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识顺势抓住彭瑾的手,让她在自己的身边坐下,轻笑道:“怨不得安大哥要成亲了会这么高兴,这有人关心和没人关心果然是不一样的!”
“油嘴滑舌!”彭瑾斜飞刘识一眼,娇嗔道。
话虽是这么说,人却顺从地紧挨着刘识坐下,将头倚靠他的肩上,被他半抱在怀里。
刚才赏月是热闹喜庆的,图的是大家在一起团团圆圆、快快乐乐;现在赏月则是温情缠绵的,是两个人的小团圆,是两颗心的相依偎。
月亮越升越高,渐至中天,月色皎洁而明亮,温柔地轻覆在廊下那一对有喁喁私语的二人身上。
第二天,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之下,安老大和云雾的婚礼办得是热闹而喜庆。
暖暖高兴地在人群里穿来穿去的,笑嘻嘻地拍着小手喊“娘子娘子”——她还太小,尚且不会连着喊“=.==新娘子”,唬得彭瑾心惊肉跳,慌忙将她抱住,拘在身边,生怕她再跑出去,被这来来往往的人给碰倒了甚或是踩到了。
等到将新人送入了洞房,彭瑾便不再去凑那么热闹,带着暖暖去屋子里玩耍了,将外头的而一应事务都交给小梅去办。
安老大和云雾人缘都很好,闹洞房的时候去凑热闹的人也多。
刘识处理完琐事,回来陪彭瑾和暖暖,听着那边热闹喧腾的嬉闹声,忍不住笑道:“安大哥今晚可有的苦头吃了!”
“这怕什么!”彭瑾抿唇笑道,“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他们还能不成亲了不成!”
到时候,安老大焉能放过他们!
而且,闹洞房只要不过分,也未尝不是一件喜乐逗趣的事。
刘识愣了愣,哈哈大笑起来:“你这话,说的倒也贴切。”
第二天早上,新郎官安大哥出来时,满面春风,走路都透着一股子格外的轻快。
安老大和云雾都是孤儿,原本不需要早起给长辈奉茶,但是两人感念刘识和彭瑾的恩德,便依旧早早地起身,来给刘识和彭瑾奉茶。
刘识和彭瑾得知消息时,刚刚梳洗穿戴完毕,闻言赶紧迎了出来,笑道:“这可使不得!”
先不谈云雾,至少安老大在刘识心里是兄弟,而不是下属。
“这是理所应当的!”安老大和云雾异口同声道,“大人和夫人对我们恩请深重,我们敬杯茶表达谢意本来就是应该的!”
彭瑾闻言,忍不住笑着打趣道:“别人都是‘夫唱妇随’,你们倒好,是‘妇唱夫随’!”
以前安老大都称呼刘识为“三爷”,如今成了亲,才第一天就随同云雾改口称呼“大人”了。
安老大乐呵呵地挠头傻笑,挠了两下又想着今日自己还是新郎官,生怕挠乱了头发仪容不整,慌忙又放下了手,还紧张地整理整理了鬓角。
彭瑾看着,便欣慰地笑了起来。
安老大是因为很满意云雾,很满意这场婚事,所以才会如此在意他自己的仪容。
看着眼前穿戴一新、仪容修洁的安老大,彭瑾几乎都想不起来曾经那个络腮胡子满脸、邋遢不修边幅的江湖草莽来了。
“傻样。”一旁已经盘起头发作妇人打扮的云雾,见状轻嗔一声。
安老大嘴角咧得更大,笑得一脸傻气止不住地往外冒。
彭瑾怕再呆下去安老大会激动忐忑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便让两人进了屋子,象征性地抿了抿两人躬身递过来的茶水,然后拿出两个红封递给二人,见云雾张口要推辞,先一步笑着阻止道:“既然喝了你们奉的茶,哪里有不给红包的道理!”
刘识见状,也模出两个红包来递给两人。
这原本是备下来防着今日其他人向他们来讨喜的,没想到正好用上。
安老大和云雾听彭瑾这么说,便都各自收了起来,又郑重道了谢。
“既然做了夫妻,那就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应该好好地珍惜,互相信任,互相体谅,互相扶持。除此之外,我也没有什么好嘱咐你们的,你们两个都是稳重的,这往后过日子也不用旁人瞎操心。”彭瑾笑道,“那我就祝福你们夫妻和美,早生贵子了!”
刘识也笑着说了几句嘱咐的话。
交代完毕,彭瑾便催促二人离开:“好了,你们新婚燕尔的,就不要在这里多耽误工夫了。这几天,你们也不用当值了,就只管好好地过自己的小日子吧!”
安老大和云雾便再次道了谢,相携出了门户。
这么一会儿的工夫,门口已经围了一堆的人,见安老大和云雾两人出来,便都围上来,笑呵呵地向他们讨要喜糖吃。
“想吃喜糖有,不过,别都围在这里,扰了大人和夫人的清净!”成过亲的云雾,愈发地爽直泼辣了。
安老大越看云雾越是喜欢,果然是他亲自选的媳妇,无论温柔还是泼辣,都是那么地美,那么地对他的脾性!
大家便都起哄,跟着安老大和云雾一路闹到了他们的新房里去。
刘识和彭瑾听着外头的欢声笑语渐消,相视一笑,一起去抱暖阁里已经醒来的暖暖去了。
没过多久,太熙帝又发来了一封密函,批复刘识上次的请示。
不过,这次的内容却和上次不同,不再严令刘识不能插手,而是叮嘱刘识小心行事,打探观音山匪众和小青潭巫觐的详细情况,并且特别强调,一定不能打草惊蛇,等着后续的命令。
刘识没有想到,太熙帝后续的命令,竟然是派了赵铣亲至,全权处理此事。
赵铣来的时候,刘识正在官廨里审理一桩多年未决的争田案件,听门子来报说有故人来访。
刘识便让门子将人请到前厅奉茶,又将官廨的事务都交给张明华照管,便出了门。
刘识原本以为是彭永新来了,但是转念又一想,如果来的人事彭永新的话,是不会特地找了门子来向他通禀的,更不会故弄玄虚地说是什么故人。
至于京城的其他亲旧,刘识实在是想不起来有谁会在这个时候来找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