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府荷花宴,******夫妇姗姗来迟,不过是在彰显其地位、身份。等着剌史、太傅、司马几位大人到府这才出来待客。
王妃身边贴身一等大丫鬟出二门外将几位夫人迎进听澜轩,连庆王妃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虚走几步将行礼的几位夫人扶了起来。双方见面自然少不了行礼客套。幕晨雪虽坐的远,可同席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也只得跟着行礼。不过心里却把这万恶的旧社会骂了个遍。
好在这些人入了席,荷花宴也就算正式开始了。与其说是宴会,不如说是茶话会。除了一些点心、水果、茶水,连点子菜肴酒水都没有。庆王妃和几位上位夫人离的远,幕晨雪行过礼后倒不用过于拘束。坐下后只管吃点心、喝茶。倒是三姐儿幕兰婷,时不时的朝上位那里伸着脖子,想要探听个一二。
“五妹妹,你说母亲会不会带四妹妹——去给王妃请安?”幕兰婷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庆王妃是不会正眼看她的。可她心中仍存了妄想。认不清现实一心做着白日梦。对于这样的人,幕晨雪连同情票都不会给。
“三姐姐倒会取笑于我,我可是第一次出府,这种事哪里有三姐姐清楚!”与这些带有一定目的性的古代女人说话,幕晨雪已经掌握了些窍门。话到嘴边留半句,么棱两可最实用。
“我也是初次入王府,哪里清楚这些个!”幕兰婷看了幕晨雪一眼,在家里时,因为幕晨雪成日里呆在后院,除了请安,二人几乎连面儿都不见。今儿出了府她才发现,这个五妹妹与以前当真有所不同。可具体哪里不同,她一时又说不上来。古代的女人不常出门,而且女人又以无才便是德为价值观,见识短浅看不清人情世故也是正常。
二人正小声说着体己话,就听轩阁外传来议论之声。“什么人这般没有礼数?”庆王妃声音不高却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可这些在幕晨雪看来,不过是在做戏罢了。这里可是庆王府,有哪个不要命的奴才,会当着众客人的面儿喧哗。只怕一切都是庆王妃着意安排罢了。
果然不一刻,就有人将喧哗之人带了进来,“启禀王妃,奴婢是微雨阁的二等丫鬟,刚才王爷一时兴起,让与会的公子、先生以园景即兴赋诗,来宾多以荷花、夏景为题,只有郡王爷以莲藕入题,剌史、太傅几位大人都夸郡王爷立意新颖、意境深远。奴婢这才一时没忍住,扰了各位夫人小姐的兴致,请王妃责罚!”
庆王妃听了也是一脸的笑意,自然不会追究这个丫鬟的过失,而是看向了上位的几位夫人、小姐,“王爷那边倒是好兴致,我可是听说诸位夫人的女儿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皆通,不如我们也应个景儿,请几位小姐也赋诗一首如何?”
“庆王妃说的是,只是小女不才,怕诗句粗俗入不得王妃的眼!”几位夫人来之前即已知今儿王府设宴,是为郡王爷选纳继室的。王妃的提议,不过是在考校小姐们的才艺,嘴上虽自谦,可心里却高兴的很。忙将自己的女儿叫上前来,介绍给王妃认识。
大夫人程氏也借着机会将女儿介绍给了王妃,只是庆王妃并未多看程氏母女一眼。她的儿子即使是纳妾,也不会找一个从六品官的女儿,更何况是求娶未来的庆王妃。
奴婢们忙着布置桌椅笔墨,听澜轩内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幕晨雪皱着眉看了一眼程氏,见她只关心四姐儿作诗,而身边的三姐儿心里想的都是如何往程氏身边靠,趁着无人注意,拉着芳华由宝如带路,悄悄退出了听澜轩。
三人沿着湖边,直走到一假山处这才停了下来,宝如四下里看了一下,感觉无人窥视,这才小声问道,“幕五小姐为何不留下,也赋诗一首!”
“宝如可知那些夫人、小姐为何对此事如此上心?”
“奴婢知道,是为郡王爷之事!”这些事主子都已告诉她。
“我即不想入王府,又不想嫁高门,为何要如唱戏般任人点评!”幕晨雪相信南宫书墨的为人,所以对于宝如也并未隐瞒自己的想法。
“小姐就算是不想入王府,可若能在宴席之上一展才华,也许会被哪位夫人相中,得一良缘?”南宫书墨并没有将自己的心意告诉宝如,只叮嘱她保护好幕晨雪,所以宝如才会想着以幕晨雪的身世,能借此机会得一良缘已属不易。
“宝如的心意,我明白!可我向来我行我素惯了。只做我认为对的事,不会刻意讨好别人!”这些离经叛道的思想,幕晨雪就算解释给宝如听,只怕她也不会理解。
想了一下,一指湖中的荷花,“有人以花调情,有人以景寄思,就算是郡王爷以藕入题,那又如何。在我眼中,荷花再好,不如莲子的药性,湖水再美不如莲藕的食性。我不是那种附庸风雅之人,所以也不愿为难自己,做些连自己都讨厌的事!”
“宝如受教!”宝如多少有些明白主子为何派她来保护幕小姐了,如此与众不同之人,只怕主子心里也存了别的念想。女儿家总是敏感的,宝如虽未谈过恋爱,可第六感告诉她,幕小姐可能就是未来的少主夫人。
主仆三人站在假山前谈着人生,却不想假山后隔墙有耳,郡王爷南宫勋正带着侍卫流云经过此地。
“流云,这幕五小姐,可是主簿幕大人府上的?”南宫勋这些日子正在查点心铺幕后的东家,可线索却到了幕府就断了。这会儿听幕府小姐如此离经叛道之语,不由得对她来了兴趣。
“回郡王爷,正是。幕夫人今天带了三个女儿入府,这位五小姐并非其嫡出,而是府中媵妾所生,年纪最小!”流云早将幕府之事调查清楚。
“小小年纪,竟然如此与众不同,看来这幕府背后果然有高人指点相助!”主仆二人屏气隐形低声谈论。连一身功夫的宝如都未能查觉。幕晨雪没有武功,自然无从得知。可两边之人都没有注意到,在这假山之上还潜伏着两人。正是席宴间借着托词,已回院休息的南宫书墨和风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