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快步往外走去的赵远,余招娣连忙也跟了过去。
一进入屋内,赵远就火速拿起笔,在纸上写起字来。只是,因为他年纪有些大,再加上情绪又有些激动,几次下笔都没能完整的写出一个字来。
见他如此着急,余招娣开口说道,“赵伯,你想写什么,让我来帮你吧。”
赵远像是刚刚才发现她的存在似的,转回头看了下她,“你会写字?”
她点点头,并接过了他手中的笔。赵远一看她拿笔的姿势就知道她没有骗人,他不由得又多看了她几眼。
余招娣很快将赵远表述的意思都写了下来,她还多留了个心眼,一想到自己现在在夏家的花圃里做事,怕万一不小心被人认出字来,特意丑化了几分。这就导致她原本就不怎么美观的字更歪歪扭扭了起来。
女子识字的本来就少,赵远][].[].[]见她下笔既快又准,再加之她身上带着一股与普通女子不同的气度,便以为是哪个落迫世家的小姐之类的。
可待他看清楚了她写的字时,他便觉得一切都是他自己想多了。眼前的这个姑娘会写字说不定只是一种巧合,毕竟没有哪个世家大族会容许自己的孩子写出一手这样的字来。
不过就算是这样,也已经很难得了。
一封信写下来,余招娣总算是知道了赵远那般凝重的样子是为何而来。
赵远把信看了一遍之后,想了想,从自己的身上模出一块腰牌连同信一起交给她,“你现在马上把这封信送到作坊,这个时候,少当家应该在那里。”
“是。”想到信里的内容,余招娣一刻也不敢耽误,转身就往作坊走去。
作坊也在城外,离花圃有段距离,却不是很远,只需要经过一个小山坡就到了。
余招娣脚快,没一会儿便来到了山坡上。迎面走来两个人,一大一小。大的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五官平平没什么特别的。小的是个看起来像是三四岁的小女孩,手里拿着一串葫芦,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看起来很是可爱。
那个男人牵着小女孩的手快步行走着,有几次都差点把小女孩给牵摔倒,好在小女孩嘴里啃着糖葫芦,倒也没发出什么哭闹声。
余招娣只是随意的看了他们一眼,继续走自己的路。谁知在与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那个小女孩突然抓住了她的手,怯怯的说了声,“妈妈,我想要妈妈。”
那个男人一把拉过小女孩的手,“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妈妈叫我带你去前面的村里找她。”
余招娣看了那个男人一眼,见他神色自然,便对那个小女孩笑笑。很快,男人便拉着小女孩的手往前走去了。她觉得他的态度有点奇怪,不过也并没有多想,继续走自己的路。只是她的脑海里一直浮现着刚才她临回头之前看到的那个男人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
她疑惑的转回头,发现那个小女孩也正频频回头看着她,眼底有着迷茫。
“看什么看,赶紧走了,晚了就找不到你妈妈了。”
小女孩儿一听,扁着嘴巴转回了头,又吃了一口糖葫芦之后,开口问道,“叔叔,还有多久才到啊,我走的累了。”
“快了,再有一会就到了。”
“可是我累了,我想现在就要妈妈。”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都说了马上就到了,还这么多话。”
余招娣再一次回头,看到男人开始以一种近似于拖拽的样子拉着那个小女孩往前走,小女孩嘴里因为被塞了糖葫芦,所以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只能从她有些抗拒的动作来推测她应当是不喜欢男人这样对她。
她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叫住了他们,问道,“不好意思,虽然我这么问可能有点冒昧,可是我还是想问一下,你是她什么人?”
那个男人愣了一下,好像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叫住他问这种问题,他收正了正表情,说道,“我是她叔叔。”
“叔叔?”她转而问小女孩,“小姑娘,这个人是你叔叔吗?”。
小女孩眨了两下眼睛,举着糖葫芦天真的说,“给糖,叫叔叔。”
余招娣见男人脸色一变,拉起小女孩就想走,心里越发觉得有问题。这情景怎么这么那些话本里描写的拐子拐骗孩童的那种段子啊,想着,她拉起小女孩的另一只手不让男人把她带走。
“既然你是她的叔叔,那你总知道她住哪里吧?”
他哪里知道那个小女孩家住哪里……
那男人拉了下都没能从余招娣手中把小女孩拉走,生气的瞪了一眼余招娣,狠历的说道,“姑娘,你走你的路便是,少多管闲事。”
他这话一说,就等于是不打自招了。
余招娣什么都好,可就是脾气不怎么好,以前被骄纵惯了,尤其是不能容忍有人比自己还嚣张,更听不得威胁。
本来她还想着,对方是个大男人,又是在这种没什么人走动的地方,如果撕破了脸皮恐怕对自己不利,所以想要尽可能的先拖住对方,等到有人过来的时候伺机呼救。
可是如今见那男人一开口就是浓浓的威胁意味,瞬间就把她心底的踌躇给赶跑了,确定这男人不是什么好人,如果让他拉了小女孩离开,那么这个小女孩就肯定再也找不到了。
只见她变了下脚步,让自己站得更稳一些。这才对那个男人说道,“看来你根本就不是她的什么叔叔!识相的你就赶紧松开手,不然我就喊人了!”
她余招娣心里知道她不能管这件事,不论是身高体重还是男女天生的限制有别,她都不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对手,可是她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男人就这样把这个小女孩给带走。她记得以前夏府里有个年轻的嬷嬷就是因为孩子被人拐走了,后来就疯了,不管看到谁家的孩子都抱着说是自己的,很是可怜。
如果这个小女孩被这个男人带走了,那么她的母亲会不会就会成为第二个嬷嬷?余招娣不敢想。既然她看到了这样的事,她就没办法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似的转身离开。
她的心不允许她做出这样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