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怎么样?没事吧?”小梅焦急地问,一脸的惶急担忧。
彭瑾摇摇头,觉得被这一颠胃里又开始犯呕了,忙吩咐云雾道:“赶紧给我倒杯温开水来。”
虽然灯笼巷离着三才巷并不远,用走的也不过只需要两刻钟罢了,但彭槐还是周到细致地准备了茶水、点心,小毯、话本子这类的琐碎小东西。
云雾忙点点头,侧身倒了杯温开水,双手捧给彭瑾。
彭瑾接过杯子,凑到唇边轻啜两口,觉得温热的开水暂时压下了胃里的不适,这才开口道:“去问问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间就停了?”
这才刚出三才巷没多久,能出什么事?
云雾点头应了,正要挑帘观问,就听队伍前头的彭槐朗声道:“各位朋友已经尾随了我们一路,既然如此不舍,何不出来相见?”
绷`.``紧的声线里,全然是被人盯上的紧张和戒备。
彭瑾一惊,这是被人盯上了?!
来人是盯上长长的车队,想要劫财?
或者,是出于什么目的,打算劫人?
就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在这人烟阜盛的京城大街上?
彭瑾心里思量的同时,忙一把拉回已经探出头去的云雾。
这个时候,连对方的底细都还没模清楚,可不能让云雾贸贸然出头,被人给盯上了。
云雾被彭瑾拉回来的一瞬间,也回过了神,忙张开臂膀反身挡在彭瑾前面,颤声道:“小姐别怕怕,有奴婢保护着你和小主子!”
彭瑾心头暖暖的,有人愿意在危急时刻挺身而出救自己,这是多大的幸福和运气!
不过,彭瑾觉得云雾有点紧张过度了。
彭瑾拉过云雾的手,劝她坐回来:“你放心,槐叔这次安排了足够的人手,又对对方的行踪早有察觉,肯定早就布置好了才出声招呼的!”
云雾摇摇头,坚持道:“不行!谁知道那伙贼人有多少人马,也不清楚他们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提前都布置好了什么陷阱……”
云雾像是陷入了阴谋论一般,将对方的恶意做了彻底的猜测,然后坚决地拒绝道:“所以奴婢一定要保护好小姐和小主子!小姐,你别担心,坐稳了,保护好你自己和小主子才是最重要的!”
彭瑾见云雾坚持,怎么劝不听,只得作罢,选了个安全的角落藏身,全身警戒,护住小月复。
一阵紧张的寂静之后,彭瑾听到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说道:
“彭大管事别误会!兄弟们这是奉了刘三爷之命,暗地里保护三女乃女乃的!”
彭瑾一惊,刘识一个文弱书生,哪里来的这些草莽手下?
唔,这么说也不对。
刘识虽然选择读书走仕途,但是武人家的功夫并没有落下,所以,可算得上是一个身强体健、身手敏捷的读书人!
不过,即便是如此,她也没听说过刘识私下里拉了这么一帮兄弟啊!
而且怎么看,刘识都不像是一个混混头目。
彭瑾都不相信,阅历丰富的彭槐自然更不会轻易地就相信他们了!
“既然是刘三爷让你们来保护三女乃女乃的,那之前你们怎么不出来亮明身份?鬼鬼祟祟、藏头缩脑地跟在我们后面又算是怎么一回事?你们真当我彭槐是三岁小儿,你们说什么就信什么?!”
那满脸络腮胡子的头目,被彭槐一阵抢白训斥给惹急了,骂骂咧咧地吼道:“我ri!你这人怎么听不懂人话?!不是说了吗,刘三爷让兄弟们暗中保护三女乃女乃,我们跳了出来,亮明身份,还谈什么‘暗中保护’?!我说你这老头是不是傻啊!”
彭槐蹙眉,这样满嘴脏话的泼皮无赖,刘识那样温文尔雅、谦谦如玉的读书人又怎么会去与之结交?
肯定是骗人的!
“既然你们说是刘三爷让你们来暗中保护三女乃女乃的,那总得拿出证据来吧!”彭槐耐着性子与他周旋,同时悄悄地悄悄地做了手势,吩咐护卫分成两部,一部上前挡到前面,防住眼前这十来个泼皮无赖,一部向后聚拢,围住彭瑾所乘坐的马车,保护彭瑾,随时防备着眼前的这群人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
那头目闻言愣了愣,挠挠头,一脸蒙逼地问道:“这事还要证据?”
彭槐见护卫们都按照吩咐摆好阵势,暂且松了一口气,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地点头道:“这事当然得需要证据!要不然,随随便便跳出来一个人就说他是刘三爷派来暗中保护三女乃女乃的,我难道就把三女乃女乃交给他?”
“当然不行!”头目双眼一瞪,月兑口而出,“那万一对方要是个歹人,意图对三女乃女乃不轨,可不就坏了?不行不行不行!”
那头目连连摆手,把头都摇成了拨浪鼓。
这下轮到彭槐傻眼了,眼前的这笨贼,真的是来拦路抢劫的?!
还是说,他们真的是刘识派来暗中保护彭瑾的?
彭槐面露犹疑。
“喂,但老子可不是歹人!”那头目见彭槐一脸的探究深思,还有满满的戒备和蓄势待发,忙喊道:“兄弟们是真奉了刘三爷之命暗中来保护三女乃女乃的!”
彭槐见对手的智商实在堪忧,摇摇头,干脆放了缰绳,笼起了手,凉凉地问道:“证据呢?”
那头目很是烦躁地扯扯头发,低吼道:“证据证据证据!老子哪里来的证据给你?!这事儿是刘三爷亲口吩咐的,兄弟们听命于刘三爷这事儿也是个秘密!现在三爷被关进了大理寺那鸟笼子里,老子哪里来的证据给你?!”
彭槐看着已经烦躁到暴怒边缘的头目,还有他手底下那一批同样烦躁得愁眉苦脸的兄弟,心中隐隐有些相信了他的话。
彭槐被彭永新好心救下,收在身边长随之后,也曾陪着走南闯北,见过的大小风浪不知道有多少,除了将自己锻炼得睿智深沉能够独当一面,也练就了一手相人的好本事!
彭槐看着眼前这拦路的头目还有他身后的那帮兄弟,觉得他们虽然长得有些凶神恶煞,为人也很粗俗,但眼神明亮坦诚,不像是撒谎的样子。
但是,事情涉及到彭瑾的安危,由不得彭槐不慎重。
“既然没有证据,那有证人也行。”彭槐放缓了声音,继续追问道,“证人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