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司空淳安,高千蕾和何亦瑶忙起身行礼。
李莞也跟着笑了笑:“是啊,好巧,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郡主。”
司空淳安长眉微挑:“这句话应该我说才对吧?李小姐不是体弱多病,深居简出吗?怎么不在家里好好养着,反而出来抛头露面呢?”边说边移步坐到雕花屏风前的罗汉床上,她身后的丫鬟嬷嬷们在两侧依次站定,面色倨傲地看向李莞几人。
“让郡主见笑了,我身体虽然不大好,但还没到卧床不起的地步。”李莞面不改色地笑道。
司空淳安的面色冷了下来。
“淳安,原来你们认识啊!”少年一**坐到她对面,吊着眼角看李莞。
他听司空淳安的语气,怎么像是与这丫头有过节似的。
他一下兴奋起来,跃跃欲试地问道:“她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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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淳安扯了扯嘴角,用一种轻描淡写的口吻道:“礼部侍郎李清格的女儿。”
毫不在意地直呼李老爷的姓名。
李莞的眉头轻轻一皱,然后很快舒展开来,忍着没有说话。
“李清格?”少年的神情有些疑惑,“朝廷里有这个人吗?我怎么没什么印象?”说得好像满朝文武百官,他都了如指掌。
“李大人向来低调,你没听说过也很正常。”司空淳安笑道。
俗话说酒香不怕巷子深,若真的是位高权重的高官显贵,就算行事低调,也是万千瞩目的对象。
司空淳安话里的奚落,在场的人怎么会听不出来。
李莞当即沉下脸:“我父亲好歹是朝廷正三品大员,郡主出身皇家,应该熟知礼仪才是,还请慎言。”
她虽是郡主,但毕竟不是公主,见了朝廷命官,该有的礼仪一点也少不了。
司空淳安脸上闪过一丝懊恼,辩解道:“我哪句话说错了?我说李大人向来低调,这难道不是事实吗?”。
李莞不屑与她咬文嚼字,冷着脸没吭声。
司空淳安拧着眉,目光不善地盯着她。
“淳安,算了,你堂堂的郡主,犯不着跟她一般见识!”少年劝道,倨傲地瞥了李莞一眼。
司空淳安脸色微缓,点头道:“你说的没错,我们不要在这儿浪费时间了,顾公子他们还在下面等着咱们呢。”
顾公子?
李莞微愣,不会是顾成昱吧?
能让司空淳安称一声顾公子,全京城好像除了他也没有别人了。
她正在心里暗暗猜测,就见少年拍着脑门道:“你看我,光顾着跟她们较劲,竟然连这么重要的事都给忘了!”
他目光一转,落到何亦瑶身上。
何亦瑶避之不及地垂下脸。
“哟,害羞了!”少年嘻嘻一笑,几步跨过来,吊儿郎当道,“本少爷还有正事要办,没功夫跟你磨蹭。正好有几个朋友在,你跟我过去,弹两首曲子助助兴吧!”
语气十分轻挑,仿佛何亦瑶只是个乐伎。
“你……岂有此理!”一直没出声的高千蕾气得柳眉倒竖,指着他的鼻子道,“你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这么没有规矩!我们亦瑶可是鸿胪寺卿家的小姐,不是街上的阿猫阿狗,能让你随意使唤!”
然而少年却丝毫没有收敛,反而惊喜道:“亦瑶?原来你叫亦瑶?是哪两个字?”
何亦瑶羞愤地瞪了他一眼,嘴巴闭得紧紧的。
“这位公子,请你不要太过分。”李莞脚下动了动,把高千蕾和何亦瑶挡在身后,“郡主,既然这位公子是你的同伴,还请你约束一二。”她目光肃然地看向司空淳安,“那次在小饭馆里,一个萍水相逢的叶丹娘,你都能出手相助,现在怎么能放任自己的同伴羞辱一个弱女子呢?”
司空淳安也觉得少年的言行有些不妥,更何况这个女孩子不是一般人,是鸿胪寺卿家的小姐,事情若是闹大了,就算有梁王府的威慑在,何家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弘文!”她喊着少年的名字,走到他身边,“既然何小姐不愿意,你就不要强人所难了。你要是真想听人弹琵琶,我这就差人去找个乐伎来。”
少年却不乐意:“只是想叫她到咱们包厢去弹个曲子,大家高兴高兴,又不是要把她怎么样!再说,让她去弹琵琶,那是看得起她,有什么不可以的?”说罢就伸手去拉何亦瑶。
只是没等他的手碰到何亦瑶的衣襟,就被李莞“啪”得一声扇到一边。
“公子,请自重!”李莞厉声道,毫不怯场地挡在何亦瑶身前。
少年看了看自己白皙手背上淡淡的红印子,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你敢打我?你知道本少爷是谁吗,竟然敢跟我动手?”
“我管你是谁,你就是皇子皇孙,凡事也要凭个理字,你若是再敢动手动脚,休怪我对你不客气!”李莞冷笑道,暗中朝撷芳使了个眼色。
撷芳默默地攥紧了手里的发钗。
“对我不客气?”少年气极反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然后眼中露出几分狠厉,“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他高高扬起手,一巴掌朝李莞挥了过去。
“弘文,不可!”
司空淳安高声道。
话音刚落,她突然感觉眼前有道白光闪过,只听“铮”得一声鸣啸,一把锋利的匕首惊险的擦过少年的鼻尖,稳稳地钉在了他身侧的柱子上。
少年还保持着扬手的姿势,满脸惊恐,僵硬的转过头朝柱子上看去。
一道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鼻尖流下来,他下意识伸手一抹。
“血……血……”他看着自己手上触目惊心的红色,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弘文!”
司空淳安脸色大变,扑到他身边。
而此时,李莞等人却已经顺着匕首飞来的方向望去。
一人脸色阴沉地从门外走了进来,不是董临之是谁?
高千蕾和何亦瑶几个已经满脸呆滞。
李莞眨巴着眼睛,也有点懵,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样子的董临之。
至于司空淳安带来的那些人,早在董临之出现在门口时就噤若寒蝉。
屋内安静无声,只有司空淳安一人怒不可遏。
竟然有人敢在她面前动武?
“大胆!”她猛地抬起头,“什么人敢在我——”
在她戛然而止的呵斥声中,董临之一步一步,视若无睹地从她面前走过,伸手拔下了柱子上的匕首。
他用拇指刮着匕首的锋刃,面无表情道:“司空淳安,你真是越来越出息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