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花开为君顾 三十一回一计不成再生一计荒唐子礽祈求长生

作者 : 冰雪蓝琪儿

四月流水潺潺,碧波荡漾。蜻蜓姗姗,蝴蝶飞舞,蜜蜂萦绕花间。牡丹倾城,芍药婉约。春来早,自有晨风扫。昨日青青杨柳枝,可怜攀折他人手。小亭处,丛生野花,芬芳馥郁,引得蜂围蝶绕。

作为皇帝的子礽,却丝毫拿不出主意,他很是苦恼。就来到养心殿处,向母妃诉苦,还说什么不做皇帝的话。不料母后皇太后听了,竟是甩给他一个嘴巴:“你可知道,你的这个皇位是怎么来的?倘若不是圣母皇太后,你还是废太子呢!跟你二哥子建一样,被关在废都,永生都别想出来!”

被母后骂了一通,子礽愈发觉着自己无用。他闷闷不乐的负着手,到园子里散步,却与礼庆王相遇了。礼庆王子俨看着他垂头丧气,就问道:“皇上这是怎么了,哪里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儿么?”

于是毫无心机的子礽,就将自己的事儿说了出来。子—无—错—小说俨听了,笑道:“既然有圣母皇太后在,皇上何须这么忧心?臣弟还只当是什么呢。”子礽却很委屈:“朕很想做些什么,可就是,就是没有主意。”说罢就摇着头自己走了,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子俨意识到,这个子礽,并不是做帝王的料子。

走到钟粹宫,子俨望着那处空落落的宫殿发呆。这里曾是鸾枝的住所,如今都过了三年,怎么她还没回来呢。子俨心里着实是想她呢,这时园子里传出一阵欢歌笑语,子俨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却看到了那个久别的倩影。

不是鸾枝还会有谁,她已经为贤妃守了三年,本是打算回家的。可是做了昙妃的昙儿,硬是把她留在自己身边。鸾枝想想就同意了,自己的家里也没了人,回去以后也无依靠。她就跟着昙妃,再次来到钟粹宫。此时宸妃身边的桂儿,已经成了十皇子子凡身边的教引姑姑。

世事变迁,谁也无法预料。不过鸾枝的归来,让子俨心里很是欣喜。于是他就想着,如何才能让鸾枝进得了他的礼庆王府。这时鸾枝起身进了屋子,子俨看得清楚,她的手腕儿上,仍旧是带着那枚玉镯儿。这就证明,他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

此时的子俨,心里美美的。正要离去,却被一个小太监撞着了。他没有发脾气,只是问了缘故。那个小太监才结结巴巴的说道:“龙门,他们已经是过了龙门……”子俨心里清楚,龙门一过,那么离皇城也就不远了。

他大踏步往议政殿走去,却见那里已经是群臣在此,而且他的表哥,韩王殿下安栎楚也来了。七弟子恒,睿贤王也在。他们就等着皇上来主持政事,可是等了许久,并不见子礽的身影。这时不免有人发牢骚,而且还都担忧着,这胡族一旦打进皇城,又该如何。

其实这胡族的行军也真快,却仅仅是因为子礽作为皇帝,犯了他们胡族的禁忌。这一点,是要怪子礽的,可是既然事情都已经是这样了,还能如何。这时徐公公才高声宣布子礽和圣母皇太后驾临。

本来是要同子礽这个皇帝陛下商议的,可偏偏木槿,这个圣母皇太后也来了,便有人说道:“**不得干政,皇太后难道忘了不成?”于是下面一片议论之声,根本就无法再议事。子礽怒了,拍着龙椅道:“你们不是有话要说么,怎么到这儿来说悄悄话来了?”

这么随便的言辞,难怪会有朝臣不服。那东华郡王,就是安海鹏也说话了:“容老臣说一句,皇太后,咱们的皇上不是小孩子。再说天朝也无垂帘听政,还请皇太后回万寿宫!”有了这个老臣说话,群臣也是纷纷符合道:“臣请圣母皇太后移驾万寿宫!”

这可是把子礽给急坏了,这个时候,如果木槿走了,那么自己便更无主意。不行,还是要留住皇太后。可是这样的场面,子礽真就招架不了。他正发愁的时候,却见魏王殿下安泽宇走了进来,高声说道:“谁敢反对圣母皇太后和皇帝陛下,就是犯上作乱之人!”

说着走到龙椅之下,对着群臣拱手说道:“我安泽宇作为皇上的三叔,是要说句公道话的。皇上从未经历此景,势必有不明之事。还需皇太后指导,诸位大臣也都是为我朝尽忠之人。况且胡族肆虐无道,我们却在这里起内讧。那最后成败自然就不用说了!”

这个时候,安泽宇走出来,为木槿和子礽保驾护航,子礽对他是千恩万谢。而且安泽宇是御林军统领,谁又敢说个不字。可是安海鹏是三朝元老,他根本看不起安泽宇:“王爷既然如此说,老臣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只是老臣希望,圣母皇太后只需悉心聆听,不可干预朝政……”

这时子恒也有话说了:“我岳丈说的极是,朝政乃是男子所论。垂帘听政,我朝从未有过!”“诸位如果有本事,就拿出个主意,如何退了胡兵才是,”木槿淡淡的说道,“如果拿不出来,莫要在这儿逞口舌之争!”

她的一句话,令所有的人都住了口。安泽宇见木槿如此沉稳,不禁为她的能力所折服。此时无人站出来说话,大约是只等着木槿开口吧。安海鹏却是不再言语,竟是说自己身子不舒服,要子恒陪着回去了。

剩下的人,纷纷说着自己的想法,却都是无用。韩王安栎楚说道:“臣愿请旨,前往龙门与胡兵作战!”木槿心里知道,安栎楚必是自责,为了弥补他自己的罪责而已。可是子礽才说过,要把子俨的表妹许给他的。

不料子礽听后却道:“不可不可,过两日是你的大婚之日。万一你上了战场,是要让你的新婚妻子守活寡么?”此言一出,不仅连安栎楚脸上害羞,而且群臣也都笑话起子礽来。怎么关键时刻,还要在乎什么儿女情长。

木槿轻咳一声,子礽才回过神来,对安栎楚道:“朕是为着你好……”安泽宇正色道:“皇上,韩王殿下年轻气盛,必能打退胡兵的。”不料木槿却摇头道:“韩王殿下虽然年轻,却未曾经历沙场。”木槿心里明白,安栎楚是没有这个能耐的。况且他还是报着愁怨,必要失败的。

胸有成竹的木槿对徐公公道:“北疆由霍将军镇守,兵力自然无法到达。可是据哀家所知,如果派遣一员将领,可以带领一部分士兵,包抄胡族的老巢。到时候他们自会返回的。”

廷下的周耀庭马上想到了,自己的儿子周存墨。他要儿子回京,这是一次机会。如果成功,必然能够见到自己的儿子。还会有嘉奖。周耀庭满心欢喜,对木槿道:“圣母皇太后,微臣的儿子就驻在北疆,可以让存墨前去!”木槿看着这个口月复蜜剑的人,想着靠着他的儿子,拉拢他不是问题。

不过安泽宇却不放心:“如果龙门咱们再派人伏击,到时前后夹击,就可保万无一失!微臣愿领兵前往龙门!”主动请缨的他,令木槿深感意外。他的职责是保卫京都,如今却要去龙门伏击。木槿心里,多少是不愿的。所以就派了安栎楚为副将,一则增兵援手,二则要保护安泽宇的安全。

日落西山,飞鸟还巢。回到万寿宫的木槿,心里还总是放不下。菱角说道:“太后不是派了韩王前去么,再说龙门那边儿,也有不少咱们的士兵……”可是木槿却十分清楚,龙门之所以能够作为天朝的屏障,是因为那个地方,山势险峻,道路狭窄。水流湍急,枯松倒挂。

简直可以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但若是打起仗来,两边都是悬崖峭壁,一旦摔下去,便尸骨无存。木槿想想都觉着胆战心惊,记得太祖皇帝征战胡族时,就是在龙门一带。那场战役损失的兵马不多,但是大都摔下悬崖。

可怕的回忆,如今安泽宇却又主动出兵。吉凶难料,木槿只盼着他能够改变主意。让驻守在京都的睿贤王子恒前往,那样就可以避免。可是安海鹏又怎舍得自己的孙婿去呢,木槿叹了口气,整晚都睡不着觉。

因为事情紧急,所以第二天蒙蒙亮,安泽宇就同安栎楚披甲上阵。没有跟宫里的人道别,便急匆匆赶往龙门。待木槿赶到宫门口时,只是看到尘埃淡荡,还有大队人马的背影。她在心里默默念着,祈求安泽宇的平安。

与此同时,子恒也带领着禁卫军,加强了宫苑的巡逻。玉太妃十分担心,她只怕胡兵会闯入禁宫。木槿就时时安慰她,才让玉太妃宽了不少心。这日天气清暖,桂儿带着子凡到园子里玩耍,恰巧是遇见了鸾枝和子俨。

原来鸾枝奉命到司膳居处,给昙妃做膳食的。好巧不巧,就是遇见了子俨。还是那条熟悉的道路,熟悉的地点。熟悉的人,熟悉的感觉。子俨望着她,微微的笑着,鸾枝却装作没看见,急匆匆的走了。

却是在那瞬间,她被子俨拉住了小手。他低声说道:“鸾枝,你真是无礼,见了本王,为何不行礼?”鸾枝抬起头,看到眼神**的子俨。不觉低下了头,将手从他的手掌里抽出来,屈膝行礼道:“奴婢鸾枝,见过礼庆王!”

怎么这般陌生,子俨不信。他还要说什么,鸾枝却道:“王爷若没什么事儿,奴婢就先告退了……”不料却被子俨紧紧抓着她的肩,说道:“这三年,你过得可好?”鸾枝点头,只是没有答话。子俨见鸾枝不再像是从前,心里有了疑惑。这时一旁的桂儿牵着子凡的手走过来,说道:“王爷不知,她是怕连累王爷呢!”

如今子礽作为皇帝,却毫无作为。他下面的几个皇叔,早就在暗地里囤积兵马,蠢蠢欲动。尤其是睿贤王子恒,他仗着自己有东华郡王做后盾,更是大肆照买了不少兵马。理由是为状天朝声威,实则是在为以后夺权做准备。

知道了其中的缘由,子俨才明白鸾枝的苦心。倘或鸾枝嫁进王府,那就影响子俨的前程。何况原来的薛昭容,现在的薛太妃,更不会让她进门的。子俨心里有些悲哀,却只能是对鸾枝道:“你放心,等有机会,我会迎你过门的。”说着寂静的走了,鸾枝想要唤他,却终是没有开口。

“桂儿,”鸾枝说道,“我想着出宫去,再说我已经过了出宫的年龄,在没有理由留在宫里了。”桂儿笑了:“你看看我,不是比你大一岁么?虽然我跟六皇子关系好,但是我却从没有想过做他的女人。你又不是不知,这些皇子王爷,是不可能娶咱们的。”

鸾枝点点头:“在陵园里的三年,我想了许多。而且朝政上风云变幻,我真怕,怕自己进了王府,会毁了他的大好前程。常言道:儿女温柔乡,就是英雄冢。所以我才拒绝了他的。”三年不见得鸾枝,再不似从前那般小儿女的幻想了。她变的越来越实际,桂儿也不由得感慨:“看来咱们都长大了……”

多少次午夜梦回,木槿都会梦到安泽宇凯旋归来。可是醒来后,却发现什么都没有,绣花枕头上,还残存着点点泪滴。现在除了每日替子礽批阅奏折外,她连自己的私人空间都没有了。尽管子礽都是做父亲的人了,可是他这个皇帝,坐在龙椅上,却什么主意都没有。

作为圣母皇太后的木槿,也唯有帮助他参详政事。本来她是要退出的,子礽也都三十好几的人了,总的有个主意。可是子礽却不肯让木槿退出,还说什么若是木槿退出,他也不做这个皇帝了。

这是怎么回事,以前聪颖的子礽,怎么会变得这般懦弱。也难怪安怀义不要他做太子,看来是对的。而且连着几日,木槿发现,子礽总是躲在自己的寝宫不肯出来。子礽的**就只有李绵忆皇后和昙妃,并无其他宠幸的妃子。

那么他会做些什么,而且脸色看着特别难看。张御医也说过,子礽的身子是越来越虚弱了。昙儿也曾告诉过木槿,说是子礽连着半个月,都没有进过她的钟粹宫了,李皇后也说过同样的话。

十分好奇的木槿,就派原来的御前太监祥和,前去调查。不料祥和报来的消息,竟是令木槿大吃一惊。原来子礽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竟是吸食了**!难怪,他躲在寝宫不肯出来,难怪,他的脸色这么差,难怪他从不走进**。一切的谜团都解开了,这就是答案。

消息传到养心殿,玉太妃万分惊恐。她召见子礽,耐心的说道:“你这个帝位得来不易,如今你还要……”“母后,”子礽说道,“儿臣这是在养身,等儿臣什么时候成了,也让母后试一试。”玉太妃大怒:“胡闹!吸食**还说什么养身!天朝从高祖皇帝时就禁止**,你竟然还敢吸食!”

这子礽见母后动怒,只好说道:“儿臣虽说做了皇帝,可是,可是却什么都做不成……还要事事请示圣母皇太后,母后您说,儿臣这不是窝囊么?满朝文武大臣,都只听她的,儿臣这个皇帝,就是个傀儡……”

不料玉太妃听罢,怒火中烧:“安子礽,你可别忘了,你的这个皇位是怎么来的!你说事事请示圣母皇太后,那是你自己无能!上次蜀中赈灾,还有杭州水患,再加上这次的胡族叛乱,你那一样办成了?你自己说说!”

仔细想想,还真是自己没注意。子礽感到很委屈:“儿臣也跟着圣母皇太后学了,可是怎么就学不会……怎么比读书还要难……儿臣就想着,既然朝政有圣母皇太后在,所以儿臣就不管了,反正,反正大家都听她的……”

子礽越是如此说,玉太妃愈发觉着自己的子礽,软弱无能。连普通的政事都没有主意,以后可还怎么办?她对子礽失望极了:“这话你对东宫去说吧,哀家可再不管你的事儿了!”说着就要侍女扶她回去,子礽也觉无趣,闷闷地走了。

然而当子礽正要回寝宫时,却看到菱角就站在宫门口,便知道是圣母皇太后来了。他想要转身回书房,却偏巧被菱角看到了,菱角行礼道:“皇上,圣母皇太后等候皇上多时,皇上还是快点进去吧。”

硬着头皮的子礽,只好毫不情愿的走了进去。此时屋子里空无一人,只有木槿端坐在桌案前,细细的翻看着桌案上的书本。子礽见此,便站在一旁,也不言语,直到木槿放下床帐书,他才叩拜道:“儿臣见过圣母皇太后!”

见了子礽,木槿便笑着说道:“好了,坐在这里吧,哀家有话要对皇上说呢。”其实就算是木槿不说,子礽心里也是明白的。还不就为着自己吸食**的事儿么,子礽首先跪在地上,对木槿道:“皇太后,朕也是为了天朝着想,待朕养好身子,才能更好地治理天朝……”

这可真是荒唐的解释,木槿在心里暗暗笑着。不过她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问子礽道:“皇上,龙门哪里,胡族和咱们交锋的如何?是胜是负?”这一问,可是把个子礽问住了。他这段日子一直沉迷在**烟当中,哪里还顾得上去管理什么朝政?他想着,反正是有皇太后,他看不看折子,都无所谓了。

所以子礽并未觉着不妥,只是答道:“近日朕龙体违和,身心俱疲,怕是要休养一段日子,才会好起来呢……”这可真是最好的借口,木槿仍旧是没有理睬,而是继续说道:“龙门一站,我军死伤八百。哀家看了这些折子,全都是要求皇上调兵前往龙门的。可是折子都已经是堆成了小山,皇上怎么看也不看?”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儿,天朝一向不都是所向披靡么,子礽弄不清楚。他还在迷茫,自语道:“咱们天朝,可从来没有败过呢……”“胜负乃兵家常事,”木槿平静的答道,“皇上怎么就从来不看折子?”

“朕想着,有皇太后就可以了,”子礽低声说道。木槿只是觉着好笑,这样重大的军机大事,子礽竟然拿它不当一回事儿。看着子礽渐渐摔迷下去,木槿也也不好在说什么。毕竟她是玉妃娘娘的皇子,木槿无奈的摇头:“既然现在知道了,那么就派兵过去吧。”

谁知子礽却是满脑子糊涂的很,他抬起头,迷茫的问道:“从哪里调兵,谁要调兵?”怎么,小时候被安怀义称为“骨骼清奇”的三皇子,怎么如今这般糊涂。调兵都不知怎们调!木槿一时之间,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人。还是只是文章太过聪慧,以至于朝政之事一窍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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