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子滚过了地板,发出了细微的声响,花锦程抬眸看向了门口的方向,双眸微微眯起,披着阳光年轻人缓缓进入,他身上散着柔弱的白光,就像是踏着光走进来的仙人,耀眼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花锦程捏紧了手中的毛笔,然后轻微的蹙起了眉头,她知道,自己刚刚又被蛊惑了。
“办完事儿了?”花锦程轻声问了一句,她放下了毛笔,低垂的双眸之中瞬间便恢复了古井无波。
“嗯。”
乔白转动着轮椅缓缓的到了她前面,从袖口取出了一张纸放在了桌子上,“雪霁让你做的衣服。”
“你去见了她?”花锦程忍不住蹙起了眉头,眸光从乔白身上转了一圈儿,“那可是后宫嫔妃,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我跟陛下打过招呼了,所以无碍,更何况云昭了解我,自然也会知道我对那][].[].[]些女人没什么兴趣,宁缺毋滥,这是我的态度。”云修寒正色说道,然后倏地展颜一笑,“别那么看我,不然我会把持不住的。”
他的手肘撑在了扶手上,慵懒的笑着。
花锦程啐了他一口,伸手拿起了桌子上的东西,只是一个简单的雏形,但仍然能够看出衣服的精致跟细心。
“雪霁这是想要一鸣惊人吗?”。
花锦程感叹了一声,“不太好做啊。”
“都是女人坊所拥有的材料,只是手工上麻烦一些,看来她做的准备工作挺详细的。”云修寒低声道,声音中夹杂着一抹淡淡的杀意。
“的确挺详细的,有些东西,我并未用到女人坊上,这是锦云坊才有的工艺以及东西。”花锦程唇角的笑容玩味,她看着那张纸,心中第一次对雪霁有了别的看法,那个女人绝对不可与之为友,当然,若是被雪霁看重的友人,肯定也是十分幸福的,但她却不想去赌,也懒得去赌,所以唯一的办法便是敬而远之。
“我要出去一趟。”
她将写了一半的佛经合了起来,“嬷嬷,这些东西我就先带走了,等写完了,会送过来的。”
“锦姑娘,您不用着急,这个佛经,主子不急的。”赵嬷嬷连忙道,本来抄写佛经也是主子对她的历练,想看看这个丫头的耐性会到什么地步。
“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云修寒开口。
花锦程扫了一眼他的腿,然后摇摇头,“我怕麻烦。”
云修寒瞬间胯下了脸,十分委屈的扁扁嘴,“又不是我想这样的。”
“自作孽。”花锦程冷笑一声,心硬如铁,她挺直了胸膛,高昂着头颅,努力的压制着心里那一点点的心疼跟爱慕,等跨出了门槛,那双桃花眸中又恢复了犹若先前的木然跟冷寂。
云修寒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的收敛了起来,他转动轮椅,同样冷寂的目光看着门口的放下,然后他揉了揉额角,低叹一声,“柔情攻势终于没用了。”
赵嬷嬷疑惑的看着他一眼,“小少爷的意思是……”
“追夫人啊,嬷嬷看不出来吗?”。云修寒叹了一口气,脸上又重新挂起了淡淡的笑容,他将腿上的毯子拿开,然后起身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双腿,在赵嬷嬷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施施然离开了房间。
赵嬷嬷很久才闭上了嘴巴,但脸上却是一副见鬼的模样,小少爷居然会骗人了,而且还是用装可怜的方式去骗一个女人,她觉得自己的三观完全被颠覆了,所以迫不及待的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自己的主子。
太皇太后当下就将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整个人也都蒙了。
而作为罪魁祸首的云修寒此时正悠哉的在王府里到处走着,他的腿前两天的确是不能动,不过从皇宫里回来,等药力散开,他就已经恢复了正常,只不过就是想博取花锦程的同情,让她对自己的温柔持久一点,所以才会选择继续伪装下去,不过如今这种伪装已经没用了,所以自然也就被他抛弃了。
从某种程度上而言,其实云修寒跟花锦程是同一类人。
云修寒牵了一匹马,然后便出了门。
花锦程正在女人坊坐着,桑雪凡就在她对面,看着那张纸拧起了眉头,“锦娘,这衣服,不好做啊,工序太过繁琐,更何况上面的花色也不是随便一个绣娘就能做出来的,缝制、裁剪……太难了。”
“时间上不是问题,现在我只是想让你帮我看看,这件衣服有没有可能会隐藏什么机关。”花锦程道。
“的确可以。”桑雪凡点点头,“不管是伤己还是伤人,总有办法藏起来,但前提是,有些地方要变动,像是袖子这里,就需要多一个暗袋,腰这里的尺寸需要稍微的大一点。”
桑雪凡的手指在图纸上慢慢的点着,轻声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你要将它做出来?”
“恩,答应了别人的事情,总要全力以赴。”花锦程颔首,“桑姐姐,麻烦你将所需要的东西找出来,女人坊没有的就从锦云坊调过来,今天之内,务必准备齐全。”
“好,我马上就去。”
桑雪凡点点头,这件事情,她们就只能打打下手,最主要的还是要靠花锦程。
绣架、剪刀、各色的绣线以及装饰用的玉坠等物,足足装了一个大箱子,桑雪凡将东西一一给花锦程过目,花锦程摇摇头,“换成最好的。”
“最好的?”桑雪凡闻言拧起了眉头,“你确定?”
“嗯,全部都要最好的。”花锦程面色肃然的点点头,“若是没有最好的,那就去找,锦云坊那么大,总会有新生产出来的。”
“我知道了。”桑雪凡点点头,然后就接着去忙碌了。
“你这是真的要拼尽全力了?”
一道声音从窗口传了进来。
“雪霁既然想要艳冠六宫,那就让她艳冠六宫好了。”花锦程的声音淡淡的,像是再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我现在唯一应该庆幸的便是这件事是她暗中交代下来的,而不是用强硬的让我不得不拒绝的手段压下来的。”
“她不敢,不会有下次了。”
云修寒从窗口跳了下来,手掌拍着胸口,后怕的吐出了一口气,“差点摔下去,好险,好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