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余念娣瞥了眼满脸得意的江成,有种这件事如果不能这样了了的话,那家伙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感觉。
“怎么办,怎么办?”沈玲萍说着,瞪了她一眼,“还不都是你跟你妹惹得祸,两个,不对,三个都不是让人省心的家伙!”
这时,院门被吱呀打开了,一脸风尘仆仆的余庆从门外走了进来。他在经过江成身边的时候停顿了一下,随即就径直来到沈玲萍旁边。
“怎么样?借到钱了吗?”。沈玲萍开口就问了她最关心的问题。
余庆的手在衣襟里掏了掏,伸到沈玲萍面前,摊开。
沈玲萍和余念娣同时探过头去看,只见在他的手掌心,孤零零的躺着几粒小碎银子。不用称都能看得出来,加起来也不足一两。
“这……”沈玲萍抬头看了眼不远处也正往他们这边张望的江成,拉过余庆,小声的在他耳边说,“这也差的太远了……”
余念娣看了眼哭累了正焉在一边的余盼娣,说道,“是啊。爹,还有没有其他办法啊?”
余庆颓然的摇了摇头,“能借的人我都借了,正巧这会赶上月底,离发工钱还有几天,谁家也没存着那么多现银子……对了,招娣回来了吗?”。
沈玲萍眼睛一瞪,“你还指望她?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能上哪儿借钱去!”
说完,好像还不解心中的气,锤了余庆一拳,“都怨你,孩子不懂事,你也跟着瞎起哄,现在可好了!”
“我这不也是心疼咱闺女在江成那受的委屈嘛……”
“心疼心疼,日后邻里街坊指指点点乱嚼舌根,你当她的日子就好过了啊?就怕你到时候心疼不过来!”
说到底,沈玲萍还是不赞成余盼娣跟江成合离的。以她做为女人的角度以及所见所闻来说,和离对于他们这样身份地位的人,真的是一点好处也没有。
余庆毕竟是男人,想事情没有那么全面,如今听沈玲萍这么一说,心里也没了底。七下八下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见他这样,沈玲萍更是感觉气不打一处来,她不满的哼了一声,冲他们挥了下手,说道,“不行,招娣那丫头靠不住,这事还是得按着我的方法来办!”
说完,就朝着江成走去。
余念娣伸手拉了一下,没拉住,她抬头看向余庆,“爹,现在怎么办?”
余庆朝着沈玲萍的方向动了动嘴唇,可终究也没有出声叫住她。他转回头看着余盼娣,“是爹没用,爹对不起你啊……”
余盼娣浑身一怔,他的话无疑就等于宣布了她的死刑。
家里的大小事情向来都是沈玲萍做主的,就连当初余盼娣要嫁江成,也是她一人拍的板决定的。他们早就习惯了在她的安排下生活,这次与她做对完全是因为余招娣的突然反抗让他们热血沸腾了一下。如今见余庆不去阻拦,再加上余招娣又迟迟未回,余念娣也生不出别样的心思。
转眼,沈玲萍已经来到了江成面前。
“江成啊,”她赔笑了两声,江成却把脸往旁边一转,不去看她,摆明了不把她的善意当成一回事。
沈玲萍讪讪的笑了笑,好像完全没有看到他的态度一般,语重心长的说,“古话说的好,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跟我们家盼娣好歹也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难道你真的忍心就这么散了啊?”
江成拿眼晴斜睨了她一眼,无不意外的在她脸上看到了一丝慌乱,更多的却是讨好。他冷哼了一声,嘴上仍是不说话,在心里拿起了乔。
想着,我就先晾你一晾,看你们下次还敢不敢这样对我!
沈玲萍是什么人,做了江成几年的丈母娘,早就把他的脾气给模的透透的了,哪里会不知道他心里的那点小心思。虽然有些不满他对自己的态度,可这个时候却也不能点破。
她又拿起桌上的水杯,重新给他倒了水。深吸了口气,耐着性子说道,“我们家招娣年纪小,不懂事,你就大人有大量,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跟她一般见识。我在这替她给你赔个不是了,成吗?”。
“她小孩子不懂事,那他呢!”
沈玲萍顺着江成的手看过去,发现他的手指正指着余庆,当下脸色就变得有些难看。
虽然这个家基本上是她在当,可沈玲萍心底也是个保守的女人,在她的观念中还是视余庆为一家之主、视他为天的。
她一个妇道人家吃点亏丢点脸,甚至于比江成矮上一截给他赔个不是认个错什么的,这些都无所谓,她都可以忍。可是现在,江成的意思很明显是想让余庆来给他赔礼道歉,这让她的心里暗暗置了气。
然而她又不好发作,毕竟现在是她有求于他。
余庆也听到了江成的话,看到沈玲萍左右为难的样子,想了想,便走上前去。
“爹……爹……”余念娣叫了两句没叫住他。见他们明显是要服软的样子,她又转头看了眼余盼娣,见她也正不知所措的望着自己,一时心底没了主意。
余庆来到江成面前,硬着头皮说道,“江成啊,这事也怨我没考虑周详,你跟盼娣好歹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只要……”
他看着江成,继续说,“只要你答应我,日后会好好善待我们盼娣,我……我就让盼娣跟你回去,并且跟你斟茶道歉。”
“这怎么能行,老头子,你……”
“你们在干什么,你为什么要跟他道歉?”一道还带着丝稚女敕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
几人同时抬头看去,只见余招娣正说着往他们这里走来。
“招娣,你可回来了!”余念娣连忙朝她走去,走到一半才发现随同她一起进来的还有一名陌生的男子,脚步生生停了下来,站在院中央望着他们一步步往里面走来。
这时院里的其他几人也都看到了跟在余招娣身边的楚慕白。
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长得这般俊美的公子,丰神俊朗,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