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做了三只火把带着上路了,陈木槿还趁着做火把的间隙去摘了些野果子回来,算是装备齐全了。
再次上路,二人都不再说话,尽量保存着体力。
终于在夜幕降临之时,他们赶到了鹰隼峰与青月山的交界处,过了此地前面就是鹰隼峰的地界了。
胥冠儿和陈木槿点燃了火把,辨认着前路,极其小心地走着。
“师妹,小心脚下,我记得这鹰隼峰是出了名的难以攀登,怪石嶙峋,毒虫密布,所以千万要提高警惕。”胥冠儿一边在前面开路,一边叮嘱着她。
他们在途中一共经历了大小四次地震,一次比一次强烈,陈木槿估计最强的怕是要在半夜,看来今晚是不用睡了,她不无哀怨地想着。
“师兄,我们还是先找一处空旷的地方落脚吧,天太黑了,这样走下去太危险了。”她提议道。
胥冠儿也是这么认为,可是什么地方会是开阔的地方呢?
对了,通常半山腰都有一个悬崖平台,那里通常都有一大块平地。而他们两个人此时正好就在鹰隼峰的半山腰,一定离那平台不远。
胥冠儿将计划一说,得到了陈木槿的完全赞同,二人就继续模索着搜寻起来。
鹰隼峰不同于青月山,青月山丛林密布是一座典型的资源丰茂的山峰,而鹰隼峰多为**在外的岩石和峭壁,植被很少,而且也缺少水源,是一座石头山。所以这里白天热晚上冷,昼夜温差极大。
虽然白天下了如此大的暴雨,但是风一吹,到了晚上在这里几乎已经看不见什么痕迹了,二人被山间的寒意冻得瑟瑟发抖。
“师妹!前面似乎有人!”胥冠儿突然说道,还指了指前面。
陈木槿顺势看去,果然在很远的地方有火光,若隐若现的,好像是生的火堆。
难道是山匪?她脑中立刻跳出了这个想法。不过又马上否定了,山匪都有自己的据点,不可能大半夜的还在外面乱晃,而且山匪通常都成群结队,这一个小小的火堆也不可能够用。那么只有可能是和他们一样前来避险的人,但是不知是敌还是友的情况下若是贸然上前就怕出现意外啊,还是先看看情况为好。
“师兄,我们先悄悄过去,看看情况再做决定如何?”她建议道。
胥冠儿点点头:“也好,若是同路人也好结个伴。”
陈木槿汗颜,冠儿这小子还是太善良了,光想着结伴,万一是敌非友怎么办?不过她也没有说出口,看看到时候随机应变吧,她想着。
现实永远比想象来的更加残酷,他们以为可以悄悄靠近占领先机,其实对方也早就发现了他们,虽然他们打着火把,不如火堆明亮,但是在黑夜中,这一点点的光亮就足以吸引人的目光了。
“师父,好像有人过来了,我们怎么办?”一个男声请示着。
“把火堆熄灭。”另一人命令道。
黑夜中的最大的光源,消失了。
陈木槿和胥冠儿发现火堆被熄灭了都不约而同地慢下了脚步。
“师兄,看来对方并不想与我们碰面,我们还是不要过去了吧?”陈木槿有点不安的提议。
“会不会是对方遇到什么状况了?我们还是去看看吧,要是没事,再走也不迟。”胥冠儿一贯的菩萨心肠在此刻又开始发扬光大。
“哎,师兄,你等等!”陈木槿上前一步抓住了他。
她很是无奈,这个人就是不明白什么叫人性本恶!在她看来,反常即为妖,半夜三更在这里发现有其他的人已经很令人不安了,突然灭掉的火堆更是疑点重重,他脑子里怎么就只想着别人有状况呢?
而且地震就一直都在持续,人多只会是拖累!他们现在都已经自顾不暇了,他竟然还有空发善心。
“师兄,你不觉得,有人半夜在这鹰隼峰生火堆很奇怪吗?”。她开始准备给他好好上上课。
胥冠儿听她这么一问也有些犹豫:“是有些奇怪,可是咱们不也是在这儿半夜打着火把吗?”。
陈木槿一噎,被他反问的很恼火:“这怎么能一样,我们是为了躲避地动。”
“他们可能也是这样啊,而且在这荒山还能有什么别的目的?师妹你不要这么疑神疑鬼的,大师父也说助人为快乐之本。你想想,当初若是我们对黄牙张的恶行不加以制止,又怎么救得了小石头?”胥冠儿竟然摆出一副师兄的样子教育起她来。
陈木槿本来还对他的话嗤之以鼻,但是一说到小石头,她的心就不自觉地软了软,也不知道这孩子现在怎么样了。师兄说的也不无道理,总共相逢即是有缘吧,先去看看再做决定。
她拿定了主意,也就不再反驳他,听话地跟着走。
胥冠儿见她少有的乖顺,很是满意,心情都好了三分。
二人继续往之前看见火堆的方向走去,陈木槿悄悄地将别在腰间的匕首取出来握在手中,不动声色地跟在胥冠儿身后,谨防一会儿发生意外。
没用多久,他们就走到了地方,火堆虽然已经熄灭了,但是痕迹还在。
“有人吗?各位壮士,我们也是为了躲避地动而来,并无恶意,请不必害怕。”胥冠儿对着四周大声说了几句。
陈木槿靠着胥冠儿的背,谨慎的四处打量,可惜除了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除了偶尔几声凄厉的鸟鸣,别的什么声音也没有。
陈木槿冷哼一声:“师兄,不必费力了,人家既然不信我们,我们又何苦热脸贴冷**呢。”
她说完,静静等着这句话的反应,都说成这样了总该有些动静了吧?
但是,依旧没有回应,仿佛他们看见的火堆只是个错觉。但是这地上烧了一半的残骸却是不争的铁证。看来人家不是走了就是完全没想见到他们。
胥冠儿还欲再说,却被她扯了扯袖子:“算了吧师兄,估计人家早走了,别费劲了,咱们也算仁至义尽了。”
他只觉得有些不是滋味,但事已至此,也只好如此。
正当他们转身离开的时候,忽然凌空传来“咻咻”两声,有什么东西对着他们飞来!而且直对着头部!
陈木槿和胥冠儿同时反应,扭头躲开了攻击,但是手上的火把被击中,滚落在地上,翻转几下就熄灭了,四周顿时一片漆黑。
陈木槿暗叫不好,紧紧抓住胥冠儿的胳膊,跟他背靠着背站在原地,防止下一次的偷袭。
她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大声质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突下杀手?”
胥冠儿也惊怒异常,但是越是这种时候,他反而越能沉住气,他平静地说:“看来是敌非友了,阁下能否报上名号?”
不远处一声冷哼传来:“我师父说了,你留下,她走。”
话音未落,陈木槿手中的暗器已经月兑手而出,直奔声音发出的方向!
她虽然武功不及胥冠儿但是论起轻功和暗器她半点也不会服输,这一击必中!
“呵呵,有意思,看来俞瑾珊那个丫头片子倒是没白学了我师兄的暗器啊。韵书,你可得跟你侄好好学学!”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响起,令他二人全身一震!
这声音就算化成了灰他们也记得!这是元阳的声音!元阳竟然也来了这鹰隼峰!
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虽然现在没有了光源,四周一片漆黑,但是他们的眼中已经燃起了熊熊怒火。
“是,师父!”林韵书的声音平静无澜,全然不像是受伤了。
不好,难道没射中?她心跳加速,死死盯着声音传来的地方。
“元阳,你杀我父亲在先,又杀我师父在后,我与你有不共戴天之仇!既然你我今日相见,那就做个了断吧!”胥冠儿冷声说,恨意和怒意夹杂在一起,让他激动地有些微微的发抖!
陈木槿的眼睛已经可以渐渐适应这种黑暗了,她将匕首握紧了些,另一只手伸进荷包里取了一个小瓶出来,悄悄握在了手心里。
“师兄,我们不是他的对手,一会儿见机行事。”她小声地跟胥冠儿说道。
对面“唰”地燃起了一只火把,元阳缓步走了出来,身边跟着的男子就是林韵书。
微弱的火光照亮了彼此的脸,也让陈木槿和胥冠儿第一次真正见到了这个与他们有刻骨仇恨的人!
他并不像陈木槿想象中的坏人那样獐头鼠目,反而是鹤发童颜,长眉如鬓,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们,就像是猫抓到老鼠时并不直接吃掉,而是反复玩弄戏耍一翻再一击毙命!
陈木槿将手隐在袖子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林韵书,难道真的没有射中?
而元阳则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胥冠儿。
半晌,他竟然呵呵一乐道:“我也算是开了眼了,看来老天还是想要助我一臂之力啊。”
胥冠儿见他丝毫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怒意更深了几分:“你笑什么?”
“笑你傻,听信区区一家之言就觉得我是杀害你父亲的凶手。”他淡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