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卫大人”她唤得很轻很柔,两抹红云飞上了脸颊。
卫奕见她这般娇羞情态,又惊又喜。
她今天一共唤了他四次“卫大人”,却分别是四种不同的情绪。
第一次,她站在暴雨中呼喊,“卫大人”中全是欣喜。
第二次,她受到了委屈,“卫大人”中有些许怄气。
第三次,她坦白了原委,“卫大人”实乃调侃。
而这一次,是真情流露。
他原先不喜欢她唤自己“卫大人”,总觉得有些距离感,居高临下了似的,可是如今“卫大人”三个字在他听来却格外顺耳。
他能感受到她在这三个字中包含着对他的信赖、敬重与爱意。
他情不自禁握住她一双素手,动情表白,“月然,你能感受到我的心情,对吗?你知道当云如告~诉我她们是如何设计诱你时,我有多气,又有多怕,我怕你……”
沈月然抽出手,掩住他的嘴,不让他说下去。
“能,我能,我能感受得到。”她连声道。
“可是你呢,就这般冲动吗?仅凭一只鞋子就认定我或许是遭遇了不测,不顾这大雨倾盆的就冲进了密林?我在你心中便是如此蠢笨,轻易就被那几个丫头欺负了吗?”。她瞪圆了眼睛,佯装黑脸。
卫奕心中满是甜蜜。
好话赖话一听就知,她也在担心他,就如同他的担心一模一样。
他笑出声,看了看并排在脚下的三件小玩意儿。
“就是,你才不好欺负呢,脑子里装满了奇奇怪怪的东西。冲你带的这三件小玩意儿,别人就想不到。铁片乃利器,用来逃生。打火石乃火器,用来求生。只是这油纸我不太懂,危急时刻能有何用?”他早就想问她了。
沈月然笑道,“别小瞧这油纸,它们的作用大着呢……”
她还想接着说,只听扑啦啦一阵乱响,一只白色的不规则巨型怪物从深处的洞口向洞外飞去。
怪物飞得又快又响,沈月然尖叫不已。
怪物越飞越近,她才看清,那“怪物”似乎不是一只,而是由无数只白色的小怪物组成。
它们全长着尖尖的嘴巴,长长的耳朵和大大的翅膀——
是蝙蝠?!
她恍然大悟。
只是蝙蝠为何是白色的?!
卫奕反应更快,翻身拿起蓑衣,掩住二人,将沈月然紧紧护在胸前。
沈月然只听那扑啦啦的声音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嘈嘈杂杂,将近一盏茶的时间,终于安静了。
她惊魂未定,从卫奕怀中探出头去。
洞里平静如初,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她长出一口气,推了推卫奕,“喂,它们是……”
这一推,才发现他双眼紧闭,气息浑浊,面色苍白,唇色紫绛,似提息运功。
她大惊,心思转动得极快。
如果那些个白色的小怪物是蝙蝠的话,那么这洞穴附近必定有蛇!
穴居蝙蝠的天敌是蛇,哪里有蝙蝠,哪里就有蛇!
所以,他是被——
她大着胆子看去,果然在他身后发现两条早已被碎尸万段的青色大蛇,而在他的右手背上,赫然一个铜钱大小的蛇牙咬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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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奕望去,心头一惊,是蝙蝠!
居然是白色的蝙蝠!
想来那洞中洞就是这群穴居蝙蝠的栖息之地,而此时黄昏已过,这群昼伏夜出的小家伙要外出觅食了。
他不确定那洞中洞里还有什么,更不敢确定这群小家伙有没有剧毒,于是不敢轻举妄动,拿起蓑衣,将沈月然护在身下。
片刻,当听见身后传来“嘶嘶”的声响,他才恍然,原来在这洞穴中存在着比那小怪物更可怕的东西——蛇。
他不动声色,捡起脚下枯枝,以枝代刀,手起“刀”落,身后的大蛇立刻被斩成数段。
谁知,螳螂蜅蝉,黄雀在后,另外一条大蛇从洞顶飞出,凶恶地咬上了他的右手背。
他运用内力,将大蛇碎成数段,才发现蛇毒已经渗入皮肤。
他护住沈月然不得动弹,屏气宁神,自封经脉,防止蛇毒进一步蔓延至心肺。
他正运气,只觉那蛇毒竟一点点抽离身子。
他大喜,借力用力,将蛇毒慢慢逼出体外。
不一会儿,他恢复了经脉运行,深呼吸后,睁开了眼睛。
“你怎么样?”
沈月然连声问道。
卫奕看见她嘴角的****,突然想起那股令蛇毒逐渐抽离身体的力量。
“你……”
他骇然变脸,明白她做过什么。
要知道以口吸毒是十分危险的,如果口腔中有伤口或者溃疡,或者毒液不小心顺着津液流下,在没有内力防身,或者解药的情况下,必死无疑。
她怎么能为他如此?!
卫奕二话不说,双手捧住她的脸颊,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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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然吐尽口中污物,仔细观察他的面色。
慢慢地,由白转红,鼻息渐清。
她大喜。
蛇毒被清除了。
不一会儿,卫奕睁开眼睛,她连忙问道,“你怎么样?”
那两条大蛇纵然碎成肉泥,看起来也是相貌可怖,阴森可怕的。她只管在他的庇护下安然无恙,却不知他经历了一场怎样的恶斗。
若不是因为要护着她,他怎么会受伤?
这个笨蛋,只会一动不动么。
她柔肠寸断……
不料,卫奕下一秒的举动却令她满腔的柔情蜜意化为乌有。
“唔——唔——”
她睁大惊惧的双眼,被动地承受着他粗鲁的狂吻。
他连她脚踝受伤都要避嫌,这会儿的强吻是从何而来?
难道是蛇毒未清,使他乱了心智,狂性大发?
坏了,卫府的通房丫头岂不先让她歪打正着了……
她正胡思乱想,卫奕突然松开了她。
“怎么样?”他问道。
什么怎么样?!
她拼命地呼吸新鲜的空气,眼白向上。
哪有人强吻了还要问怎么样?
那她应该怎么回答?
难不成要回他“热力有余,柔情不足”吗?
她涨红了脸,指着他,“你——”
你是真的中毒还是趁机揩油啊!
“还不够吗?”。
卫奕低语,又亲了上去……
******
“唔——”
这一次沈月然有了防备,双手捂嘴,向后坐了一坐。
依他那样不得章法、只知道用力吮吸的吻法,不把她的嘴巴亲成香肠才怪!
想到“吮吸”二字,她突然明白过来,他哪里是在亲她,根本是想替她吸出蛇毒才是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