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壶热茶,几碟精致的小点心,林浩山本来也只是想走个过场,稍微的意思一下,但那点心吃起来便再也停不住了,一连吃了好几块,这才意犹未尽的抿了一口茶。
“梨儿这手艺真是绝了,比外面那些点心做的美味多了。”林浩山赞赏道。
“回去我再拎上两盒。”桑雪凡也住了口,目光恋恋不舍的移开,“最近我都感觉自己胖了很多。”
“那可跟梨儿没有关系,梨儿都好久没有给桑掌柜送过东西了。”梨儿呵呵一笑,一脸的幸运。
“胡说!明明是我前些日子想要长的肉现在才冒出来。”桑雪凡喝了一口茶。
“哎?怎么还能这样!”梨儿撑大了双眸。
“我自己的肉,当然是我自己说了算了,难道还是你说的算不成?”桑雪凡抬眸扫了她一眼。
梨儿脸色涨*得通红: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法反驳。
云修寒轻笑出声,“别逗梨儿了,当心她咬你。翻脸不是人的人,可招惹不得。”
“公子!”梨儿不满的唤了他一声。
“你怎知梨儿说过这句话?”花锦程心中一动,急声问道,“修……锦寒,当时你是不是在?易之说的那个人是不是你?”
“锦程,你再说什么?”桑雪凡一脸疑惑。
云修寒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花锦程抿唇,重新坐在了凳子上,她掩唇低咳了几分,神色之中难掩疲惫,“或许是我认错了吧。”
“今日之事,你打算如何处理?放过他吗?”。林浩山肃声问道。
“放过他?呵呵,林叔觉得我像是那样善良的人吗?”。花锦程轻甩衣袖。
“这件事情的确不好处理。”林浩山道,“如果传出去,对你的名声终究不好,这种谣言,最是毁人。”
花锦程无法生育的事情,不管能不能被澄清,都终究会被别人所诟病。
“我自己的事情,跟他们有何关系?”花锦程轻声说道,“林叔,今日之事,多谢你的维护了,不然,不管锦程怎么说,都是要上公堂的。”她缓缓起身,双膝微弯,“您的情,锦程谨记。”
“不过就是举手之劳,算不得什么。”林浩山伸手将她扶起,“时辰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了,若是有事,你就差人去府衙,我自会处理,你一个女孩子,有很多事情都不适合出面。”
“是,多谢林叔。”花锦程点头,轻声吩咐,“梨儿,送大人。”
“林大人,这边请。”
梨儿应了一声。
林浩山也没有拒绝,又嘱咐了花锦程几句,然后便离开了。
“锦程,你打算如何?”桑雪凡蹙起了眉头,“这件事情的确挺棘手的。”
“流言不必去理会,那就构不成伤害,我如何做事如何做人,还容不得别人指手画脚,桑姐姐,无需担心。”花锦程揉了揉额角,“今日之事,多谢桑姐姐帮忙了。”
“我也没做什么,当不起你的这一声谢,你早就已经计划好了一切,我只需要按照你说的日子来,按照你交代的说,也没费什么脑子,帮什么忙。”桑雪凡摇头,然后沉声道,“日后有事,直接知会一声便成,用自己做赌注,可不是聪明人的做法。锦云坊没了你,就一切都没了,锦程,你是一个聪明人,应该知晓轻重。”
“无妨。”花锦程摇头,神色平淡。
“女子名节,事关一切,这样怎能是无妨?”桑雪凡拧眉,语气也多了一抹严厉,“你既然早知有人要拿你名节做事,为何还要等着对方暴露出来才予以反击?为何不直接将他们的阴谋掐断,让他们无法实施?”
花锦程脸上多了一抹浅笑,她将手放在了桑雪凡的手上,道,“不让他们做事情,我又怎知暗中还埋伏着多少人呢?桑姐姐可知,今日诬陷我的那人是谁?”
“谁?”桑雪凡心头一颤,一抹冰凉从皮肤直直的透到了血管之中,让她忍不住怀疑,自己下一秒会不会被冻成冰块。
“林浩山府中一个侍卫的远方亲戚。”
“这件事情怎么会跟林大人……”桑雪凡拧眉,“那林大人可知道?”
“谁知道呢。”花锦程笑道,“桑姐姐日后做事,要防备着这位林大人一点,是敌是友,还不明朗。”
“我看今日林大人对你也挺维护的啊。”桑雪凡不太明白,“而且上次小六子的事儿,也是林大人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没有过多的为难人吧。”
“天知道。”花锦程老神在在,一句话始终都不点破。
桑雪凡猜不出她心中所想,又陪着她说了一会儿话,然后才起身离开。
花锦程脸上的笑容一分分的收敛了起来,她捏着茶杯,指尖的肉白的有些渗人,“你跟踪我?”冰冷的声音犹若来自地狱的使者,小六子跟梨儿都忍不住头皮发麻,双腿一软,差点就跪在了地上。
“别说的那么过分。”云修寒伸手点在了她的眉心,“别摆出这么可怕的模样,省的吓坏别人。”
花锦程一瞬间所凝聚起来的气势瞬间就散了,“修寒,我跟你说认真的!”她气恼的咬着唇,也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跟这个无赖的人生气。
“我也很认真,你现在的身体情况不适合情绪波动太大,乖乖的听话,不然我就给你扎针。”
“你能不能正经一点,我在跟你说很严肃的话题!”花锦程愤愤不平,声音也忍不住拔高了一个度。
小六子一手捂着脸,一手拽着梨儿离开了房间。
“哎,小六哥,你拽我做什么?”梨儿后知后觉。
花锦程双眸撑大,看着已经迈出门槛的两个人恨得牙痒痒,“你们……”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身体也一动都不能动。
“针灸。”
云修寒拍了拍她的肩膀,凑近她耳边笑眯眯的说了一句话。
针你妹!
花锦程气恼,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到了黄昏,天色倏地阴沉了下来,大朵大朵的乌云压下,整个天空像是随时都会掉下来一般。
街市上的人步履匆匆,很多的小摊也提前收了,喧嚷的县城一瞬间落针可闻。
城西破败的城隍庙中挤了很多人,他们三五成堆的聚在一起,各种小道八卦便从他们口中流出,然后被编排成了一个个的小段子,供人娱乐。
“哪个花家?哪个锦程姑娘?”
角落的一人突然开口,凌乱的发丝之中,满是泥土的脸上只有那双眼睛依然明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