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晌,薄荷带着药箱果然来给刘映雪看伤。
药方子换了,牛皮包起来的四四方方的中药包,搁在她小屋里桌案上。
不出意外,薄荷又给刘映雪捎来了东西。
“这是大公子让我带过来的东西,说映雪姑娘一定会喜欢。”薄荷从手提式药箱里边拉出一个小抽屉,抽屉里有一个狭长的红木盒子。
“我知道了,这东西,我不能收,替我谢谢大公子。不过,薄荷姑娘,你记得跟大公子说,我刘映雪,只怕没有那个享福的命儿,薜表少爷的好意,我心领了。”刘映雪不悦道。
见刘映雪还是跟上次一样,推拒大公子叫她带过来的东西,薄荷看了她一眼便道:“映雪姑娘,你先别着急说不要。先看看再说,咱大公子说了,如果映雪姑娘真不喜欢这件物件儿,下次再让我带回去也不急。”
&}.{}“回春阁李管事那边儿,还有事儿,我就先走了。你好好养伤。”薄荷道。
薄荷一走,刘映雪望着桌案那狭长的红木盒子发了一会儿呆。她撑着身子下床,还是忍不住将红木盒子打开。
那是一根羊脂玉的簪子,簪头雕着一只展翅飞翔的白灵鸟儿,脂玉细腻光滑,凝透,造型极雅致。
一看就知道这东西不便宜。
羊脂玉簪子下面压着一张宣纸条,上面写着他想向沈丽君提亲,约她七日后在大同居见面。
正巧这时,三白敲了敲门:“映雪,你醒了没?我进来了。”
“今儿个姑娘不知道为啥,心情看着不错,倒赏了些糕点儿给我们。你不是养着伤不能下床知,我就把咱那份儿给拿了过来。”三白端着一个白碟子道。
“倒是你还处处惦着我,东西搁桌上吧。”刘映雪不同声色地将纸条和木盒子推进床铺上的被褥里。
“我也是顺路。怎么样,方才我过来的时候,正好碰着这回春阁的薄荷,你的伤她怎么说?”三白问。
“没什么大事儿。估计再养一阵儿,就好了。”刘映雪道。
三白点点头,一**坐在刘映雪的床沿儿,道:“那就好。你不知道,现在咱二白可是姑娘跟前的红人,在院里这些小丫鬟们面前,别提多神气了。不过,你可别听着不舒服,咱姑娘身边就属你映雪跟得最久,我看她呀,也得意不了几天。”
“一个奴才,对主子来说,永远都是可有可无的。”刘映雪冷笑了一声道。
“可不是?映雪,你我年纪相差不大,你这眼看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了,可有什么打算?”三白问。
“我能有什么打算,咱的亲事,不都是姑娘说了算。”
三白却拍了刘映雪的肩一下,劝道:“映雪啊,你可不能这么想儿。这婚姻大事儿,还是咱自个儿图谋。映雪,说实话,你跟着姑娘这么久,可有没有什么中意的人?”
说时,刘映雪愣了一下,脑中迅速闪过薜舜华那张脸。
“瞧瞧你,肯定是有心上人了吗?是谁?跟我说说,到时姑娘放人,咱也好替你在姑娘面前说说好话儿。”三白热心道。
“三白,你想多了,我真没有什么心上人。我这伤口该上药了,你先下去忙吧。”刘映雪似乎不能大接受三白的热情,便随口找了个由头把她支了下去。
“那我先下去了,你好好养着啊,有什么事儿,就叫我。”三白道。
自从刘映雪伤口好了大半之后,她就执意自个儿上药,平时就是算三白搭把手,她也不乐意。
三白出了刘映雪的小屋,回头给刘映雪关上门,不知道为什么,摇了摇头,便下去了。
——
过了六日,回春阁薄荷那边一直没有再来换药看伤。
不过,那回春阁送来的药还真是不错,除了坐着还有些疼痛之外,端着身子走上一小段路程,已经不是什么大问题。
就连三白也一直感慨,这沈三房出来的东西就是不一样,到底是‘国医圣手’府上出来的,平时养这伤的,少说得两三个月呢,这还不到一个月,就好得差不多。
往常在外边儿,总能听到人说沈三爷的医术不错,今儿个有了刘映雪这事儿做了个映证,那自是全信的。
果真是名不虚传。
因着已能下床,刘映雪端着身子,便打算去清桥居的东厢外间给沈丽君请个安。
才出了自个儿的小屋,进到清桥居的院子,就听到三白上来扶着她道:“你这才好,怎地就下床走动了?姑娘又没催着你当值,怎的就不让自个儿闲一刻,就往姑娘跟前凑。”
“总是要行个礼请个安的。若是姑娘知道我这能下地了,还窝在屋里,只怕姑娘会不高兴。”刘映雪道。
“也倒是,你素来做事想得比我们远儿。这样也挺好。”三白想了想,觉得刘映雪说得在理。
“对了,这会儿,姑娘可是得了空?我先去相间给姑娘行个礼。”刘映雪问。
三白拦了刘映雪一下:“那估计你得等一会儿子,不巧,这三房的大公子和薜家表少爷,今儿个不知道吹了什么风,都到了咱姑娘的院子里。这会儿,怕是在正堂会客。你若是去了东厢,定是要扑个空的。”
沈重安?薜舜华?
他们来了清桥居?
难道是为了自个儿的事儿?
这薜舜华是为了向自个儿提亲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沈丽君那边儿会肯吗?
她这几日一直有些恍神,想到薜舜华通过沈重安让薄荷带过来的东西,那张纸条上写着他要向沈丽君提个亲,将她要回府去,而后就是明白在大同居,他想跟她见上一面。
坦白来说,薜舜华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儿,只是她嫁过去,沈三房的人会肯吗?只怕会一直防着她,她毕竟是沈二房沈丽君身边的人,再说沈丽君让她做的那些事儿,沈丽君会轻易松口就放人。
嫁到薜尚书府,她至多不过是个妾,若是沈三房在中间有意阻一下,那只怕连妾都不是,待妾吧。
想她,刘映雪也曾是清白的良家女子,就算嫁入大户的身份不够儿,最差也是个良妾,不至于让自个儿落到这步田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