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柔那个时代的辉煌花锦程已经记不清了,她只记得,以前每次出门的时候,好像娘亲的身边都会围着一群人,而娘亲也会以笑容去回应那些人。
合并锦云坊,是花锦程开始就打算做的事情,但这件事情却不容易做成。
人都有一种贪婪性,当你给予他东西的时候,他会欣喜若狂,但如果有一天你需要将那些东西收回来的时候,对方丑陋的嘴脸就会暴露出来,用尽一切手段去守护那些原本就不属于他们的东西。
“很困难。”闻人拧眉说道,“不过,我支持小姐,现在的锦云坊已非往日可比,老爷将更多的心思放在了云锦阁上,这样下去,用不了两年,锦云坊必定没落,完全被云锦阁取代。”
花锦程垂眸嗯了一声,道,“去莫哥哥那里,回来这么久,也没有去拜访莫伯伯,是我这个做晚辈的失礼了。”
“莫老爷素来深居简出,不会介意这等事情。”闻人起身出了马车,一抖缰绳,马儿动了动蹄子,打了一个响鼻就又慢悠悠的小跑了起来。
花锦程在莫家待了一个时辰,闻人等在门口,莫伊也被拒之门外,所以谁都不知道花锦程跟莫老爷谈了些什么,莫伊只是发现自己的父亲似乎比平常变得爱笑了一些。
“你可有意中人?”莫厉送走花锦程后,打量着自己的儿子问了一句。
莫伊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差点将自己的舌头咬下来,他古怪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良久,方才开口,“有。”
“锦程不行。”莫厉摇头。
莫伊一张憋得通红,拂袖就走,“不行便不行,我也没说过必须要行,你只问我有没有意中人,却没有问我有没有能娶的人。”
“我看那个桑掌柜不错。”
“呵呵,人家可是名花有主的,你别乱点鸳鸯谱。”莫伊皮笑肉不笑的道。
“锦程想要合并锦云坊,你去帮她,云锦阁从此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
“合并锦云坊?”莫伊停下了步子,转身有些讶异的撑大的眸子,”怎么要合并?难道不是趁着这个机会扩大经营范围吗?“
莫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莫伊也没有从他的口中得到答案。
“怎么突然要合并?不成,我得去问个清楚。”
莫伊脚步匆匆,骑了马就朝着花锦程离开的方向追去了。
在离莫府不算太远的一个酒楼前,莫伊看到了花锦程的马车,他从马背上跳下,直接上了二楼。
“莫哥哥,坐。”
花锦程倒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
“你在等我?”莫伊心中一松,见到她的一瞬间,心中那些不确定瞬间就消失了,“我听说你要合并锦云坊。”
“恩。”花锦程垂眸应了一声,抿了一口茶,“莫哥哥,先请你听一场戏。”
“戏?”莫伊狐疑,到了嘴边的话也咽了下去,他扫了一眼四周,二楼只有七八个客人,但他们彼此之间好似并无交流,鸦雀无声。
“什么戏?”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些许喧嚷的声音就从一楼传进了耳中。
“你们有没有听说花家大小姐将自己贴身的东西送给自己仆人的消息啊?”
“当然听说了,我曾经远远的见过那位大小姐一面,想不到看着冰清玉洁的,暗地里居然是那种玩意儿。”
“那位大小姐的身体虽然不好,但身材却可真是……”
“这群混蛋!”莫伊脸色一冷,握紧了拳头就要往下冲。
闻人摁住了他的肩膀,冲他摇头。
“你说她找谁不好,为什么就偏偏看中了那么一个人呢?”
“切,这还不明白吗?人傻好控制呗,围在花锦程身边的那些人,有几个是省油的灯?又有几个肯入赘花家呢?锦云坊可是她母亲传下来的东西,她就舍得拱手让人吗?”。
站在凳子上的年轻人微抬着下巴,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好像他知道更多的内幕,“我一个朋友的哥哥的弟妹的表叔的儿子可是在衙门当差,当时他就是跟着咱们的县太爷过去的,可是将当时的情况看的清清楚楚啊,要说那个男人,也算得上相貌堂堂,大小姐能看上他也不怎么奇怪。”
“真的吗?”。
“这么说外面传的花家大小姐不能怀孕的消息也是准确的?”
“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可听说有人还喊冤呢。”
一群人眼睛冒光的盯着那个年轻人。
“这其中的缘由吗,我自然是清楚的。”
少年坐在凳子上,拉长声音,老神在在的捏了捏喉咙,然后清了清嗓子。
“小二,上好的桂花酿,来一壶。”立刻有人高声喊了一句。
“好咧。”
小二应了一声,连忙去端了一壶桂花酿过来,替年轻人将酒倒好,然后又有人点了几个酒楼的招牌菜,年轻人惬意的喝了两小杯酒,这才开口,“要说咱们这位花大小姐啊,还真是不得了,从庄子归来之后,整个人都焕然一新,再也没有当初纨绔任性的模样,不禁将生意打理的有声有色,而且还一举夺得了皇商的资格,我敢说,即便白柔夫人在世,也未必能有花大小姐的这种本事。”
“这倒是真的。”
“咱们江城县的那些有钱人家,我就服花家大小姐。”
“呵呵,有本事有怎么样?还不是被人玩儿的破鞋?”一道酸溜溜的声音从人群中传了出来。
“太过分了!”莫伊额上青筋暴起,“锦程……”只要她一句话,他就能将那些人揍的不成人形。
花锦程面色恬淡,她抿了一口茶,微风从窗外吹进,浮动着她脸上的面纱,那双眸子如若一剪秋水,除了平静与澄澈,没有任何的杂质。
“哎,谁说不是呢,你说为什么偏偏就看上那种东西呢?”
“别仗着自己有张嘴就乱嚼舌根,那个锦囊,根本就是花大小姐送给桑雪凡掌柜的东西,怎么到了你嘴里又成跟人私定终身了?”
一道清冷的声音压过了那些乱糟糟的闲言碎语。
“哟,道士也这么事儿多啊,那你倒说说,事实到底如何?”
“花家小姐,如今可是朝廷亲封的九品女官,也就是大小姐心善,才能容得你们在此放肆,不然她一句话,在座的诸位若能有平安无事的,贫道的眼珠子挖出来给你们当球踩。不懂知恩图报也便算了,呵呵,花家小姐会与那等肮脏之人私通?这简直就是大晋开朝以来最大的笑话!”
“你这道士难道也是她花锦程的姘头不成?怎么一直都向着那人说话?”年轻人啪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瞅了那道士一会儿,冷笑一声,阴阳怪气的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被花夫人赶出来的骗子啊,呵呵,怎么?无路可走了,所以想来这儿讨口饭吃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