀……我爱她,我爱她!我爱她——老天爷!我爱她——”经过发泄似地咆哮,辰少目光变得呆滞,面部的线条眨眼间变得冷硬起来。
有一点发疯的迹象,可是他没有,这样的表现只能证明,此时此刻,他真的很痛苦,而没有人可以替他分担这种痛苦。
这个女人安静地坐在他身旁,水晶般美丽的瞳眸里有些不安,她侧头凝视着痛苦的他,长睫扑闪着,微微颤抖:“本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的,可是你醉成这样,说了也是白说。”一份失落慢慢袭来。
“是什么事情?”辰少悠悠转头,迷离地凝视着这个模糊的身影,用低回婉转的嗓音问。现在还有什么事情要跟他这个痛苦不堪的人说?说了又有什么用?
女人从挎包里取出一个文件袋,模上去鼓鼓的,似乎装着不少文件,她轻放到辰少的膝盖上,等他露出疑惑的表情时,女人开口了:“这是欧子潇的档案,你可以看一下,重点就是他和金紫陌根本就没有婚约,所以哆啦也不是他的女儿。”
这果然如同一枚重磅炸弹朝辰少扔过来,他的整个人包挺整颗心顿时僵住了,如同一座冰冷的雕像,接近他的人都会感到特别寒冷。
“我能做到的只有这些,我真的不希望看到你痛苦下去,我真的希望你永远幸福快乐。”女人在辰少身前蹲下来,双手紧握住他胳膊,深情地凝视着他,娇美的脸庞挂满失控的泪水,她的心,随着辰少的僵硬而颤抖。
辰少简直都不知身处何处,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件事情在不停地盘旋,那就是金紫陌的孩子并不是欧子潇的……
所以不管身前的女人对他做了什么,对他说了什么,他都恍若不知……
“你爱她,就勇敢地去追她,我虽然不仁不义地调查别人的档案,可是,可是只要能帮到你,我什么都不在乎,什么仁什么义,我统统可以抛掉。”女人语音刚落,她颤抖的吻落入了辰少冰冷的唇,这一刻,是值得她用今生来纪念的。
缓缓闭上双眼,她留恋这份冰冷而美妙的气息。
辰少的表情虽然透着些惊讶,可是他并没有拒绝她,这一刻,或许他是清醒的,也正是因为他没有拒绝,才没有伤害到一个爱他的女子。
欠安念的已经够多了,今生不要再欠下别人的情债。
当他努力看清楚这个女人离去的身影,他眼里全是酸楚弥漫,心绪万千地盯着这个背影消失在最远处那抹噬人的夜色中,他才将膝盖上欧子潇档案握紧,有那么一妙,他做出一个决定,起身走到垃圾桶旁,随手将档案扔进了垃圾桶里。
因为,这份文字材料已经不能再证明什么,他完全相信了这个女人今天晚上的一字一句,还在那个残留在他唇边的吻。
两天后的清晨——
对于魔天英楼里的人来说,是一个晴天霹雳,因为黑道教父金英帝中弹受伤了,被扶入魔天英楼的教父专用医务室时,已因失血过多而导致昏迷。
“什么?!”玻璃杯从金璐瑶手中滑落,“砰”地一声掉落在孙少桀的身边,碎了一地的玻璃渣。
“璐瑶!发生了什么事?!”很少见金璐瑶如此惊慌,孙少桀紧张地盯着她,迫切地询问。
合上手机,金璐瑶急忙拉过孙少桀双手,面容异常苍白,皱眉道:“爸爸中枪了!他受伤了!失血到昏迷!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
孙少桀的镇静使得金璐瑶勉强稳住心神,他反抓过她的手,往门外冲去……
“你慢点!你的伤口还没痊愈呢!”金璐瑶理智地拉住孙少桀,焦急里又夹杂着深深的责怪。
孙少桀朝她吼道:“还管什么伤呀?我这点伤与爸爸比起来算得了什么?快走吧!我去开车!”
“不!我去开车!你在这儿等我!”金璐瑶拦住孙少桀,然后拔腿便往跑车停放处跑去,熟练地坐进车里,缓缓倒车,然后一个急转,停在了别墅门口,孙少桀坐到副驾驶座上。
跑车以最快的速度直奔魔天英楼。
车上,孙少桀混乱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紫陌也是教父的女儿,她有权力知道这件事情,她必须回来看望爸爸,这是一个女儿应尽的孝道,这样一来,或许教父对她的误会就会消除,人生病受伤时心最软,如果父女俩合好如初,或许,那段曾经被世人遗弃的世纪婚姻还有复活的机会!
如果,如果失去这次机会,如果教父伤好了,那么与璐瑶的婚期也就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