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刘识又要去外地任职这件事,诚意伯府的一干人很是不高兴,虽然刘识从知县到知府连升三级,但是和刘识同榜的没有他出色优秀的进士也有不少已经留在京城任官了,偏偏刘识还要继续往外跑,而且去的地方还是那么偏远的南方,泉州纵然比红河县要繁华富饶一些,但是到底不比京城。
不过他们却不敢明着上门责备,而他们持什么意见,刘识向来是不在意的。
让刘识为难的是张明华放弃了留京任职或是外放执掌一县的机会,坚持要继续留在他身边做属官,并且太熙帝已经爽快地应允了,还意外地任命张明华做了泉州通判。
通判除了是知府的属官,掌管钱粮诉讼等事务,协助知府治理一方,还对知府有监督的权利和责任,可以直接向皇帝言事。
按理说,张明华和刘识关系亲密,又是她主动放弃大好的&}.{}前程执意追随刘识,是不适合担任通判这一职务的,但是太熙帝偏偏就这么安排了,真是让人意外。
其实,自打同意赵铣辞职经商之后,太熙帝怕寒了忠臣义士报效朝廷之心,总要想法子表白自己不是一个过河拆桥的皇帝,而让和刘识关系密切的张明华担任通判一职,辅佐刘识,监察刘识,这就是在委婉地表达信任和恩宠——对于刘识这个青年才俊、福星福将,太熙帝心底还是很喜欢的。
张明华为了报答刘识的知遇之恩,自甘放弃大好的前程,想要继续留在刘识身边做一名属官,但是刘识却觉得,即便是为了报答他的知遇之恩,张明华也没有必要为此耽误他自己的前程。
刘识认为张明华报答他的方式有很多,未必非要留在他的身边做一名属官不可。虽然有张明华在身边,他会轻松许多,但是刘识又怎么会为了一己私欲就耽误了赵明华的大好前程么。
不过既然太熙帝的召命已经下来,他们也就只能够感激皇恩浩荡,遵命行事了。
二月初六,天气晴好,江南草长莺飞,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刘识等人便乘着春风,一路南下,前往泉州。
这一次同行的除了上次一同前往红河县的那些人,还多了张明华的家眷——夫人黄氏,还有一双儿女,张驹和张骊。
张明华常年在外讨生活,赚钱养家糊口,妻儿都在老家,一家人难得团聚,此次一去又是三年,大家都不想再继续过着相隔天涯、鸿雁传书的两地生活了,再加上张驹已经启蒙,学业很重要,大家便一起随同张明华到任上。
在此之前,大家都和张明华的家眷没有过任何的接触,彼此之间都十分陌生,但是一路行来,见黄氏为人善良,张驹沉稳大方,张骊文静温柔,大家是打心眼儿里喜欢他们,所以相处得十分融洽。
回京后的暖暖难得有朋友一块玩耍,虽然张驹和张骊都比她大了许多,但她却依旧很高兴,每天缠着他们“哥哥姐姐”的叫个不停,那亲昵的模样,就连一双弟弟看了都要吃醋了。
刘湛和刘澈已经快要满周岁了,两个人长得是一模一样,就连性子也一样地沉静少语,总是在一旁静静的,比起暖暖的活泼开朗、上蹿下跳来,他们更像是女孩子。
彭瑾有时候都会忍不住想,是不是三个孩子投生的时候一不小心弄错了性别,然而又觉得这样很好,女孩子最终是要嫁到别人家里的,强悍一些也省得将来被婆家人轻视欺负,而男孩子性格沉静一些也能少闯一些祸端。
一路顺风顺水,等到春花落尽,绿树成荫,船只终于顺利抵达了离泉州最近的湾仔码头。
早有得到消息的当地官员前来迎接。
接风洗尘之后,刘识一行人在当地休整一晚之后,就继续赶路,换乘马车前往泉州府。
泉州府离着海岸线不到两日的旅程,刘识一行人多,又多妇孺,走得又慢一些,等到第二天日落之后,赶在城门关闭之前进了城。
不同于上次去红河县时错开了迎候的吴忠等人,这一次州府的属官一齐在城门等候,顺利地将刘识迎进了衙门。
比起上次去红河县任职时因为初出茅庐而被人轻慢,此时的刘识早已凭借自己出色的政绩获得一片认可和赞许,或许未必每个泉州府的属官都真心地信服于他,但是至少不会再有吴忠那样轻慢并且妄图取代他的人了。
前院的事彭瑾的插不上话,便带着一众女眷去了后院,收拾行李,安排住宿。
彭瑾到了那里才发现,虽然府衙后院很宽阔,但房子却只有一进四合院,他想着张明华拖家带口的和大家一起挤在未必方便,便打算明天一早就如请工匠过来,在空地上另外加盖一层小院,供张明华一家居住。
至于其他人,则仍旧按照先前的住宿的安排。
彭瑾安排完毕,又吩咐大家将各自的行李先收拾安置妥当,等明天再仔细收拾,然后便去了厨房,吩咐下去准备晚饭。
刘识和张明华是不回来吃的,当地官员早就给他们准备好了酒席,要为他们接风洗尘。
这位新来的知府大人,可是出身于开国勋贵之家,娶的又是深得帝心的彭大学士之女,初次做官就政绩斐然,深得民心,不论从哪一点看都不容小觑。他们自然得好好地敬着。
刘识和张明华应酬着,既不过分亲近,也不显得疏远,初来乍到,很多情况他们都还没有模清楚,自然得小心谨慎。
留在府衙后院的彭瑾等人就轻松多了,大家三三两两的各自围坐在一起,吃着简单又爽口暖胃的面汤、富有泉州特怕的菜式,自在又舒适。
刘湛和刘澈两个也乖巧地坐在桌边,等着彭瑾喂食面汤。
彭瑾本来是打算让他们自己吃的,弄脏了也无所谓,男孩子嘛,可不能那么娇气。
可谁知道刘湛和刘澈两个人宁可饿着,也不伸手去拿筷子,面上全是倔强坚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