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这厢沈重欢的甜蜜,清桥居那边这个上元节就过得有点儿不是滋味儿了。
沈丽君背对着立在刘映雪面前,刘映雪一直弯着腰身,道:“姑娘,这次,真是个意外。我们谁也没有想到,沈李氏会四两拨千斤地就把这事儿给……”
“没想到?没想到?你就拿这个来搪塞我!她沈李氏是什么人,一个不入流的古人而已,居然,居然,你们几个联合起来,居然连她也对付不了。”沈重欢怒喝。
映雪沉着没出声,这时候,她心里明白,不能跟沈丽君直接怼上。
沈重欢一甩袖,戳着她的鼻子就道:“刘映雪,我早就跟你说了,这件事情是至关重要的一步!怎么会变成这样!我告诉你,现在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必须想办法,把香雪凝这步棋给用上!”
“姑娘,此事确是我的疏忽。只是谁也没有想到=.==,用上姑娘那一招,倒让三房三太太抓住了把柄,也全怪这事情没做得细致,况且,如果给香雪凝按上个体面的身份,就得需要不少布置。”映雪道。
“哼!你这话的意思是,还怪上我了?”沈丽君眼一横冷哼。
映雪忙道:“这怎么会是姑娘的错?若是错也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才会让人抓住了空子。”
“是吗?你现在可有法子?”沈丽君问。
“这事儿,还得好好合计。姑娘您想,现在三房三太太把香雪凝留在大公子的大同居,未尝不是好事。”
沈丽君挑眉,没好气地问:“怎么说?”
“姑娘,您想,这就证明三房的三太太也是想按兵不动,把这件事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此是其一,其二嘛,自然是想利用香雪凝将计就将。若是将香雪凝留在三房的大同居,咱不也多了双眼睛,盯着三房。再说,姑娘不是一直不想跟大公子成亲,若是从中让香雪凝跟大公子弄出了点儿什么,那这事儿就……”
沈丽君沉眉想了想,觉得刘映雪说得也有几分道理。
“你这么说,若是真能成事儿,也行。可是陆越那边儿,就这么算了?”沈丽君不甘心地咬了咬牙,想起沈重雯带给她的羞辱,她就恨不得把沈重雯撕成一片一片。
映雪却极冷静地说:“怒我直言,姑娘,现在这时候,咱一动不如一静。前头陆府的事情还没过去,现在又出了香雪凝的事儿,想必依三房三太太的精明,早想到是我们做的。而且,现在这当口,姑娘的婚事是最紧要的。姑娘既不想跟大公子成亲,就得想个万全之策,能让自个儿全身而退才是。”
“这个,我倒有个想法……”沈丽君摩挲着头上的银簪丝绦露出了几分运筹帷幄。
映雪眼睛闪了一下,她说沈丽君一直不着急,原来是有了对策。
只是不知,这对策是什么……
“姑娘既已有了应对之策,那可有……”
“这件事情,我会交给你做一半儿,若是再像这次香雪凝的事情一样儿,映雪,你知道我脾气的!”沈丽君道。
映雪沉着地点了点头,沈丽君便招她过来,附耳在说上了几句。
映雪闻后一脸骇然……
——
三日后,正月十八,怒香出嫁的日子。
怒香嫁给李管事,不过是从摛芳居搬到回春阁而已,但也算是摛芳居的一件大喜事儿。
这日一早儿,小丫鬟们就让沈重欢叫去,伺候怒香梳装穿嫁衣。
浣纱给怒香净了面,道:“咱五个中,也就是你最早嫁出去的。以后跟着李管事,可要好好过日子。这女人啊,最大的幸福就是嫁个好男人。男人若是嫁好了,后半辈子就是享福了。”
“瞧瞧,你这么打扮一下,还真有几分富家小姐的模样呢。”当归赞道。
怒香被赞得脸一红,怒嗔了一句:“就你浑说!我看你,这浑说的毛病是一辈子也改不了。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哪能说像是小姐。不过咱姑娘是好人,我今日能有这样一份体面,全是安分守己。若是当归你这话儿说出去,那还不知道外边儿的人怎么看我?”
“我就是说你好看嘛,哪有你说得那么……”当归一直找不着词,模了模自个儿的脑门。
浣纱瞧着她这模样笑了:“大喜日子你还当真啊!行了行,这时辰也快到了,李管事那边儿怕是等不急了!”
几人起哄着,就要给怒香盖上红盖头,扶她起身。怒香却按住浣纱的手:“莫急,我还没有给姑娘磕头呢。先磕头吧。”
浣纱却阻了一下:“可这时候怕是要晚了,再说,你少磕个把头,三小姐又不会怪你!”
“还是要去磕头的。浣纱,以后我离了姑娘身边,你记得好好照顾姑娘。姑娘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咱只要一心跟着姑娘,日后必然会有好结果。你去了北萧府之后,可千万别……”
见怒香叨叨地,就是停不下。
浣纱也有些头疼了,这大喜的日子,还尽说上这些话了,便接道:“千万别忘记了自个儿的本心。我知道的。我知道的!走吧,你不是说要去三小姐磕头,去磕个头吧。出了这个院子,你就回春阁的人了。”
说到此处,浣纱没有由来生起一阵伤感,这时间还真不是个好东西,总轻别离啊。
“浣纱,多年姐妹,今日谢谢你了,日后,你可千万一定要照顾好姑娘。”怒香再次嘱道。
浣纱拍了拍怒香的手:“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的。以后你就在沈府替姑娘看着二房那位,我就在北萧府,替姑娘挡去那些牛鬼蛇神,万不叫别人害了咱姑娘去!”
沈重欢在东厢外间坐着,这会子当归撩起棉布帘子,道:“姑娘,怒香来给您磕头了!”
沈重欢忙从绣墩子上起身,见浣纱扶着怒香进来。
一身大红色的对襟衣裙,上面绣着粉色缠枝百合,平日素淡的五官,因着净了面有了些别样的神彩,容貌虽是普通,但还是瞧得出几分清秀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