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瑶刚想继续大骂,不想被路焱的一声大喝吓了一跳,守城的侍卫蜂拥而上,刀剑齐刷刷的架在了沈格然的脖子上,沈格然默然,纹丝不动,嘴角依旧勾着半抹魅惑的笑。
婉瑶有些懵了,他定不会让沈格然为了她而死,可眼下该如何是好呢。
一群官兵将马车重重围住,大喝道:“下来,快下来。”
瑾瑜依旧冷冰冰般,不曾有丝毫害怕。
城门又被重重的关了上,如此多的人,再加上一个路焱,就算瑾瑜与沈格然的功夫再好,想要逃出去,怕也绝非易事。
婉瑶回身望了眼沈格然,满眼的歉意。
沈格然则淡淡的笑了笑,道:“无妨,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以后的路,是福是祸,就要靠你自己了。”
顿了顿,像是知道婉瑶要说什么一般,又道:“你不要自责,~以后还要像现在这样一般坚强就好。我也没有后悔,只是有些遗憾……,没能带着你一起离开。”
婉瑶眼波微动,直视着他,道:“对不起,沈格然,连累了你。”
沈格然魅惑的笑了笑,道:“我是个生意人,做什么事儿从来都不是不计较回报的,这次真真是亏了呢,还搭进去一条命。不如你亲我一下如何?权当是给我的报酬了,不然我九泉之下也死不瞑目啊。”
婉瑶狠狠的嗔了他一眼,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你就不怕此话落地了你也身首异处了?”
沈格然笑的春风荡漾,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路焱轻咳了一声,意思是,你俩别在这腻歪了,一个是将死之人,一个将要嫁做他人妻,腻歪个什么劲儿啊,这不是给皇上丢脸呢么,遂喝令一声,道:“将此二人拉下去,就地正法。”
婉瑶刚刚缓解的紧张之态徒然又增了上来,眼见着将士们举起了刀,朝沈格然与瑾瑜两人砍去,婉瑶思及未思,一个箭步上前,死死的抱住沈格然,千钧一发之际,路焱一个飞身上前,将落在俩人身上的刀剑踢至在了地上。
怜儿吓的惊呼了一声。
婉瑶回身捡起了被踢掉在地上的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愤然道:“姓路的,你莫不是想要竹篮打水一场空吧?你若真要杀了他们,那我也定当血洒至此,你就等着拿具冰冷的尸体回去交差吧。看看大冢宰能否饶了你,宇文邕能否饶了你?”
沈格然站在婉瑶身后,笑的英邪,他伸出双手扣住婉瑶的腰肢,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问道:“若是那位统领动作慢了点,那你就真得去阎王殿报道了。你这般护着我,真是叫在下好生感动呢。婉瑶姑娘,你莫不是爱上我了吧?”
婉瑶耸了耸肩,离开了他些许距离,愤愤然,道:“你他娘的滚一边去,还嫌事儿不够大啊。这要是传到那衰神的耳朵里去,给他戴了绿帽子这事儿,足以让他诛你满门了。”婉瑶说着瞄了眼路焱。
路焱始终黑着张脸,一言不发。
婉瑶又道:“看来宇文邕并非想要迎我进宫,他是想要置我于死地啊?也罢,正好今夜有了名头,随了他的意愿了。”
路焱忙解释道:“婉瑶小姐误会了,伤了您的性命,路焱就是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皇上砍的。只是,这二人该如何处置还请婉瑶小姐指点迷津。”
婉瑶手持的刀剑特别沉,她举了一会儿早就没了力气,内心叹道,还是发簪最实用了,下次无论男女装,都得带着个以备不时之需。
遂直截了当的道:“打开城门,放他们出去,然后我随你们一起回去。”
路焱默了默,道:“就依婉瑶小姐。”
随后朝着侍卫道了句:“把城门打开,放他们走,此二人永世不得再踏进长安城。”
“是”将士们回答的铿锵有力。
婉瑶扔下了笨重的刀,甩了甩有些酸了的肩膀,上前一步,拍了拍超人,道:“以后跟着新主人,不要再耍脾气了哈,我也会想念你的。”
超人发出低沉的哼哼声,又往婉瑶身上蹭了蹭。
婉瑶牵着超人,递给了瑾瑜,道:“你骑着超人离开吧,据说是匹速度很快的马,留在我这里也是可惜了,只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让它肆意的跑起来了,现在我把超人交给你,帮我好好照顾它吧。”
瑾瑜抬头看了眼婉瑶,闷声接过了超人,依旧一言不发。
婉瑶随后又对着沈格然道:“对不起,把你连累至此,这样也好,我们之前的恩怨一笔勾销了,我就当你不欠我的了。”
沈格然抽了抽嘴角,问道:“你是属猪的么?倒打一耙,我何时欠过你?”
婉瑶挥了挥手,道:“罢了罢了,就不要提以前的事儿了,你们早些离开吧,外头挺冷的,我也该回了。”
沈格然一脸黑线,问道:“婉瑶姑娘的离别寄语还真是新鲜呢。”
婉瑶点了点头,道:“嗯,好走,不送。”
沈格然也不生气,跨上马后临走前,还是回头望了望婉瑶,眼内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最后,朝着空中甩了响亮的一鞭,马儿疯跑了去。
婉瑶看着沈格然与瑾瑜安全的出了城门,直至听不见马蹄声后,才松了口气,回头狠狠的瞪了眼路焱。
路焱颔着首,不再言语。
回到大冢宰府时,已是丑时(北京时间,凌晨一点到三点。)
婉瑶已全然没了睡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她睁着一双大眼睛悠悠着望着床帐,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可是一想到宇文邕这个衰神,怒气直逼脑门,愤恨的骂了句:“宇文邕,你这个猫娘养的狗杂碎,你这般不想我离开,那好啊,本姑娘进宫便是了,等我进宫后,定将你的后宫闹个人仰马翻,让你想后悔都没地儿买后悔药去。”
骂骂咧咧了好一会儿,才觉得解气。
随后,又想到沈格然两人,也不知道是否安全没?婉瑶很是愧疚,自己如此这般倒霉还连累了他们。好在有惊无险,只是,再也回不来长安城不知道是否会影响了他的生意,可是婉瑶转念一想,他到底做的什么生意她都不知道?
浑浑噩噩的想了一晚上,天蒙蒙亮时才恹恹的睡了去,这不睡不打紧,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三天清晨了。
婉瑶伸了个懒腰后才起身,手腕及脚踝处的擦伤淤青还忍忍作痛,好在脸上已经消了肿,婉瑶照了照镜子,左右转了转,嘀咕着:“也不知道是什么药,竟然消肿如此的快。”
穿上衣服后转身出了房,瞧见天还黑的厉害,府内灯火通明的,府内的丫鬟们来来回回的忙碌着。
婉瑶肚子饿的厉害,咕噜噜的叫了不停,遂朝着小厨房走去,不想半路便被元氏截了住。
元氏道:“你可是真能睡啊,期间叫了你几遍你都不曾醒来,好在现在醒了,不然为娘真是要如此这般的将你送上花轿了。”
婉瑶挠了挠头,嘿嘿的干笑了两声,道:“婉瑶近几日都没怎么睡好,所以今天睡的多了些,让义母担心了。”随即,又感觉不对,问道:“义母,现在什么时辰了?不是天刚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