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还没有吃午饭吧。”南肆伊将双手背在了背后:“附近新开了一家pizzahut哦,有没有兴趣?这么久不见先让老师请你大吃一顿吧!”
“没有兴趣。”柳夏说着,把小提琴箱背了起来。他曾一度放弃小提琴,但是今天所看到的这一切不由得让他心底伤感。
青春终究是需要留下一些痕迹来让人怀念的啊
“诶!怎么能这样啊”南肆伊见柳夏丝毫不领情的要离开,连忙挡在了他面前,脸上一副好像是被抛弃的小狗一样的表情:“明明这么久没见面,难道小夏一点也不想念老师吗!”
柳夏感觉一股香风扑鼻,只得低眼看着和他近距离接触的南肆伊,一板一眼道:“一点也没有”
‘对于一个整整一学年都消失不见踪影的老师,没有出车祸还真是可惜。’
“好了小夏……不要开玩笑了”南肆伊脸上可怜兮兮的表情变成了一副无奈的样子:“尽管觉得小夏这个样子很可爱,但是老师确实有事的……”
自己的老师难得正经了起来,柳夏也不想在和她拐弯抹角:“我知道了。走吧。”
“啊!果然小夏还是个很善良的孩子吗”南肆伊这么说着,竟然一把拉起了柳夏的手,随后向外走去。
“老师……自重一点。”
望着两人的手,柳夏眼角抽搐了一下道。
‘这仿佛小说中一样喜闻乐见的场景是搞什么啊!你可是一名老师啊!随便牵线学生不会被扔到外太空去帝国主义的接受劳动改造吗!’
“小夏害羞了啊”南肆伊回过头来,脸上带着笑容说道。但是不论怎么看都感觉贼兮兮的。
柳夏干咳了一声,唯独这个他受不了。
见南肆伊没有用力,他一把将自己的手从中抽了出来,柔软的触感还残留在触觉神经中。
“在我还没改变主意之前快走吧。”
看见柳夏难得漏出其他表情的南肆伊心情很好的没有在调戏他,而是规规矩矩的走出了社团室。
“哦,是夏啊!”
才走出社团不远,一个略微有些苍老的声音忽然从两人背后传来,听见是叫自己的柳夏回过头去。
“刚刚在不远处就听见这里传来的小提琴演奏,不得不说夏果然是学校里当之无愧的小提琴专家啊。”
一个捧着保温茶杯的老人走了过来,其身着相当得体,满头的银发梳得一丝不苟
“……教授。”
这是一名对精神科研究造诣相当之深的老专家,除了是东医大的教授之外和柳夏还是教导师生关系。
柳夏对着来人鞠了一躬,有些尴尬的回忆着对方的名字。
“哈哈,是和树。”老人乐呵呵的笑了一声,对于柳夏的这个奇怪的毛病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原来是和树大叔啊!”南肆伊回头见来者的面容之后,直接走上前去,隐隐有点没大没小的说道。
然而和树教授却没有一点生气,他笑呵呵的看着仿佛小女孩儿一样的南肆伊道:“哈哈,小肆伊还是一点也没改,这样可不行。”
“真是的,这才是作为老师应该有得活力啊!如果天天像杉木前辈那样死气沉沉,学生怎么能快乐起来啊。”
“哈哈,好,年轻人有点活力也不是坏事。”和树教授呵呵一笑,随后道:“你和夏是有事吗?”。
南肆伊见和树教授这么问连忙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不好意思的笑容:“那个……和树大叔,其实我是有些事情要拜托小夏啦。”
“是这样啊。”和树点了点头,随后将脸转到了一旁面无表情看着两人的柳夏身上:“那这样的话还是小肆伊的事情要紧,如果有空的话就给我打个电话吧。”
柳夏正过身子道:“是关于那个的事情吗?”。
“是啊。”和树教授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下来:“我可是发现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啊。”
‘不得了的东西……?这种仿佛展开未知新世界的Flag是怎么回事……’
柳夏心底暗自琢磨着和树教授给自己传达的隐晦含义,随后淡然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教授,今天有空的时候我会找您的。”
闻柳夏言语,和树教授的脸上重新挂起了笑意:“那好,你们先去忙吧。我也回去休息休息”
“和树大叔再见咯~”南肆伊对着和树挥了挥手,而和树则是笑着对两人点了点头,接着转过身去缓缓的离开了这里。
“好啦,接下来向我们的目的地进发吧!”
……
Pizzahut。
柳夏面无表情的坐在座位上,他面前的托盘上有着一盘一动未动的小披萨,旁边的一瓶饮料甚至连吸管的孔都没有损坏。
“不要这样看着老师啦……”南肆伊戴着透明的隔离手套,拿着一块还连接着干酪丝的披萨,脸有些微红的说道
“不好意思。”柳夏点了点头,却没有丝毫转移视线的意思。
‘明明说好了是你请客,结果付账的时候却理所当然的先离开了,竟然有脸和我说这些。’
“那个……小夏为什么不吃呢?”
“我没有吃午饭的习惯。”
南肆伊听了,脸上再次浮现出了无奈的神色:“果然啊,没有人监督你,还是不会自己照顾自己吗。”她说着,放下自己手中的披萨,将柳夏面前的吸管插在了饮料上,推到他的手旁边:“呐,需要老师来喂你吗?”。
“不需要。”看了眼不断撞击着自己手指的饮料,柳夏心说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啊,随即将之拿了起来,但是却一点也没有喝的意思。
“啊!还是没办法打败小夏啊!”
南肆伊一下子靠在了身后的沙发椅背上,满脸‘败给你了’的表情。
“只是单纯的没胃口。”柳夏将饮料重新放回了桌子上。
“……算了!”似乎一瞬间想通了些什么,南肆伊豁然坐直了身子,重新拿起披萨恶狠狠的咬了起来,嘴里吐字不清的说道:“明明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和老师吃饭,竟然这么不给面子,小夏这个样子以后是找不到女朋友的!”
‘无论如何我的女朋友也绝对和你无关。’
柳夏没有回话,对于午餐他一向都是懒得吃,曾经在小提琴社的时候,大家都知道如果没人强迫,柳夏从来都不会注意自己的饮食规律,所以有一位学姐每天都会给他一份便当。其实一开始柳夏是拒绝的,不能说让他吃,他就吃。但是只要柳夏不吃的话,那名学姐就会在下课的时候来到柳夏的班级,面带微笑且一言不发的盯着他,放学也会盯着他直到自己的家门口。
实在没办法承受视线咒杀的柳夏一直以来都是被迫吃午饭的。
‘其实,那个还是挺好吃的。’
回想起曾经被强迫吃下的午饭,柳夏又看了一眼自己面前色香味俱全的披萨,原本因为回忆有些微微提起的胃口竟然又沉了下去。
他讨厌垃圾食品,如果说必须要吃一样东西,一块毫无味道的白水煮牛肉和一块香喷喷的炸牛排,他还是选择煮牛肉。
“咳咳……”
南肆伊的咳声将柳夏从胡思乱想中拉了回来,回过神来时,南肆伊面前的一个十二寸的超大披萨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
“既然小夏这么不给面子,老师就替你承担这份罪恶好了!”
南肆伊眼冒金光的看着柳夏面前摆着的小披萨,随后一把将之夺了过来。
“请便。”
稀溜溜的吸了一口柳夏面前一动没动的饮料,随后将之重新到他面前。南肆伊手里拿着一块被咬了一口的披萨道:“说起来……小夏知道Lovelive吗?”。
‘La……Labu……Leibu……?’柳夏心底暗自琢磨着这个既不是英语又不是日语的词语毫无头绪。
“完全不清楚。”
“什么吗!”南肆伊咬了一口手里的披萨:“这么火的事物小夏竟然一点也不清楚?”
“不懂你在说什么。”
“总之啊,是一个非常受年轻人欢迎的赛事!”南肆伊一边咬着东西一边道:“你就理解成一个选拔偶像的活动好了!”
听到南肆伊这么讲,柳夏心说不就是选秀吗脸上却是面无表情道:“那么也就是说是娱乐相关的东西了?”
“完全没错……诶!小夏竟然知道什么是娱乐!”
‘废话,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是山顶洞人吗。’
心底风轻云淡的吐槽了一番的柳夏接着道:“如果你说的帮助是这方面的话,我只略懂小提琴,除此之外无法提供任何帮助。”
“不能这么说哦,小夏。”南肆伊将手上的最后一块披萨吃掉,将透明手套摘了下来轻轻的用纸巾擦了擦嘴。“我可是见识过小夏的实力呢。”
“所以我只会小提琴。”
喝着饮料的南肆伊一口气没呼对,一下子呛到了:“咳咳……什么啊!难道小夏忘记了那次校庆上小提琴社的节目了吗!”
东医大校庆,小提琴社的节目。
记得那次校庆,小提琴社的活动还是南肆伊帮忙策划的,所有人都以为会是单纯的小提琴纯音乐演奏,结果因为南肆伊的修改,导致从演奏变成了演唱。
而凑巧的时,担任主唱的,就是柳夏同学。
很难想象!时刻冷着一张脸的柳夏会在万人的校庆上大胆唱歌,而且还出乎意料的成功!
“当时你的人气可是在校庆结束半年后还在持续升温呢,恐怕也只有小夏你这个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对谁都一点也不友好的小家伙才不知道吧!”
“这一切不也是你所策划的吗。”
自己当时的表现没有一丝一毫介怀的柳夏用这毫无感情波动的腔调说着。
其实对于自己能够在一个舞台上演奏和在一个舞台上演唱,完全是两码事。小提琴演奏里,你只是演奏者之一,一个配角。而演唱,而且还是独唱,这就是毫无意外的主角了。
对于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这件事……柳夏其实一点也不排斥,甚至还很期待。只是那副仿佛见谁都不高兴的脸掩盖了这一切。
“那都无所谓啦,总之,老师可是发现小夏十分有成为偶像的天赋哦,而且还是那种能红透半边天的实力与偶像结合类歌手!”
“是这样啊。”柳夏点了点头,无视了眼睛散发着异常光芒的南肆伊:“我对娱乐没兴趣。”
确实,柳夏喜欢那种万众瞩目于一身的感觉,但是无论如何他也不可能走这条路,纵使他有足够的长相和歌喉以及能力,甚至本身的设定也足够强大。
至于原因,没有别的,就是不可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可能。
“切……又不是让小夏以后去娱乐发展,只是想让小夏帮帮忙啦。”
柳夏一副完全没商量的样子,南肆伊不由得气势弱了几分。
但看见自己的这个不正经的老师终于要谈正事的样子,他还是决定给这个老师几分面子。
“那么,究竟是要做什么。”
“恩……其实是这样的……”
原来南肆伊有一个外甥女,目前在自己姐姐所开设的私立高中读书,可是因为学校经营不善的缘故导致招生愈发困难,学校的理事长也就是南肆伊的姐姐在理事会上通过了废校的决议,而南肆伊外甥女的一个好朋友因为一些不知道的理由想要学校重新振作起来,也不知道在哪里听说了成立偶像大剧场赢得La-bu-Lei-bu就可以让学校起死回生,接着便儿戏一样的拉着自己的两个好朋友成立偶像社团。
南肆伊和她姐姐也劝过这个天真的外甥女,可是小孩子的脾气大家都懂的,不得已之下只能任由他们闹下去。
“可是看着她们完全没有头绪的样子,作为叔母我实在是不忍心啊。”南肆伊叹了口气。
听了前因后果的柳夏算是知道怎么回事了,他一摊手:“但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能提供什么帮助?”
‘这种因为经营不善而倒闭的学校太多了,说不定每天日本都会有一所私立学校关闭,如果因为一个连自己都没听说过的选拔活动就能让成千上亿的资金重新活动流转,那可真是件比北朝鲜核爆索马里还要令人惊骇的事情。’
“作为一个有着偶像和实力双重资格的人士,如果能够像那年校庆一样,随随便便做一场演出,恐怕小鸟他们的偶像社团就一定会火爆,然后就荣登LOVELIVE的冠军宝座了吧!”
南肆伊脸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仿佛在幻想着以后成为明星叔母和老师的风光一般。
柳夏扶了扶自己的眼镜,眼角微微的抽动了一下。“南肆伊老师,难道你这么天真吗。”
明明是一个疑问的词语,但是却是以一个陈述句来结尾的柳夏毫无波澜的说道。
“什么嘛,小夏,我可是老师哦!”
“那么,作为老师之前,您需要知道一些事情。”
柳夏的眼镜闪过一道光芒:“私立学校在拥有一个健全的理事会的情况下背后必然会有一个拥有一定财力的主要投资机构。私立学校作为私人投资的教育企业与正斧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如果说学校本身是因为招生数量过少或者无法招生而导致无生源的尴尬情况倒闭,这说明投资机构没有将宣传资金投入在学校之上,一个教育企业如果没有一定的宣传资金,那么只能说明两点,要么是投资机构本身出现了问题导致资金链扭转与学校之外,要么就是学校的利润没有达到投资机构或者母公司的要求。第一点,作为与正斧合作的教育企业,哪怕至今只有堪堪维持在成本线上的利润,也不会让一个正斧合作企业擅自倒闭,如若是我的投资机构出现了无资金的问题,哪怕是贷款,高息贷款,甚至宣称利润等于贷款减掉利息我也会不择一切手段的将学校维持。”
柳夏觉得有些口干,他将自己手边之前被南肆伊插好吸管的饮料拿起来喝了一口,觉得这杯可乐的味道有点怪,随后接着道
“如果是第二点,作为投资机构本身没有出现任何问题,但是在学校的宣传上却没有或者没有足够的投入,这只能说明学校的存在一直在导致投资机构的亏损,而且亏损到已经不得不割肉,甚至会引起正斧不满的地步也要将学校进行冷处理,那说明收回投资合同和遣散人员也紧紧是时间的问题。”
“这两点,不论是哪一个,如果企业本身出了已经自顾不暇的问题,那么在投资企业恢复元气前很长一段时间内学校都会处于这种资金链短缺甚至断裂的情况。而第二点,企业本身已经没有了继续投资的意向,不论你做什么学校终究会面临倒闭。”
柳夏说着,望着眼前满脸茫然的南肆伊,满脸正义的说道:“所以,我不认为一个labuleibu就能挽救一个濒临倒闭的学院。”
“那个……小夏,虽然没听懂你在说什么……”南肆伊小声的嘟囔着:“可是……学校的资金很充裕……”
“……”
“而且理事会的成员只有我姐姐一人……”
“……”
“学校也没有投资机构,在经济上没有任何问题……”
“……”
她小心翼翼的说着,同时观察着柳夏反光的眼镜。
……
“我知道了,你想让我做什么。”
很难得的好为人师了一把的柳夏,尽量想要避免刚刚说了一堆废话的尴尬。他扶了扶自己的眼镜,面无表情道。
“小夏还是那么善良啊”南肆伊感叹着,同时脸上重新浮现出了笑容:“也没什么啦,只要小夏加入小鸟他们的社团为他们伴舞就好了。”
“……”
柳夏一言不发,提起一旁的手提包直接走向屋外。
“诶!不要走啊!可以好好谈的!”南肆伊连忙站起身来抱住了柳夏的胳膊:“可是小夏跳舞的样子,想一想就觉得很可爱啊……讨厌,好有画面感!卡哇伊!”
“放手。”
“好啦!老师不开玩笑了!”
将柳夏重新按在座位上,南肆伊再次进入了难得的正经模式。
“我一直在想,小夏虽然看起来很冷淡,但是明明有着非常好的音乐素养,歌唱的也那么好,一定对于这方面很有经验吧。”
南肆伊说着,脸上突然泛出奇怪的红晕,看得柳夏莫名其妙。
“给我好好说话,别说一说话就脸红。这个披萨里有药吗。”
“讨厌啦,说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其实看着小夏那时候在舞台上的表现,老师都很惊讶一直都没表达过自己感情的小夏竟然会毫无犹豫的大声唱歌。其实老师我从小也一直幻想着自己能够像小夏那样,但是很可惜因为老师所处的家庭的缘故,这个根本不可能……”
她说着,叹了口气。脸上忽然浮出一律哀愁。
“所以说,在见到小鸟能够和朋友能够决定举办偶像社团参加lovelive,我还是很开心的,虽然我已经不可能在做哪些事,但是我有种感觉,小鸟和那几个女孩子一定会成功的。哪怕是失败,她们也会一直做下去”
南肆伊说着,抬起头来,脸上头一次露出了郑重的表情。
“虽然不清楚小夏为什么不愿意对大家展现自己真实的情感,但是我觉得小夏是一个可靠的人,我不想让小鸟他们走弯路,孩子们还很天真,我很怕在这方面她们会被人欺负,所以……小夏,老师需要你的帮助。”
说完这番话,她便不再言语,眼镜直直的盯着沉思中的柳夏。
如此郑重其事的说出了一大堆配合着温馨BGM就会掉泪的话语,还让柳夏怎么拒绝。
“……可是我对于这方面确实没有经验。”
“没关系的,小夏!哪怕真的是这样,老师也相信小夏会让她们成长起来。”南肆伊坚定的说着:“因为,我一直都觉得,小夏是一个很少做一件事,但是只要做一件事,就一定会把那件事做的完美,哪怕是自己从未听说过的领域,也会让人满意的人”
“而且……”她说着,突然开始扭捏了起来:“其实老师还是希望能够有一个和他们年龄相差不大,而且为人也很好,对于这方面有着一定的了解与把握,并且时时刻刻都能给人一种很安心的感觉的人来带领他们……可是老师周围认识的朋友很少有能全部符合的,所以,老师只能找到小夏你了……”
‘这么多的要求,你是再给你姐姐挑女婿吧。’
柳夏嘴角抽动了一下。
“我知道了,我会帮你的。”
“真的吗!”南肆伊紧张的脸瞬间变了个样:“小夏真是太善良了,老师都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小夏跟着一群美少女一起跳舞的样子了……啊!卡哇伊!”
柳夏站起身来面无表情的向外走去。
“你听错了,我说的是我拒绝。”
“不要啊小夏!我们还可以商量商量的!”
……
将南肆伊送回了学校之后,柳夏用手机拨通了和树教授的电话,滴滴了几声之后,便被接通了
“和树教授,我是柳夏。”
“哦,是夏啊,现在已经抽出空闲了吗。”和树教授和善的声音传了出来。
“是的教授,我需要去哪里找你?”
“啊,来我的办公室吧。”
和树教授的独立办公室在南大楼,虽然说东医大距离自己的家很近,但那只是自己系的教学楼所在大门的方向,实际上校园内部却大的很,平常校园内部使用脚踏车和汽车作为交通工具一点也不新鲜,反倒是步行来来往往与各大楼之间才奇怪。
学校真正的大门正是处于南大楼哪里,从自己这个方向走过去大概有二十分钟的路程。
“哟!夏君,需要帮忙吗?”。
一辆通体锃亮的黑色豪车忽然停在了柳夏面前,一张羁傲的脸从下滑的车窗中出现。
“不需要,谢谢。”
‘为什么是个家伙啊!来人啊,快把他给我拖出去斩了!’
柳夏看清了来人的身份便礼貌的回复了一句,随后绕过车子就要离开。
“哈?!还在生气吗?”。
那满头金发的年轻人见柳夏再没有丝毫理会他的意思,他羁傲的脸上露出一副奇怪的笑容,连忙开门下车,拦住了柳夏。
眼前这个年轻人是个外国的留学生,总之家里很有钱就是了。
至于为什么柳夏会和对方认识……实际上眼前这个人在学年初曾加入过小提琴社,但是第二天便逃之夭夭进入了隔壁的叛徒社,可对方还恬不知耻的打算跟柳夏交朋友。
尽管对方离开了社团,但是柳夏实际上并没有因为这个就生别人的气。小提琴社的现状是怎么样的他最清楚,试想一下如果是自己被人拉到了只有一个光杆司令的社团,谁也不会愿意。
柳夏之所以对对方这么冷淡,实际上他发现眼前这个羁傲的大公子是个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人。
一开始柳夏也没拒绝对方的各种好意,但是随着逐渐的接触,柳夏愈发的觉得他似乎不是那么单纯的想和自己交朋友……
金发男子拦住了柳夏,猩红的眼瞳流露出……渴望的神色。
“真的不需要,谢谢。”柳夏绕过对方的身体,想要离开。然而他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缠着柳夏。不论柳夏朝那个方向去,他都转到那个方向,故意不让人走。
“这么远的路怎么是人走的?”他说着,一只手勾住了柳夏的肩膀,脸上的笑容愈发的张扬。:“你要去哪,本少爷送你!”
单从表面上看,这家伙似乎只是一个被父母惯坏的嚣张大公子,但实际上他虽然举止张扬,却从不会干一些出格的事情;随心逍遥,但又不像一些没被教育好的二代一样蠢。
“真的不需要。”柳夏不动声色的从对方的臂揽中月兑离,面无表情的向前走去。
‘离我远点啊!我是要去办正事的!不要在靠近我!跟我保持一千公里的距离啊!’
“这可不行,本少爷今天可是要好事做到底啊。”金发男子邪邪一笑,一把拉住了柳夏的手:“夏君,你这样拖下去本少爷可不会让你走,还不如直接上车,一个在这做好事,一个去做自己的事,这可是两全其美啊,哼哼。”
对方一碰他的手,柳夏就仿佛触电了一样,闪电般将手抽了回来。
‘你这个死基佬!给我走开啊!仿佛调戏玛丽苏女主角一样的动作在搞什么鬼东西啊!’
“吉尔,注意一下你的举止。”柳夏转过头来,严肃的看着邪笑着的金发男子。
“什么啊?”被称为吉尔的男人摊开了手:“你又不是女的,碰一下怎么了?你在想些什么啊?”
‘废话!对于你这种基佬来说怎么可能去碰女的!’
看着对方脸上故作奇怪的表情,柳夏的嘴角有些抽搐,他瞅了一眼手机的时间,再这样磨蹭下去也不是办法。
‘算了算了…只要他别动手动脚的也没什么关系…我并不歧视基佬,只要你别伤害我……’
“我知道了。去南大楼。”
柳夏这样说着,迅速的来到车后座打开门钻了进去,随后一脸正义的盯着吉尔的动作,只要他有一个不对立刻窜出去。
“没问题。”吉尔哈哈一笑,也钻进驾驶座位,挂档踏油门,黑色豪车呜的一声便窜了出去。
车里,吉尔的话匣子打开就停不下来了。
“哟,夏君,上次才交换不久的通讯号码又换了?”
‘废话,短短一年换了二十个手机号的罪魁祸首不就是尼玛!’
“是的。”
“切,真是的。你这个臭脸不论看几次都想让人揍几拳啊。”
‘你打我啊!我保证乖乖让你狠狠揍一拳,这样我就能光明正大的揍你一顿了!’
“轻便。”
“可是本少爷不舍得打啊。”
‘闭嘴啊!不要随便调戏我啊!我是男人啊!’
“与我无关。”
……
开着车的速度确实快了不少,大概也就是不到五分钟便到了南大楼。
“下次有空,本少爷带你去……喂,真的不再考虑考虑了吗?”。
‘混蛋不用着奇怪的眼神盯我的背影啊!给我闭上眼睛!闭上!’
不理会身后车里的吉尔,柳夏直接走到南大楼里。
“咚咚咚——”
“请进。”
柳夏打开了和树教授办公室的门。和树教授的办公室不是很大,也很普通。一张宽大的办公桌对面有两个椅子。围墙周围至少有四五个书架。
“夏来了啊,快坐。”
和树教授正戴着眼镜不知道写着什么,招呼着柳夏坐在桌前的椅子上后,他站起身子,从身后的书架里取出了一个笔记本。
“关于你三个月前提交给我的那份‘自我意识认知障碍综合症’的报告我一直在研究,而且我也发现了一些问题。”
和树教授这样说着,将笔记本摊开。
柳夏坐在椅子上没说话,关于这个他一直以来都坚定不移的进行着研究的症状,在昨天十花的一番话下已经产生了怀疑。
‘自己是不是真的错了?或许今天……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关于那个对于自我意识成熟引导的治疗方案,我发现还有很多可取之处……”
“教授。”柳夏忽然打断了和树教授的话语:“我想,放弃这个课题的研究。”
“……”
似乎是被柳夏的话语惊到了的和树教授满脸不解的看着他。
“我一直以来都坚定不移的坚信着这个病症的存在,可是我发现这个病的名词虽然在很早以前就被创造,但从未被医学界所采纳。在我这短时间接触的周围一些患者和实际痊愈案例看来,原因大概就出在这是一个不可能导致任何后果的……”
“什么不可能导致任何后果!”和树教授一拍桌子,满脸严肃的制止了柳夏的话语。
“一开始我也以为这只是你多虑的产物,但是在我无意的获得了一些资料后,我就知道这个确实是一种病,而且是一种可怕的病!”
“可怕?”被教授所言说得一愣的柳夏,原本没有表情的脸开始有些严肃起来。
“你看这个!”
和树教授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纸袋,随后从里面抽出了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报纸拍在了桌子上。
柳夏将之拿起一看,是一张三个月前的朝日新闻报纸。上面写着的是一个学生得了怪病而成植物人的报道。
‘怪病,植物人?’
柳夏猛然抬起头来严肃道:“难道和树教授认为,这个人是因为那个病而导致变成植物人?”
“不是我认为。”和树教授见柳夏认真起来,语气也缓和了许多:“而是我确定。”
他说着,又从纸袋里翻了一会,随后抽出了另一张报告一样的白纸。
“平贺才人,十七岁。上野高中一年级学生,爱好上网。病发前一段时间内行为怪异,时常在公共场合声称自己是贵族骑士拥有矩形法师的力量。被同班同学确定为‘中二病’患者,病发前最后一次活动的地点是日本秋叶原。”
和树教授一个字一个字的念着手中的资料,这是他在听了朋友之间无意中谈笑后开始搜集的资料。
柳夏放下了报纸:“可是这并不能证明……”
“还有呢。”和树教授对着他摆了摆手,将那张纸放在了柳夏面前,接着又从纸袋里取出三份报纸的剪辑片递给了柳夏。
这三张报纸一张是中文报,而另两张则是英文报。
中文作为自己的母语自然无需多说,而英语考过TEM8也没有什么看不懂的压力。
可以看出,这是从报纸的一处不起眼的角落剪下来的,似乎是拿来凑版面用。但是无一例外,都是因为不知名的怪病导致变成植物人的报道。
“黎星刻,年龄二十四岁。自初中一年级起行为异常,在高中三年级时恶化,时常自称中国必须要走向联邦制或自己是中国最厉害的机甲战士。因为言语并没有特别的诡异,从而导致二十四岁之前平安无事。”
“露西·哈特菲利亚,十八岁。初中三年级时行为开始出现异常,有时候会在教室上课的时候称自己是魔法师,认为自己的父母不是亲生父母,而自己一定是某个超级商人的独生女,而导致家庭不和。”
“萝拉·斯图亚特,十七岁。自小学六年级起便相信自己是‘英国清教’的大主教,并认为自己掌握了至高魔法,时常在特殊场合告诉众人自己的‘真实身份’”
柳夏听的很细,三分资料对应着三个人的过去。虽然不知道和树教授是怎么得到这些东西的,但是如果属实的话……那可真是太可怕了。
“实际上,这只是被报道出来的。既然有人报道就说明这件事的背景已经被挖得差不多了。但是我相信,没有被报道出来的,还有更多。”
听着教授的话,柳夏心底愈发的奇怪。诚然,正如和树教授所言,眼下所被报道的奇怪植物人事件似乎跟中二病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可是既然已经报道出这么多案例,那么为什么医学界没有一点相关的资料出现呢
“你一定在奇怪为什么这些事情从来没听说过吧。”教授似乎看出了柳夏所想:“实际上,这件事在第一个病发症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引起美国医学界的关注了。”
“既然是世界上最发达的医学地区之一,没有理由不对新发现的病症进行关注。”柳夏点了点头。
“但是实际上,通过我这几个月来手机的资料,却发现了许多奇怪的地方。”
教授扶了扶眼镜,望着眼前严肃的柳夏慢悠悠道:“实际上,这个病症的高发地区在日本和英国,其他地区出现过得数量,实在是太少。美国加拿大和中国还有俄罗斯这四个拥有庞大国土的国家所发现的病例,甚至不如一个小小的东京多。”
他说着,指了指柳夏手里那份中文报纸:“我的运气不错,那个算是唯一一个中文的报道,美国的报道我甚至见都没见过”
“所以说,这种病只在日本和英国出现,因为本身诞生的就莫名其妙,在本土患者太过于稀缺无法追查病毒源头的情况下导致诸国研究陷入了僵局?”
“哎。”和树叹了口气:“实际上,在知道这一切之后,我很惊讶。这么多国家的医学泰斗都没办法得出结论甚至确诊的病症在你的手里就这样出现了研究方案。但是很可惜,你的方案对于病发之前或许有效,但是如果陷入了植物人状态,恐怕……”
‘其实如果换一些年轻的医生来,或许会更有效果。’
柳夏当然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根据教授的资料,这个疾病最早的报道也就是二零零五年的时候,距离现在不过才十年,十年里又能给多少医生成长为医学泰斗?如果让一个亲身体会过中二的医生来,或许他们的发现会更大。
柳夏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道“教授,其实我发现这个病的患病率及其之高,基本上每十个人里面必定有六个人曾有过。”
“哦?”和树教授思索了一会:“从何得知?”
“其实,我身边或多或少都有这样的人,但是实际上,这个病的患病率高,但是发病率却极低,至少目前为止,我所认识的患过这个病的患者就没有一个人异常。除了个别年龄太小,大多数都已经因为意识的转变而痊愈。”
“那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在指定的环境下在到达一定年龄,或者引导及时的情况下,患者就可以自动痊愈?而如果没有正确的引导和环境,当病情和年龄达到一定程度,就会引起病发?”
和树教授一针见血的就将柳夏研究了两三年的结论说了出来。
“是的,这只是我的初步结论。教授。”柳夏说着:“但其实,还有另外一些奇怪的东西……”
“我知道了。”和树忽然摆了摆手打断了柳夏的话语:“下次再谈吧。不要忘记了按时回家。”
柳夏神情一怔。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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