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春听了这话,虽然对李柱和张进犯下如此罪行深感痛恨,但是也为他们生长在那样一个家庭里,有了一丝可怜。
江行审过诸多案件,自然对此见怪不怪,沉声道:“李柱,张进,你们可知,强.暴.民女是犯法行为,按照律法,应当打入天牢,刑期至少也要八年。”
李柱和张进闻言一惊,李柱慌忙道:“不,不行,我要是进了牢,我爷爷谁养活啊,我爷爷年老体弱,我在铁匠铺辛苦做工,一个月挣的钱也只够我们爷俩生活。若是我进了牢,那,那没人养活我爷爷,我爷爷岂不是要饿死。”
苏锦春没好气道:“听你这话,倒像是个孝顺的人,怎么却做出了如此恶劣的事呢?”
李柱辩解道:“一开始我也不想的,张进说没事,见他上了,我怕被他说怂,我也上了。”
江行看向张进,正色问道:“张进,若说李柱从小父母去世,没受过教养,不懂律法,倒也还说的过去。可你是有娘的人,你娘都没有教过你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吗?”。
张进一脸无畏道:“江大人,刚才我不是说了吗,我娘被人骂荡.妇,我被人说野种。一个野种,有什么顾及,在我眼里,没什么该做不该做的,想做就做了。”
江行厉声道:“就算你有什么委屈,你也不能伤害无辜的姑娘啊。”
张进冷笑道:“无辜?她被我上了,那是她活该。大人怎么不问问她,他爹他娘平日里都是怎么对我的,我路过他们家门前,他爹指着鼻子骂我,说我走过他家门前,都脏了他们家门前的地,他娘更是狠狠的往地上吐口水,说我是个贱女人养的野种,看着就糟心。他们骂我就不该坐牢,我欺负他们的女儿就该判罪了是吗?”。
绣莹忍不住道:“就算我爹娘骂过你,可你也不能这样对我啊,我又没惹着你。”
苏锦春恨声道:“你就因为这个,就,就毁了人家女儿的清白,你简直是丧尽天良。”
张进忿忿道:“我丧尽天良,我该判罪。我们村里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了,怎么他们都不用坐牢,偏偏我就欺负了一次,你们就要把我抓起来,还要判刑?”
江行听着话里有话,便问道:“你说,你们村里还有谁做过这样的恶事?”
张进大声道:“高大户家里的小子高成,成天的勾三搭四,有一回,我还亲眼见着我们村的李兰花被他拖进苞米地里做见不得人的事情,你们怎么不抓他啊?”
江行连忙吩咐道:“去东河村,把李兰花和高成抓捕归案。”
衙役们去抓人的工夫,江行沉声道:“若是你所言属实,本官自然也会判刑。只是,你二人所犯罪行确凿,而且你们二人已经招认,所以,判刑是肯定的,具体多少,等到王爷最终审判时,会给你们一个明确的说法。”
过了一会儿,衙役们把李兰花和高成带到堂上,二人还不知发生了何事,都是一副惊慌的模样。
江行便问道:“想必你二人就是高成,李兰花了吧,张进向本官告发,说李兰花你被高成强行玷污了,可有此事?”
李兰花连忙摇头道:“大人,不要听张进信口胡言,他一个没爹的野种,说出的话也能信?民女的清白,岂容他随意编排诋毁。”
张进怒道:“我是没爹的野种,你能好到哪里去,你就是个破鞋,我亲眼见着了,就在前几天,你被高成拖进了苞米地里,你俩干的那事,早被我瞧见了。”
李兰花咬了咬牙,才道:“没错,我是和高成有了苟且,那又如何,我是自愿的,没有强行玷污这一说。”
高成也道:“是啊,大人,我和兰花是两厢情愿的,而且事后我还许了兰花做我的小妾。”
苏锦春听得分明,指着李兰花道:“刚才我听说了,高成勾三搭四,不是个正经人。你最好如实说,是不是他强迫的你,若是他在你不肯的情况下用强,你可以告他强.暴,依着律法是会给他判刑的。”
李兰花一口咬定道:“没有,都是这个没爹的野种乱嚼舌根,高成没有强迫我,他既许了我做小妾,那我们俩有了那事也不算越礼,至于说高成强行把我拖进苞米地里,那,那也是胡说,我一个姑娘家,总要做做样子,矜持一些。我心里其实是愿意的。”
张进怒道:“你胡说,我算看出来了,你就是个贪慕虚荣的烂货,被人干了还帮着人说话呢。你不就是看上他的钱了吗,他怕你告状,所以才假装许诺你,让你做小妾,而你,被人强了,竟然因为一句空头许诺就隐瞒真相,你就是个婊.子。”
高成忙道:“大人,我没有说谎,我们俩真是两厢情愿的,大人若是不信,我,我明日便把兰花接进家门,让她做我的小妾。”
李兰花喜道:“张进,你听清楚了吧,高成都答应我,让我做妾了,我们俩在苞米地那事,就是你情我愿的,你还有什么话说。自己干下不要脸的事,还好意思攀诬别人。”
江行想了想,便道:“张进,如今两个当事人都在你面前说了个清楚,他们二人是你情我愿的,虽然在进门之前,做出这种事情,有违礼制,但也并不触犯刑罚,所以二人无罪。至于你,可是清清楚楚的犯下了强.暴的罪行,所以,你是一定要判罪的。”
张进怒吼道:“昏官,我总算知道了,原来你们就是这样定罪的,有钱的人犯事,那叫你情我愿。像我这样的穷汉,就叫罪证确凿。我要是个有钱的公子哥,是不是把人上了之后,给一笔钱,或者许诺人家姑娘做个妾,然后就不用判刑坐牢了?”
江行一拍惊堂木,大喊道:“张进,你竟敢咆哮公堂,辱骂本官是昏官,来人,拖下去,以扰乱公堂罪,先打二十大板再说,给我狠狠的打。”
紧接着衙役便把张进押了下去,往木条凳上一放,便抡起板子打了下去。张进从未受过杖刑,忍不住连连叫痛。
苏锦春有些于心不忍,劝道:“张进虽有言辞不当之处,还请大人轻些责罚吧。”
江行铁青着脸,沉声道:“苏姑娘,你不是大理寺的人,难免不懂大理寺的规矩。公堂之上,出言辱骂朝廷命官,必定要受杖刑的,否则本官威严何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