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不可!”一声厉喝。站起来怒目而视的是燕姝的表姑母,慕容冲的舅母,一品如夫人。
众人的目光又齐齐娶到她身上。
“太后寿宴,不知这位北吕公主是以什么亲戚身份来的,不过她的另一个身份我可清楚。”她润了润唇,心里也奇怪今儿是哪里来的这股不忿,非要跟龙座上的人过不去。
要说真有缘由,当然是四年前,她把女儿送给慕容冲做陪侍,却被完壁送了回来,这份脸面可是丢大了。女儿说没脸再见人了,要死要活的,好不容易去年才择人远嫁,这口气却一直闷在她心里。
这次表侄女燕姝来给她贺生辰,暗里的心思她怎会不知。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也没想正经管。
领着燕姝来参加太后寿宴,也全当凑个数,若是燕姝的造化好,她也跟着沾沾光。只是三年前南燕王为燕姝求亲被拒,这回燕姝再厚着脸皮来,她骨子里是对燕姝有些瞧不起的。可终究是娘家人,总得护着。
但是,眼前的局面不止是她的脸面了,连里子也被扒了。天娇是她侄子订下的太子妃,今儿却要指为大幽王妃。要知道一女配两家可是极大的污辱,况且事关国体。
所以说她看天娇的眼色能好吗?简直是欺霜赛雪,冷厉如刀,和她身旁的燕不姝四目交迸,可以直接杀人了。
“兄嫂这是为何啊?”太后的目光从天娇的脸上移向她的兄嫂。
她是听身边的宫人告诉她,慕容冲从北吕迎回一位公主。早不迎晚不迎,单单赶上她的寿辰迎了来,明摆着是要给她看看他钟意的女子啊!这下终于指明了,瞧着姑娘的小模样还是合她心意的。
“太后有所不知,这位北吕公主三年前就配给南燕太子了,只待太子十八周岁即时迎娶。”
“噢?!”太后望向天娇,慈爱地问,“可有此事?”
天娇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说是,可她已同燕楚珩说过几次这门亲事不作数。说不是,岂不是摆明了她想要做大幽的王妃吗!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大幽王认定的女人,凭是谁还敢抢了去不成。”龙座上的人仿似在说别人的事,语气悠悠,漫不经心的样子,说完还对天娇微微一笑。
太后不置可否。
燕姝的表姑母可受不了了,在她心里她的女儿和侄女哪一个的样貌都不比对面的北吕公主差,这个女子凭什么就让大幽王如此执迷?
“我劝大王还是仔细斟酌,这个女人要不得!”
“嗯!”慕容冲并不看她,目光依然在天娇的身上,嘴角弧起更深的笑意。
“说起来呢本王该尊您声舅母,可这件事上,舅母还是少操心,乐意呢就恭祝外甥喜得佳人。不乐意呢就坐下喝酒,不要惹本王不开心!一品如夫人还是稍安勿燥,小心火大伤身,到时只怕太医院的药也救不了呢!”
燕姝的表姑母气得语结,不甘心地看着天娇,恨恨地道:“不知廉耻的妖女,前阵子才逃亡到南燕找楚珩太子求救,这会又不要脸地跑到大幽来勾引大王……”
“住嘴!如夫人已经醉了,还不送她回府去。”慕容冲摆摆手。
几个宫人过去连拖带扯地把她带去殿外,燕姝拧着眉头瞪了天娇一眼,随后跟了出去。
“还请大王三思啊!如夫人说得也有道理,此女已在南燕太极宫滞留多日,与那南燕太子日夜厮磨,早已名节不保。大王威名天下,岂可自辱……”
说话的正是开始叫清姿献舞的男子。他一心想让女儿得到关注,奈何一整晚慕容冲都没正眼瞧过他女儿,压在他心里的不满都快暴棚了。
不待那人说完,慕容冲轻斥一声,“还愣着干什么,表姑父也醉了,请他回去歇吧。”
“好了,今日母后寿辰,众位亲戚都醉了,醉了就早点回去歇着,不要叽叽歪歪惹太后不高兴。”慕容冲环视众人,顿时一片附和,祝寿声又起。
“看样子天娇公主也累了,送她回锦云宫安歇吧!”
天娇被如刀似剑的目光割得体无完肤,想辩解又觉会越描越黑,正不知所措,听了这话如得大赦,不待樱桃和青桃来扶,已逃似地奔出殿外。
她觉背上如火在炙,显然是慕容冲一直望着她背影的目光。想到他嘴角那抹轻笑就心慌,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意思?
锦云宫门庭处是白玉铺的廊阶,天娇一**坐到玉阶上不想起来。心里一团乱麻似的,唯有清凉的白玉石阶可以让她静静心了。
这一坐就是两个多时辰,望着来回飞舞的流萤,她怔怔地出神。
“夜深了,公主还不进去吗?”。樱桃轻声说。
青桃掩嘴打个哈欠,望了望说话的樱桃。她们呆在锦云宫里一向杂事少,习惯早睡,这回来了初主便要熬夜,一时有些受不住。
“你们去歇着吧,我再坐会就进去。”
“那怎么行!奴婢们要服侍公主安歇了才能歇,不然大王会治奴婢们的罪……”
“怎么不行!我说行就行,快去!再在这里耽搁我要治你们罪了。”
樱桃和青桃狐疑地看着天娇的脸色,见她不似玩笑,这才道别回去歇了。
天娇独坐廊下,抬眼望满天繁星叹气。
不就是要去寻找龙灵犀吗?怎么竟惹来这许多事!竟然还有人骂她是妖女!她何曾受过这种有话说不出的委屈。
“母后呀母后,你给我安排的是什么呀!”
“安排的是本王啊!做本王的王妃吧。”
夜风送来男子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自言自语。
又是他!可恶的家伙,一直在戏弄我,这会又来?
天娇立即起身扭身往屋里去,才抬步,手臂就被人拉住。
“放开!”
“不放!”
“赖皮!”
“就赖皮!”
天娇气得咬牙,盯着眼前的人恨不得咬他一口才解气。
“干嘛?想吃了我?”
“如果可以,我真想吃了你!你干嘛一开始就骗我说是大夫?”
“本王什么时候说过是大夫了?你自己想想,还不都是你自话自说的。”
天娇还想嘴硬,仔细琢磨,人家说得没错呀,是她口口声声叫人家慕大夫的。“可你不是大夫,为什么要应。也不表明身份,就是心怀叵测,没安好心。”
“嗯,你说的对,本王的确没安好心,现在就让你尝一尝。”说着将天娇拦腰抱起就往屋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