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通了以后,心情倒是轻松了不少,又做了一大碗汤,才端着去了堂屋。
“木槿,快来,你要是再不来啊,这几个家伙都能把口水流尽了!”三师父掩嘴而笑。
胥冠儿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三师父你也太夸张了。”
大家哄然而笑,暖洋洋的喜意充满了整个屋子。
陈木槿将汤盆端上了桌,打趣道:“我就权当是夸我了啊。”
大师父心情甚好,笑呵呵地说:“木槿做的菜,全都是珍馐佳肴!”
能得到大师父的首肯,她受宠若惊,眼珠儿一转,立马扮作上菜的丫鬟,一溜小跑到大师父身边,给他布菜,嘴上跟抹了蜜似的:“谢大师父夸奖,木槿以后呀专门给大师父开小灶,一定让您吃得精神焕发!”
大师父爽朗地笑:“哈哈,你呀你,真是个鬼机灵!”
二师父儒雅地拆她的台:“大师兄,你可别被这丫头糊弄了,她天天东跑西窜的,一刻停不下来,哪儿有空给您开小灶,您可得盯住了她!”
陈木槿坏笑着眯起眼,盯着他刚刚夹起的肉干,手指微动,只见他筷子尖微颤,肉干就掉了下来,被手疾眼快的邬航捞个正着,下一秒就进了嘴里,嚼的满口生香,一脸享受。
二师父不恼反笑,调侃地看着她,却跟自己的妻子说:“瑾珊,你看,她这出去一趟,手上功夫倒是长进了不少。”
俞瑾珊喜形于色,连连点头:“木槿这手着实漂亮,看来你们去外面经历了不少啊,说说,都做了些什么?”
陈木槿刚要回答,余光瞟见了埋头猛扒饭的胥冠儿,那样子活像饿了他好几顿似的,一双筷子灵活如小鸡啄米,面前的那盘菜都快见底儿了!
她计上心来,往他身边一坐,笑吟吟地说:“您还是问师兄吧,师兄行侠仗义,救了很多人呢,威风的不得了!”
大师父听她这么说,也来了兴趣:“冠儿,那你说说,你都怎么行侠仗义了?”
陈木槿用手肘在桌子底下怼了他一下,他原本正专心致志地填饱肚子,被她冷不丁地一怼,直接呛住了,咳个不停。
“咳咳,等,咳咳,等一下。”他捂着嘴,呛得满脸通红。
她看他难受的样子,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赶紧盛了汤递给他。原本只是想让他说说话,吃慢点儿,没想到他居然呛到了,可别呛到气管里,那可严重了。
他接过汤碗,几大口下肚,才顺过气来,眼睛红红的,都呛出了泪花。
陈木槿心虚不已,努力拍着他的背:“师兄,你还好吧?”
他眼泪汪汪地看了她一眼,却没有揭穿她,兀自清了清嗓子:“没事,没事。”
“大师父别听师妹浑说,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算不上行侠仗义。”他温和地解释,然后开始讲述起他们在青阳发生的事情。
从劫车救人讲到到宿阳鏖战,又从茶楼杀人讲到小石头的身世,桩桩件件都是不一般的大事,再加上他语调温和,娓娓道来,将所有人都吸引了去,随着他的讲述或眉头紧锁或释然而笑。
陈木槿重新将这一个月的经历重新听了一遍,也觉得唏嘘不已,他知道的还只是她经历的一部分,多少次生死一线,若不是司马稷,她早就死好几回了。
等胥冠儿讲完了整个故事,屋里陷入了沉默,大师父满脸凝重,二师父眉头紧锁,三师父一脸愁容,只有小师父一脸风轻云淡看不出什么表情。
陈木槿也不急着开口,她知道大家肯定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她也想从中得知更多的信息,所以她选择了缄默。
果然,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大师父开口问道:“冠儿,你说那个名叫司马稷的公子与你长得一模一样?”
胥冠儿点点头:“没错,徒儿第一次见到他时也很惊讶,但是他确实与徒儿长得十分相似。”
二师父抬眼望向陈木槿:“木槿丫头,你可确定当年你就是因为这个司马稷而坠落刻骨崖的?”
陈木槿也老实地点头:“肯定是他,我记得我醒来以后看见师兄的脸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但是当时情况特殊,所以我也没有提起,后来就彻底忘记了,直到这一次再遇见。”
三师父长叹一声,美目被郁色笼罩,她担心地望着丈夫。
大师父似乎对司马稷非常感兴趣,继续追问道:“这个司马稷是做什么的?是哪里人?”
胥冠儿皱了皱眉,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老实地回答道:“他说他是商人,家在平京。”
陈木槿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自从提到了司马稷,大师父他们全都陷入了某种不好的情绪里,仿佛是这个名字牵扯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但是只有小师父不同,他全然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任凭他们说什么,脸色也不曾改变,有时候还会楞楞地出神。
这其中一定有文章,她开始眼睛发亮,她最喜欢八卦了!
说不定这还能牵扯出师兄的身世什么的,长得这么像,难道还真的是陌生人?
大师父打断了她的臆测,开始对她发问,主题竟然还是司马稷:“木槿,你给为师详细地说一说当年你是怎么搭救了这位司马稷公子的?”
这次连胥冠儿都察觉有些不对劲,还没等她开口,他便插言问大师父:“大师父,为何你们对司马兄如此感兴趣?难道只是因为我们长相肖似吗?”。
大师父捋了捋胡子,叹道:“唉,这个现在还不好说,还是等木槿说完吧。”
大家的目光再一次聚集到了陈木槿的身上。
她被这些目光看得颇有压力,硬着头皮又细细地讲述了五年前的事情,这次她依旧略去了她是穿越来的事情以及她这具身体的真实身份,不过五年前的事情过了太久,很多记忆都不真切了,她经常得停下来想一想才能讲的完全,一个不太长的故事被她讲了半个时辰。
故事说完了,她口干舌燥,猛灌几口茶水才缓和了些。她抬头看看周遭,大家的表情依旧凝重,似乎连空气都流动的异常缓慢。
“师父们,难道司马稷和师兄有什么渊源不成?”她试探着问。
大师父深深看了她一眼,沉声说:“今天也晚了,你们先去休息吧,师妹,你带他们去收拾收拾吧。”
三师父站起来,帮他们提了包裹:“走吧,你们也该好好休息了。”
陈木槿还意图挣扎一下:“三师父,碗还没洗呢。”
三师父牵了她的手,柔声道:“明儿个再洗也不迟,师父们有话要说,你们听话。”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她再胡来就太没眼色了,只得垂头丧气地被三师父牵了出去。
胥冠儿行了礼也退出了堂屋。
最让她感到惊讶的是小师父居然也跟了出来。
看着她惊讶的表情,邬航冷冷地说:“看什么看,我也累了。”
说完就率先回了自己的屋子。
胥冠儿和三师父一起将陈木槿送回了屋子才自行离开。
陈木槿点了灯,看着熟悉的床铺,顿时觉得瞌睡虫就来了。她扑倒在床上,深深地感受着熟悉的味道,真是惬意啊!
“木槿,你放心睡吧,这屋子我天天打扫,跟你走的时候一个样,我就是怕你们哪天突然回来再没个能好好睡一觉的地方。”三师父将屋里的蜡烛都点亮了,挪进灯罩里,防止被风吹灭。
陈木槿倒在床上,笑得怡然自得:“三师父对我最好啦!”
俞瑾珊笑了笑,在桌边坐下,幽幽叹气。
陈木槿翻身而起,坐到了她对面的椅子上,担心地问:“三师父,你怎么了?老叹气可是会变老的哟。”
她试图逗她笑。
俞瑾珊果然笑了一下,但是笑容极浅,只是微微牵动嘴角,她嗔道:“你这丫头,又不正经了。”
橙黄的烛火将她秀美的脸庞照的分外动人,柳眉浅浅、樱唇娇娇、肤如凝脂、眸若灿星,只是那双美目却满含忧愁,失了往日的神采。
“三师父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一直闷在心里可是要得病的,不如跟我说说,我肯定不会说出去的,保证过耳就忘!”陈木槿循循善诱。
俞瑾珊听她满嘴胡说,不由得瞪了她一眼,那一眼真是风情万种,眼角眉梢都是媚意,直让陈木槿心中打呼二师父好福气!
“姑娘家的,别总是浑说,其实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事情我也所知甚少,但是即便如此,我还是心绪难平,想来大师兄他们就更是难做了。”
陈木槿的好奇心被这句话勾的愈发猛烈,她一脸虔诚地看着三师父,希望她能继续说下去。
俞瑾珊见她满脸都写着好奇,也就忍不住说了起来。
“其实,我们怀霄派并不是只有我们几个人而已。”
陈木槿几乎得意地尾巴都要翘起来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继续听着。
“怀霄派以前是武林第一大门派,拥有弟子无数,掌门人是第二代真人元悔,也就是冠儿的亲生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