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她,就真的不可以活下去吗?这是什么鬼道理?”金璐瑶的声音柔美得就像深夜带露的雾水,直到他缓缓闭上眼睛,也未回答她的这个问题。
淡淡失落中,金璐瑶觉得孤独极了,她悄悄走出了病房,拜托护士小姐照看好孙少桀,自己则拖着疲倦的步子,走出了医院,去了一家离医院最近的餐厅……
她离去的那一刻,病床上,孙少桀倔强地睁眼,干净的目光落在洁白的天花板上,眼神中带着浓浓的冷漠,他心绪万千,眼底不知不觉出现一股淡淡的雾气。
往后的一个礼拜里,他几乎都是沉默寡言,比以前的话更少,仍是一脸的冷凝,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态,但是终究等不到想要见到的那个人。
深深的失望与身体的无助中,身边有金璐瑶悉心照顾,小小的感动在如冰的心底悄悄蔓延,心底坚硬的那座冰山也逐渐融化……
他已经不再抗拒了,对于金璐瑶的虚寒问暖,默默开始接受。
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窗,直直地照向收拾整齐的桌面,将温暖投向了房里,医生正给孙少桀的手腕拆线,然后面带笑容地告诉他:“先生,如果您觉得手腕可以试着用力了,就可以出院了。”
“谢谢医生。”孙少桀笑容柔和,抬眸间触上金璐瑶感激的目光。
医生一面整理拆线用品,一面感慨道:“先生,算我多一句嘴,您这些天有这么好的女朋友照顾真是难得的福气呀,以后像割腕之类的事情,一定不要再发生了,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浪费了多可惜,而且,如果你真的走了,那这小姑娘该怎么办?凡事都要想想人家。”
一旁的金璐瑶听到这话,不由得有些局促不安,欲阻止医生的判断,跟他坦白两人的关系,她知道少桀的性格,一定会反唇出去的。
不料,孙少桀嘴角竟然扬起一丝淡淡微笑:“我知道了,谢谢医生。”语音落定,一室恬静而宁静,金璐瑶在诧异中,心里如同灌了蜂蜜一般甜。
就在他和医生聊天的时候,金璐瑶悄悄走出了病房,站在走廊里,她稍有犹豫,最终拨通了一个号码……
“紫陌,你现在有时间吗?”。收起笑容,屏息聆听着她的回答。
手机那头能听到轻微的风声,她可能已经在路上了,“我正准备去帝厦接小哆啦,你有事吗?”。
“少桀今天出院,我希望你能抽时间来看看他。”不知为什么,金璐瑶竟然毫不思索地说明了这通电话的目的。
“……这是他的想法吗?”。金紫陌若有所思。
“不,不是的,这是我的想法,我想知道这些天,我的努力有没有白费。”金璐瑶赶紧解释着。
“璐瑶,感情是不可以这样子试探的,如果他……如果他……总之凡事你都应该做最坏的打算去尽最大的努力,只有这样才可能成功。”对于这个理由,金紫陌感到有些荒诞。
“可是我不想看到他失望,紫陌,算是我求你的最后一件事情吧,只是来看看他,好吗?我真的很希望你能来。”金璐瑶抿嘴,用拜托的口吻请求她。
“那好吧,我正好路过医院。”
“我来接你。”挂上手机,金璐瑶深深的酒窝里有会心的微笑,转眸看看病房里,孙少桀正心情愉悦地听着医生的指导,她径直朝楼道口走去,步履轻盈,心情愉悦。
医院旁边的花店里。
“老板,给我来一束雏菊。”金紫陌在花海中徘徊着,突然站定脚步,温柔地说。
老板面带微笑,顺着她目光的方向,从水池里取出一束雏菊,用彩色薄膜迅速包扎好,礼貌地递到她手中:“128”
“谢谢。”付了款,金紫陌走出花店,坐上车后,把车子停在医院外的停车场。
远远地望着那辆熟悉的车子缓缓开来,金璐瑶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前脚还刚迈下车,就看见金璐瑶面带微笑地出现在她面前:“你真的来了。”无法言语的欣喜,化作一个矜持的微笑。
“嗯。”金紫陌声音温柔得像水,干净而透明:“我的妹夫出院,这做姐姐的是应该来看看他。”
“紫陌,谢谢你。”金璐瑶挽起她的胳膊,领着她一同往医院里头迈去。
“璐瑶,反正少桀刚出院,还需要人照顾,他爸爸妈妈又出国了,爸爸那头也正是避风头的时候,要不你就先住在别苑里,等我和妈妈说服了爸爸,你再搬回来住吧。”金紫陌轻柔的语气让金璐瑶深藏的愧疚再一次涌现,她尴尬地垂下了眸……
此时,她已不知道还要说什么好,除了对不起之外就是感谢……
短暂地聊着,不知不觉中来到了病房门口。
当金紫陌手捧鲜花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刻,孙少桀正好西装直挺地从椅子里站起身,准备出去寻找不告而别金璐瑶。
当他见到金璐瑶时,有稍许震惊,定盯一看,发现她旁边竟然站着金紫陌,他彻底震住。
四目相对的瞬间,气氛显得极为尴尬,孙少桀像是被那道温和的目光深深吸引,金紫陌微笑着走上前,就当是见到了多年的老朋友,她从容地将鲜花放在床头,以一个朋友的口吻道:“正好路过医院,听璐瑶说你今天出院,顺道过来看看你。”
轻描淡写的话语如同一盆冷水,金璐瑶怔怔地望着她。
路过?顺道?孙少桀有点小小的气愤,对于她温和而陌生的态度,他感到不悦,倔强地扭过头,不再看她,也以同样的口吻回道:“那真是不好意思,浪费了你宝贵的时间。”
“其实也没有什么啦,我约了辰少是中午12点,现在才11点。”金紫陌声音温和得像刚刚吹过的风一般,微笑着望着金璐瑶,见她脸上闪过一丝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