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芍略一想:“这附近除了秾香馆和彩蓝苑,就只有一个雨潇阁了……戴五小姐走这里,不像是要去秾香馆或是彩蓝苑……”
那多半就是去雨潇阁了?
敏熹不可抑制地挑起了眉,雨潇阁自入冬后就空了下来,这黑灯瞎火的,戴玉菡跑那儿去干嘛?
她顿时好奇心大盛,低声吩咐小芍:“走,咱们跟过去看看!”说着就朝戴玉菡离开的方向快步追去。
“哎呀,公主……”小芍立刻垮下脸。
连着躲了两次,她那颗小心脏已经受不了了,恨不得飞奔去彩蓝苑捉了那两只孔雀回印月阁,好让公主能安心待在屋里。
现在倒好,公主不去看孔雀,反而对戴五小姐的行踪感兴趣了,她们要何时才能回印月阁啊!
这个戴五小姐也真是的,大晚上不在屋里睡觉,偷偷模模跑这里做什么?
小芍跺了跺脚,默默在心里吐槽戴玉菡两句,跟了上去。
戴玉菡脚程不算快,她们没走一会儿就追上了她,悄悄地跟在她身后。
又走了片刻,雨潇阁高高的飞檐就近在眼前。
戴玉菡果然是来雨潇阁的,但是她来这儿做什么呢?
敏熹二人躲在一座假山后,见戴玉菡在离雨潇阁不远的路口停下脚步,然后熄了灯笼,扔到了路边的树丛里。
还把灯笼熄了,鬼鬼祟祟的,肯定有猫腻!
敏熹立刻兴奋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背影。
“公主,雨潇阁里好像有人……”小芍突然道。
敏熹一看,果然见里面有隐隐的灯光。
她不由奇怪了,现在这个时辰,谁会在雨潇阁呢?
看戴玉菡的样子,像是知道里面有人似的,难道……她是来跟人幽会的?
敏熹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随即心里冒出一股激动和刺激感。
她早就看戴玉菡不顺眼了,总感觉她的温柔娴静都是装出来的,为的就是在母后和皇祖母面前投巧卖乖,好飞上枝头做凤凰。
敏熹从小在宫里长大,见惯了后宫嫔妃人前光鲜人后龌蹉的嘴脸。而且皇后有心教导她,每次处置那些犯了事的妃子,都不会刻意避开她,为的就是让她学会识别人心。
所以敏熹年纪不大,却早早地练就了一颗七窍玲珑心。
她盯着戴玉菡的背影,猜想着她是来跟谁幽会的。
小芍突然拽了拽敏熹的衣袖:“公主,您看那是不是王爷身边的小福子?”
小福子大名叫赵福,是常山王身边的小内侍。
敏熹目光一转,见有个人从雨潇阁出来,朝秾香馆的方向去了,确实很像赵福。
赵福在这儿,那七皇叔岂不是就在雨潇阁里?
难道与戴玉菡幽会的人是七皇叔?
敏熹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不会的!不会的!这怎么可能呢?
她猛摇头,把刚才的想法抛到脑后。
开玩笑,她七皇叔是什么人,怎么会做这种掉价的事?
“公主,公主,戴五小姐进去了!”小芍急声道。
敏熹赶紧回神,发现在她刚才思绪跑偏的功夫,戴玉菡已经朝雨潇阁里去了。
事关她七皇叔,敏熹一改看热闹的心态,神情有些严肃的跟了上去。
她大约知道戴玉菡为什么会大晚上地跑这里来了。
*
雨潇阁上下两层,楼前有条小河,是从太液池引进来的,一路横穿御花园,寒冬中河面已经结了冰。
河上有座小桥,过了桥就是雨潇阁的大门。
戴玉菡快步上了桥,望着楼上的点点灯光,脚下有些犹豫。
王爷就在里面。
刚才离开的那个内侍她认得,是王爷身边的赵福,听说王爷每次入宫都是由他服侍。
现在赵福不在,那王爷就是一个人在里面……
她拢在袖中的双手不由攥紧了,心里一下热起来,提着裙子下了桥,沿着楼侧的楼梯上了二楼。
门扉虚掩着,微弱的灯光顺着门缝漏出来,四周安静得像是只有她自己的心跳声。
“有……有人吗?”。她轻声问道,抬手扣了扣门。
没有人回答。
难道王爷真的喝醉了?
戴玉菡的指尖微微颤抖,手下稍一用力,门“吱呀”一声开了。
她抬脚走进去,屋子里有种久无人居的生冷气息,夜风从敞开的门扉吹进来,纱帐飘飞。
灯光是从左边的稍间透出来的。
“有人吗?”。戴玉菡又问了一声,依然没有回应。
她心中大定,回身关上了门。
撩开纱帐,戴玉菡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只见屋子中间的圆桌上点着一盏小灯,昏黄的灯光中周围的陈设大致可见。
一人背对着她侧躺在窗边的矮榻上。
戴玉菡定睛看过去,只见他身材颀长,穿着身紫红色团花纹长袍,金冠束发。
上次常山王进宫给太后请安,也是紫袍金冠,戴玉菡不禁嘴角微翘。
她捏着手指,心里有点紧张,但更多的是兴奋。
“打……打扰了……”她试探道,“小女刚刚在御花园里迷了路,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去永和宫怎么走?”
她娇柔的嗓音在安静的屋子里清晰可闻,几息后,矮榻上的人动了动,哼了两声。
“水……水……”
“您说什么?”戴玉菡问道,朝他挪了两步。
榻上的人又安静下来,右手搭在腰间,十指修长如玉雕,指上的红宝石戒指在昏黄的灯光中依然璀璨夺目。
戴玉菡像是鬼迷了心窍一般,脚下不由自主地靠了过去。
“王……王爷……”她抬手抚上他的肩膀,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酒气。
指下的衣料触手软滑,男子略高的肤温清楚传到她的指尖。
她心如擂鼓,轻轻地坐到榻边。
顺着她手下的力道,榻上的人缓缓转过身来。
暧昧的光线里,他肤白如玉,长眉入鬓,唇色嫣红,轻閤的眼睫如蝶翅。
这是一张美到堪比女子的脸。
戴玉菡却愣住了,这人不是常山王。
她火热的心像是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随即一股寒气从脚底蔓延上来。
她先前明明看到王爷身边的赵福从这里出去,为什么躺在这儿的却不是王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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