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瑶话说的很明白,意思是吃完饭你就赶紧走吧。
宇文邕却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吃着饭,而且胃口很好的样子。
宇文护没有言语,替元氏盛了碗汤。
虽说宇文护这人心狠手辣,心肠歹毒,但是对元氏却是真真的好,这也说明他的本性并不坏,可见,时代造人。
婉瑶心平气和的又道:“朝中事物虽说有义父帮衬着,但是宫内的大小事务也不少。”
意思是,就算你再无能,也不能老让宇文护给你擦屎擦尿啊。
宇文护听的仔细,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起来。
照理说,宇文邕是非走不可,一来明日一早是要上早朝,再者说,历来也没听说过哪位皇上有皇宫不回却住在大臣家。
婉瑶眯着眼睛笑着,一副你赶紧走吧的模样。
宇文W@邕自是知道婉瑶打的是什么算盘,前段时间还要死要活,即便赔了贞洁也要月兑离皇宫的人,谁能相信她真的出了皇宫会不会就一去不返了。
其实这样也好,婉瑶若是走了,他便省得再与她周旋,也能断了宇文护的念头。
宇文邕是何其聪明的一个人,又怎会不知宇文护的意图?
即便他与婉瑶圆了房,也定不会让她的孩子存活下来。这也是他又爱又不敢爱的原因之一。
可是一想到婉瑶会离开他,想到她对他厌恶的眼神,他就心烦的很。
思及此,宇文邕不禁皱了皱眉头。
婉瑶在桌下用脚踢了踢宇文邕,他这才缓回了神,撇了眼婉瑶,语气里毋庸置疑,道:“朕今日陪你一同宿在大冢宰府,明日一早,你随朕一起回宫。”
婉瑶攥紧了手中准备喝汤的勺子,心里已将他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却面色平静,道:“皇上如此宿在大冢宰府,不怕别人说了闲话么?”
宇文邕面无表情,反问道:“别人为何要说闲话?”
婉瑶懒得搭理他,在这饭桌上又能奈他何?他硬是不走也不能让人轰他走不是?
晚膳过后,婉瑶陪着元氏去了偏厅闲聊,元氏正在为宇文护缝制一个香囊,上面的绣纹是棵香樟树,绣艺精湛,深褐色的树干上布满了茂盛的绿色枝叶,一片片,栩栩如生。
婉瑶怏怏的躺在太妃椅上,神情懒散,心思早就飘了很远。
元氏含着笑问道:“怎么,莫不是有什么心事儿?不妨跟娘说说?”
婉瑶干干的笑了笑,道:“没什么,许是中午没有午睡,有些乏了。”
元氏慈眉善目的望了眼婉瑶,有些心疼,皇宫内再好,吃穿再不愁,婉瑶终究不是皇后娘娘,处处也得小心着,见了比她位分大的,也得照样施礼问安,当初倒不如嫁给了齐王,好歹也是位王妃,齐王府内,还不是由着她。
元氏不免轻叹了声。
婉瑶躺在太妃椅上,偏着头,心里像是热窝上的蚂蚁一样,今夜宇文邕若是住在了大冢宰府,两人定是不能分房睡,这该如何是好?宇文邕又不可能睡地上,春暖乍寒的,该不会让她睡地上吧?可除了此法子,好像也无计可施了?总不能半夜偷偷溜出去找怜儿呀?莫说府内轮番巡夜的小厮不少,单单是府内的丫头老妈子的眼睛,她怕是也躲不过。而且,她的房门口也定会有守夜的丫头,婉瑶想的头都要炸开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睡觉?上哪儿睡呀?宇文邕定是没安什么好心,否则他也不会厚着脸面留宿在大冢宰府了,一想到这里,婉瑶不免脸红了几分,心脏也怦怦的跳了不停。
婉瑶连忙摇了摇头,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小声的碎碎念叨:“完了完了,彻底完了。”
元氏瞧着婉瑶,一会儿像是霜打的茄子,一会儿又神神叨叨的自言自语,不免有些担心,道:“婉瑶,娘见着你无精打采的,莫不是害了病?娘让人去请了大夫,一会儿给你请个平安脉。”
婉瑶连忙摆手,道:“没事的,义母,婉瑶就是今早上起的早了,没有大碍。”
元氏将手中的针线放下,想着白日里宇文护对她说的话,不免严肃起来,问道:“婉瑶,你跟娘说实话,皇上待你可好?”
婉瑶一愣,元氏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莫不是白日里两人闹的厉害,让宇文护心生疑虑?
随即笑了笑,道:“义母,我们好着呢,只是后宫毕竟不止我一人,他终究是要雨露均沾的。”
这也是婉瑶不想跟宇文邕以及宇文宪有所瓜葛的原因,她的爱情不需要轰轰烈烈,平淡简单就好,可他们却出生于帝王家,终究给不了她所谓的平淡生活,而且,他们也注定不会单单只一位妻子,想起他们睡完了这个再来睡自己,婉瑶不免觉得恶心。
她爱的男子,以后只能有她一位妻子,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元氏默了默,又问道:“你入宫也有几个月了,皇上可有经常歇在你处?”
这是想着方的套她话呢,看来宇文护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婉瑶尴尬的笑了笑,道:“义母,这种事儿我哪能记得住呢,皇上多半是后半夜才到我这里来,****宠着我,会让人心生嫉妒的,婉瑶又是个大咧咧的性子,哪日被人害了去都不知晓,皇上也是护着我,平时里几乎不去锦墨居,人前看来,我是不得宠,但是婉瑶知道皇上对我的好。”
言外之意就是,不用道听途说,又没派个人站在她床前亲眼看着,不能信以为真。
元氏这才稍稍的放了心。
大夫来过之后,道是婉瑶除了有些体寒之症,倒也健康的很,所以只给婉瑶开了些补药。
不多时,幻云端了碗参汤过来,大夫临走前特意吩咐说是为婉瑶熬制的,里面加了祛寒的药材,婉瑶只管喝了,刚将青花勾莲纹的汤碗放下,怜儿便慌张的跑了进来,朝着元氏福了个礼,恭恭敬敬的叫了声:“夫人。”
随后看向婉瑶。
婉瑶瞧着怜儿神情慌张,大概是出了什么事儿,起身笑着对元氏道,“婉瑶先去沐浴了,义母您也早些歇着,天色暗了,您老这么绣着,伤眼睛。”
元氏笑着点了点头,示意婉瑶去吧。
婉瑶这才出了偏厅,快走了几步压低了声音问:“怎么了怜儿?看你如此慌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