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瑾被自己脑补的抢亲画面逗乐了,不由地抿唇一笑。
今儿个是什么日子,怎么一个二个地都排着队来求娶她身边的人!
本来在狂点头的安老大见状,愈发地不好意思了,双手搓得积攒多年的茧子都要快被磨平了。
“不知安老大看上的是我身边的哪一位?”彭瑾一面笑问,一面将她身边的适龄女子过了一遍,觉得最有可能的便是爽利活泼的小梅。
脾性相投的人,才更容易被互相吸引嘛!
可是彭瑾万万没有想到,安老大脸红娇羞地喊出的名字竟然会是老实忠厚的云雾!
虽然那满脸的络腮胡子的遮挡,让人看不出安老大真正的脸色,但是彭瑾从他那“含羞带怯”的神情就知道,安老大这会儿铁定脸红如红布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安老大求娶的人竟然是平~时默不作声的云雾!
诚然,最初和安老大等人接触的就是云雾,但是,但是这种事也不是分先来后到吧。
彭瑾脸色变幻了好一阵,才怅然出声道:“安大哥既然是学的许安,那你应该也知道不是我把兰儿嫁给了许安,而是他们两人情投意合,我这才顺水推舟的吧?”
安老大忙点点头,这会说话倒是利索了一些:“先前兰儿到前院许安给许安安置住宿,许安便喜气洋洋地说不久要请大家吃喜酒。大家一问,才知道他刚向女乃女乃求娶了兰儿。
他还说,虽然他和兰儿两心相许很久了,但是兰儿是女乃女乃的人,所以这种事最后还要女乃女乃恩典准许。所以,我那啥,就来求女乃女乃恩典了。”
彭瑾小声嘟囔了一句,连安老大都知道兰儿和许安情投意合了,她竟然现在才知道……
还有安老大思慕云雾也是这般悄没声息的……
难不成真的是一孕傻三年?
看着眼巴巴地等着她允诺的安老大,彭瑾在心中为自己的迟钝叹息一声,笑道:“既然安大哥知道,那这件事,我还要问过云雾才能决定。”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安老大连声应道,知道彭瑾不反对,这第一座大山就算是成功翻越过去了。
“那我一会儿就问问云雾的意思,等得了消息,再告诉安大哥。”彭瑾笑着开口道。
话才落音,外头就喧嚷起来。
彭瑾忙问怎么回事。
外头的声音停了一下,旋即更加热闹起来,接着就见打起的帘子后相继转出了小梅以及她正拉着的云雾。
透过帘隙还能看到,外头挤着一堆正挤眉弄眼等着看欢闹的丫鬟婆子。
看小梅那笑嘻嘻直挑眉的模样,还有云雾局促的表情,彭瑾就知道,方才的话,都被这俩人在外头听去了。
彭瑾怕当面问起云雾的意思,云雾有意还好,若是无意以后和安老大两人见了面岂不尴尬,便有意让安老大先行一步。
但是小梅却已经笑嘻嘻地先一步开了口:“女乃女乃,云雾姐姐人就在这里呢,您快问问她的意见!”
小梅不是个不知轻重的人,这会儿敢当众这么问,难不成云雾也有意?
事到如今,她再拦着这件事反而不对,彭瑾只能望向云雾,不说话,安静地等她表态。
同样紧张地盯着云雾的,还有忐忑不安的安老大。
云雾并没有忸怩多久,就横了安老大一眼,对彭瑾施礼道:“我们做奴婢的婚事,自然是要听凭女乃女乃吩咐。不过,女乃女乃既然问奴婢的意思,那奴婢就斗胆说一句。”
说完这句话,云雾横了安老大一眼,回头似忍不住笑一般,硬绷着脸回道:“只要他把这一脸的络腮胡子刮去,让我看清他的样子,我就同意这门亲事。”
众人万万想不到云雾竟然提着这么简单又这么不靠谱的要求来,顿时都怔住了,旋即便都忍不住笑了。
可不是嘛,安老大整日络腮胡子遮脸,可不是看不出他本来长的是何模样嘛!
嫁了个人,却连对方的长相都不知道,而且可能这辈子都没机会知道,这叫个什么事呢!
大家都觉得这是件很简单的事。
就连彭瑾也觉得云雾定然是早就对安老大有意,才会提出这么简单的要求的。
不过,等了片刻不见安老大表态,彭瑾眉间的喜色便散了大半。
有的人习惯了将自己装在套子里,要让他们出来,那就跟让一个总是衣冠楚楚的人到街头luo奔一样为难。
难不成,安老大恰好是这样的人吧?!
再等了片刻,见安老大眼底还有犹疑,仍旧不开口,彭瑾的脸色沉了下来。
就算一时难以接受,但是和娶妻这样的大事比起来,一脸蓄了许久的络腮胡子又算得了什么呢!
云雾又不是让安老大luo奔,只是让他刮刮胡子,露出庐山真面目而已,有这么难以决定吗!
谁愿意一辈子和一个不知道模样的人生活在一起!
彭瑾虽然感激安老大的相助帮扶,但是在她心里,云雾可是比安老大更加重要和亲近的人!
彭瑾担忧地看向云雾,果然,云雾的脸色也沉凝下来。
众人笑了一阵子,觉察到不对劲,也都噤了声,齐齐地看向安老大。
这是怎么回事?
主动来求娶云雾,而云雾只不过是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难道安老大就要打退堂鼓了。
彭瑾怕拖得久了,让云雾更加难堪伤心,便主动开口道:“安大哥若是觉得为难……”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安老大打断了。
不过,安老大抱拳打断彭瑾的话之后,却转头看向云雾,一脸认真地问道:“我若是刮了胡子,你就真的愿意嫁给我吗?”。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云雾点点头,笑容有点冷,“我虽然是个女子,但事关终身大事,这点信用还是有的!”
不论哪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被男方晾这么久,又当众质疑她的信誉,都会觉得丢脸生气吧。
安老大知道自己惹了云雾不悦,心里顿时七上八下的着慌起来,但是又笨嘴拙舌地不会劝人,只能烦躁地用力抓了抓凌乱的,用实际行动道歉:“我这就去刮胡子!”
安老大扔下这句话,就嗖地一下不见了踪影。
留下一屋子来不及反应的人,呆在当场。
唯有刘识摇摇头,低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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