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四个人被关在一辆还算宽敞的马车里,我旁边的垫子上还能看出来微微血迹,不知吴统是刚劫了谁。
我倚靠在宁远身上,颜惜静静的坐在我的对面,而她旁边的师父脸色铁青。
师父压低声音训斥我:“你简直胡闹!你可知他是谁,江湖人称铁扒皮的吴统你都敢耍心眼,不要命啦!”
我冲师父傻乐:“那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不是,他说的那四大刑罚文绉绉的,也不像什么可怕的,至于那么紧张么?”
师父脸色更差,压低声音道:“那四大刑罚用俗语说就是扒皮,抽筋,取肉,敲骨,是我幼时听起来太血腥,起的这几个名字,明山刑罚十分严苛,你哪里来的胆子和他们耍心计?一会我用功夫尽量隔开他们,你们三个能跑了一个是一个。”
师父说完,我弱弱一笑,也不吭声了。
*颜惜伸手过来握了握我的手,却也是手心冰凉,而宁远的脸已经呈猪肝色。
宁远恨恨得说:“师父,不成的话我们和他们拼了,凭你我二人之力,或许可让颜惜和初歆有一线生机。”
我赶紧扒拉开她:“凡事用用脑子,拼什么拼,不如多睡一会,一会跑起来你也好拉着我。”
颜惜轻轻问我:“你可是想把他们引导后山?”
我笑了一笑:“你懂我。”
却听窗外扣了一扣,吴统的声音传来:“请问小姐,我们此行路程可对?下一步怎么走?”
我轻笑道:“此山叫显祖山,山上有个显祖坑,许多显贵都把重要物品埋于此,因此坑甚大,所以没有自己标记的还真找不到,坑里有毒虫毒蛇无数,所以必由我们引路,方能寻到,您就按着我给您的寻路图走,记得啊,前面有棵歪脖松左拐,千万别走过了。”
颜惜听罢默默一笑。吴统在车外说一句甚好,便打马走开。
师父和宁远还在商议着如何突围,我无语,便闭幕眼神,约么半个多时辰,四名大汉扣车门,背负我们四人走起了山路。
我在大汉后背颐指气使,指哪儿走哪儿,甚是狐假虎威。
约走了一炷香的时间,这一队人马走到了一处斜坡处,此处泥沙甚软,背负我的大汉也是深一脚浅一脚,膝盖已没入沙坡之中。
我眼风看到队伍最后的人也走了进来,对着我身前大汉的眼睛狠狠一戳,抬脚踩着大汉肩膀便跳到旁边的实地上,坑中泥沙和周边实地颜色一样,若不是我陷进去过还真是分辨不出,我随即大喊师父、颜惜和宁远一起跳到我身边来,师父一个蜻蜓点水,踩着大汉的脑袋,腋下一左一右夹住颜惜宁远跳出了沙坑。
我微微一笑,对着吴统说:“吴总管,这个陷猪坑您还满意么?总管大人您可千万别动,这坑中流沙下沉速度随潮汐之势变换,您越动下沉越快,您不动过了午后也就得救了,可是午后沙山的温度很高,您在这里可好好享受吧。”说罢,拉着她仨转身就走。
眉山入春之后,山上雾气缭绕,师父不允许我们入山,可是我贪吃紫苏果,有一次便偷偷和颜惜爬山,结果陷入此坑,险些丧命,是颜惜拼命拽我,舍了裤子才逃出来的,因此颜惜取名此坑为险猪坑来挖苦我,我怕丢脸不让她和师父说,师父至今不解为什么我一个大活人青天白日的能丢了里裤。
而夏日里再到山上去,这个沙坑反而不见踪影了。
没成想,今日反成了救命坑,深觉应该为其换个名字,正在我冥思苦想的时候,忽听身后哼唧一声,回头一看吴统用掌拍死他一名下属借力跳出坑来,我心道不好,撒腿要跑,却看他下落之处,也是沙坑,还因力气甚大,陷得比刚刚还深。
我不禁失笑,没成想吴统却也微微一笑,目光定定地看向我,阴测测地道:“丫头,你跑不远的,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我心里不禁一阵厌烦,这老贼还是真讨厌。师父说的真小人应该就是这幅嘴脸了吧。
师父脚下却没有耽搁,拉住我们仨疾奔。
可是山上雾气太大,我们跑到中午太阳出来了才略略识得路,却发现师父这么久领我们兜兜转转了不远,还是往山中断崖方向去的。
我们仨甚是愁苦。
正在商议换一个人带路时,身后却冷不丁的一句:“夫人,小姐,这是去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