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温家我曾听说过,闻达山庄原名铁叶山庄,到叶明达这一代,因他与夫人感情甚笃,所以用夫人闻婵的名字与自己的名字共同命名山庄。能让夫君疼爱至此,必定是品貌当世无双的。
我们行至山庄门口,一对中年夫妇偕了几名丫鬟正在门口等候,一行人均是衣着淡雅,风度清贵。
叶珂亭下马跪拜:”父亲母亲,儿子回来了。“
我和申屠也赶紧下马招呼,拜见叶庄主和夫人,申屠嘉陵作了自我介绍。叶珂亭不拜,我还真认不出这是与明山和温家堡齐名的东南叶家的当家人和主母。
叶明达看着我和气地说:”孩子,一路受苦了,到家了就不怕了。“听他语气真挚诚恳,我的心里真有回家的感觉。回头瞥了一眼叶珂亭,这么随和的老爷子怎么生出来这么严肃的小孩。却看见叶珂亭也微笑着看我.
+du.叶夫人笑着和申屠打了招呼,过来握住了我的手:”昨日听探子回报,今天一早就在这等着了,可算是平安回来了,我这颗心也算放下了。“她笑的时候嘴角上扬,眉目弯弯,既亲切又讨喜。
说完便带我们入庄,叶家宅子很大,但是结构简单,前堂是叶家住处,只占大宅的十分之一。后堂是武士场,叶家既有生意也有江湖交际,所以这些武士即要护院走镖,也要经常完成一些危险任务,所以叶家给他们的生活待遇很优越,这些武士也愿意为叶家效劳,还有很多江湖上的能人异士主动前来投奔。
我被安排在小酌园与宁远同住,宁远早在院子里等我,手绑白布,形容憔悴,身上还披了一件薄衫,见我倒是乐的一脸喜庆,初歆初歆地唤我。我见她却不太理她,她一脸的莫名其妙。
我问她:“宁大英雄,别来无恙啊。我这回来都不知道要和你打招呼还是去拜祭你了。”
她用手捶我,但是疼的龇牙:”你一回来就咒我。“”你的手还能拿剑吗?“我很担心她的伤口,她自小练功,要是手废了,我恨不能把叶容川和傅筱卿给绑了,和吴统关在一个屋里。
她故作轻松对我说:“能啊,就是大夫说能留下一条长疤痕,但是人没事儿不是更重要么。只是叶大哥,自回家以后一直关在屋里闷闷不乐,似乎很是伤心。”
我知道她心里也不舒服,问她:“你不打算让叶家知道是你救得叶容川?”
她默默点头,看向旁边的藤蔓:“恩,你也别说。叶家人品端正,知道我帮了叶大哥,肯定会让叶大哥补偿我。他心里有别人,这样,也没什么意思。”
我起身对她一揖到底:“你这样的人物就应该活在传说里,补个天,治个水什么的。你说你在我这块墨旁边怎么就没黑一点,反而在高风亮节这条路上越走越远。”看着她无语的表情,我下了个决心:“兄债弟偿!叶容川不是还有个弟弟么,他欠你的,他弟弟偿还,何况我还觉得你们俩都是一脸正义特别想配,要是真能在一起,大越和平指日可待啊。”
她摇了摇手对我说:“你可别乱点鸳鸯谱了。我见不到你还担心你,见到你一刻就想掐你,你快回屋吧,我都要控制不了我的内力了。”
这时申屠来找我,说是在不远处有一家石锅炖鱼汤非常有味道,邀我同去。我们去一品尝,真的妙不可言,我笑称申屠应该是个好厨子,他说这是他童年梦想,结果让他爹知道了,他爹一怒把厨房给烧了。
申屠氏族人数不多,申屠嘉陵的父亲年轻时号召全村人用村子传统手艺烧制器皿,后来烤制出镂雕瓷器,出了名声,成了贡品,认识了中都的官员。再后来偶然机会经营了钱庄,渐渐掌控了大越的金银命脉。
我们吃好了鱼汤,申屠嘉陵还带走了一个石锅,说是回去研究研究,把器皿市场拓宽到东南来。快回到小酌园的时候,申屠逗我说看看那个石锅是不是特别像温家铠甲的帽子,说完把石锅扣在我的头上,我笑他无聊,趁他不注意想扣在他的头上却怎么也够不到。我们就这样追追闹闹进了门,我想扣他石锅,他按着我的手,我动弹不得,用脚狠踢他一下,他吃痛扶腿,我赶紧把石锅扣在他头上,奈何他头太大,把石锅卡在了头上。
我“哈哈”大笑退了两步,却磕到了什么,一回头看见叶珂亭冷着脸站在我身后。
申屠嘉陵还在拔石锅,看见珂亭,委屈地说:“珂亭你可得给我做主啊,初歆她欺负我。”
叶珂亭像没听到一样,冷着脸转身离开了。公子的骄傲我们凡人怎能理解得了。
回房我问宁远:“叶珂亭今晚是来看你的么?”
“恩,是的,提醒我及时换药,还问了你去哪儿了呢,我说你和申屠少爷出去喝鱼汤了,他稍坐一会儿就回去了,你见到他了?”
我说:“恩,在我们院子里。”
宁远奇怪道:“他是傍晚来的,在院子里坐到现在?”
我笑了笑:“叶公子的爱好就是喂蚊子,在温家喂完回家喂,他就是蚊子的小零食。”
门口突然传来几声叩门声,我问是谁,门外答道:”蚊子的小零食。“
宁远看着我坏笑,我开门对他说:“宁远说的,与我无关。”
“你出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我跟着他身后,走到小花园里,他一掀衣服,坐下来道:“母亲说你们初到平城,让我待你们四处转转,我来问问你明日是否愿意一起出去走走。”
我求之不得啊,赶快答应了。和他对着坐了一会,他并不多话,我看着天空繁星密布,倒也不无聊。
静默了一会,他问我道:“你喜欢喝鱼汤么?我明天可以带你去一家有名的酒家。”
“今天申屠带我去了一家,很不错,明天带你去呀?”
他并不领情,冷冷地说了句,不用了。
我看他今天的情绪不高,把今天在酒家门口买到的九制梅子送给他,他接到手里嘴角微微上扬,问我:“喜欢吃酸的?”
我点点头:“是呀,不过我身上没有银钱,这个也是申屠请客,我只是借花献佛而已。”
他愣了一下,把梅子放在石桌上,转身走了。
我默默望天,男孩子的心事你别猜,你猜来猜去你也不明白。
回去我把这件事情告诉宁远,宁远略一沉思,分析我一定是言行有失得罪了叶少爷,还批评我在人家作客这样非常不礼貌。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明天好好成全成全你们俩这对道德楷模,也省的我讨厌。
想完我立马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