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稚问苏乔打算将这张颐作何处理,苏乔起身行礼:“卢尚书,此人,还需劳烦您带回京城。”
能让苏乔劳烦他出面,而且还请他将此人带回京城关押?
卢稚看看张颐,他正被扒着官袍呢。
“这究竟,是何事啊?”他问苏乔。
苏乔道:“此事,待仲惟回京之后,再仔细与尚书交代。”
卢稚思索片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但是苏乔做事,向来都是有道理的。就如同当初和他一同将谢春赟拉下马的时候一般,做事不显山不露水,总是在一片平静之下,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既然苏乔现在不肯说,那一定是因为还没到可以说的时候。
看来这个张颐背后,倒是没这么简单。
“好,我在京事忙啊,耽误不了许久,这个张颐,我就帮你带回去了。回.+du.京之后,可得好好答谢于我。”
苏乔行礼:“舟车劳顿,尚书不如小憩一日,明日出行。”
而且,他还有事,要问这个张颐。
卢稚点点头:“确实有些疲乏。”
苏乔示意桓生,桓生上前行礼道:“公子已为尚书备好下榻之处,还请尚书移步,小的带您过去。”
卢稚捋捋胡子:“走走走,仲惟啊,一起啊。”
苏乔道:“尚书先行,仲惟随后就到。”
卢稚指了指张颐:“哎,麻烦。”
他就跟着桓生走了。
院子外头,张颐的妻儿老母都跪了一地,哭喊着求两位大人放过张颐一命,卢稚看了糟心,对张颐的老母说:“老夫人,您就否跪了。”
他摇摇头,跟着桓生离去。
一票人依旧还是跪在地上哭天喊地,卢稚对桓生说:“待会找人,把这些人都拉下去,扰人清静。”
“是。”
……
知府的府邸里,是有斐文的人的,这人一见卢尚书上门来抓人了,便立刻出府去斐文那里通风报信了去。斐文收到消息,人显得有些惶意。
这个苏仲惟,只不过是个翰林学士罢了,为何还能劳动吏部尚书?
他当然不知道,苏乔虽只是翰林学士,可是翰林学士是皇帝的“私人”,掌机要秘文。且拜相必由翰林,所以这个学士之位,只不过是苏乔将来拜为宰相的踏脚石罢了。而卢稚能坐上吏部尚书之位,有一半都是苏乔在助他。苏乔既然有求于卢稚,卢稚怎么也得给他这个面子啊。
如今张颐被抓,苏仲惟绝对是知道了什么,这是关乎性命的大事,更关乎平王的性命!
“来人!趁张颐还没被带走,给我要了他的命!”斐文站在闲云阁的最高层,抬眼望向远处的某个府邸,美眸中似有暴戾和杀意,“不准留一人!”
“是!”
斐文赶紧去写信给平王,告诉他张颐已经被抓一事,苏仲惟,真的不能再留了。
……
苏乔看着一身白衣的张颐。张颐此时已经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苏乔手里拿着从他身上搜刮下来的钥匙,应该就是这一把,他看了看,把钥匙交给了子庚,子庚明了,贴身放好。
“你可还有话要与我交代?”
张颐实在是想不通,苏乔为何要与他过不去,他只不过是没有护好他的性命,他居然就以贿赂之罪,让人摘了他的乌纱!
而且,似乎是特意请吏部尚书来摘他的乌纱……
为何如此劳师动众?莫非……莫非是,他是知晓了什么?
张颐思及此,浑身战栗冷汗,他抬头看苏乔,他这幅清冷疏离的样貌,让他根本想不出苏乔究竟在想什么。若是,真被这苏仲惟知道了什么,那他,恐怕真是难逃一死了!
“苏大人!草民如今已是庶民,草民别无他求,只求大人放过我一家老小吧!”
“我能放得过,可是,平王又怎会放过?嗯?”苏乔静静地看着张颐,秦钰正坐在他旁边撑着头看好戏。
她还是第一次看苏乔这副模样呢,摆起官架子来还挺俊。
张颐叹气泪流满面。苏乔居然搬出了平王殿下,看来,他是真的知道了。原来他张颐,终究难逃一死。
当初他和谢春赟都是平王一派,平王将他迁至颍昌府为知府,因为平王手里有他多年累积下来的罪证,他不得不为平王所用。他知道,只要自己安分守己地呆在颍昌府,配合斐文管理好私兵,就能保自己一命,也能保住妻儿老母的性命。
可是谁知道,突然来了个苏仲惟这样的煞星!
竟然不知不觉,就已经发现了他的幕后之人,竟然还知晓他身上有钥匙,恐怕,他也已经知道斐文和他的关系,恐怕他也知道,斐文和他在背后,究竟在谋划什么东西。
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啊!
苏乔说得对,即使他放过他一命,平王要是知晓他已经落在苏乔的手中,也不会让他和他的家人在人世间苟活的!
恐怕,斐文已经收到消息了!恐怕,他就要派人来了!
张颐正这么想,他就听见外头传来打斗的声音。子戊进来报:“大人,有一批人竟然冲进府邸,见人就杀!”
苏乔皱眉:“护好众人,带人撤离!”
秦钰一拍桌子!腾一下站起来:“他娘的!谁啊!”
子戊拽了张颐就走!秦钰上前拉过苏乔:“赶紧走!”
几人刚出院子,就听见有人来报:“大人,书房被投火了!”
秦钰说:“那赶紧去救火啊!”
苏乔心下了然,这书房,一定有猫腻:“赶紧扑火!”
秦钰带着苏乔逃出了府邸,一路带着他往卢稚住的酒楼去了。卢稚正在喝酒呢,就被秦钰突然的踹门而入给吓了一跳!
“哎呦我说小钰儿啊,你这是要吓死我啊!”卢稚拍了拍胸口。
苏乔也指责她做事不从容,秦钰说:“你们这些属兔子的,大难临头了还在这里假斯文!我不跟你们多说了!”
秦钰把苏乔推进门,在外头把门“砰!”的一关!
“桓生,带人护好他们,我去去就来!”
桓生行礼,秦钰就一溜烟没影了。
苏乔还站在门背后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卢稚哈哈大笑:“我说仲惟啊,你怎么就娶了这么个风风火火的泼丫头啊?哈哈哈,真是苦了你这个斯文人了!”
苏乔无奈摇头,转身走到卢稚面前坐下:“确是苦了些。”
卢稚笑道:“喝酒喝酒!”
苏乔点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