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和娘亲都反对九哥儿离开幕府,而一直住在幕晨雪的庄子上。这古代的女人被三纲五常所缚了几代,甚至是几十代人,早已不知要如何去反抗这个社会,反抗那些统制着她们的男人。
幕晨雪理解娘亲和外婆的担忧,朝她二人轻摇了一下头,示意她只是随口说说,并不会真的让九哥儿留下来,二人这才放下心。
田庄的日子是悠哉惬意的,不愁吃穿甚至连柴草灯油、调料蔬果都不用担心。一家人每天说说笑笑的,虽不能常在院子中走动,可每个人都很开心。
庄子上的奴才还是第一次伺候这么多位主子。以前就算是主子来,也只是一个人,而且最多不过呆上一个时辰就走。一院的奴才们,虽没有伺候主子的经验,可都很尽心。而这会儿内院有江妈,外院有佟大掌柜管着,这些人虽不如以前自在,可也没有人敢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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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晨雪这个主子,平日里看上去很是和气,也从不打驾呵斥下人,可这些奴才都见识过主子狠厉的一面,只要触及她的底线,二话不说,就会被发卖了。所以这些人都很知道自己的位置,就算庄子内外院的管事,见了江妈等主子身边的下人也都是客客气气的。
“五小姐不常来,可这些个下人看着倒是教的很是懂礼呢!”江妈坐在程姨娘一旁的杌子上,一边儿缕着手中的丝线,一边儿和程姨娘聊了起来。
银环也在一旁帮腔,“可不是的,昨儿夜里我去灶房给老夫人添些热茶,那守夜的婆子见了奴婢都是一脸的和气,还帮着把热水给提进了屋呢!”
“那还不是佟掌柜挑的人好,这可是江妈教子有方,可不甘我什么事!”别人夸她,她会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将功劳全推给了佟江。
“江儿他懂个啥,不过是空有一身的力气,还不是五小姐教的好。他这才能当上大掌柜!”江妈心里高兴,在田庄上即能见到儿子和孙子,又可以伺候主子。她可有些日子没这么开心过了。
“五小姐有着一颗玲珑剔透心,看人极准。就看咱们芳华,跟着五小姐这些日子,也是聪明伶俐的很呢!”银环以前跟芳华不熟,倒是这两日两人倒成了姐妹。
“银环姑姑怪会取笑我的,还不都是五小姐教的好,要不然奴婢只不定和那幕三小姐一样,满脑袋冒傻气呢!”提起幕府的人,几人倒是不由得看向了幕晨雪。她们如今被困在田庄上,也只有五小姐知道那边儿的消息。
“前些日子让宝如给幕府送了信儿,刘管事只说父亲被庆王爷召了去,所以并没有见到人。倒是打听到许、马二人,已经带着三姐儿回到了庄子上。大夫人又给了二人一石的粮食,暂时安顿了下来!”宝如和郡王爷的手下都能自由出入县城,所以这些消息倒是不难打听。
“大夫人处处针对我们,如今甚至想要取我等性命,如此歹毒之人,老天爷却偏要她活的好儿好儿的!”许是有老夫人在旁,程姨娘这才敢埋怨一下大夫人。
“她和她那个娘一样,心里都只有自己,根本不把别人的生死放在眼中,不然当初也不会逼着你去给幕谦当妾!”说起程府中人,老夫人也是一脸的恨意。就算是理佛参禅了这么些年,有些事还是无法释怀。
“外婆,这些事都过去了,那些人和咱们也没什么关系,外婆不要多想,每天开开心心的过日子,将身子养好才是!”幕晨雪挽着外婆的手臂,将头轻靠在她的肩头,心里满满的全是幸福。
“对,五姐儿说的在理,咱们啊往后都不提的,省着闹心!”几人都不再提幕府中人,而是聊起了别的。可高高的院墙,温暖的炭笼,仍无法驱赶众人心中对天灾的恐惧。
她们这里可以安稳渡日尚且如此,许姨娘她们这会儿全都聚到了偏厅之中,几个人连屋子都不敢出。好在几个下人虽吃不饱,可也没耽误干活。只是这庄子上除了要准备些粥食,烧些热水,也没什么事可做。
可是大夫人的庄子终究不是幕晨雪的田庄有家丁,还有护卫,这安心的日子还没过上五天,就被暴乱的灾民冲了进来,将剩下的粮食全都抢走了。甚至几个奴婢也被人打伤了,好在许姨娘和马姨娘护着三姐儿躲在了屋里,几个奴婢的伤也不太重,总算是逃过一劫没出什么大事。
可粮食被抢,几个人又要挨饿,不得以又去了城门处打算想办法进城回府。可惜这次她们并没有见到刘管事。而只是得了一句话,让她们自己想办法,幕府已经没有多余的粮可以养她们了。几人为了能活下去,竟然跟着灾民一起,每天来城门外领粥渡日。
而这施粥都是按人领取,不能由奴婢们代领,所以许、马二人,每天拉着三姐儿,要走上两个时辰才能喝上一碗薄粥。可是还没等走回去,就又饿了。三姐儿每天以泪洗面,许氏也是哭了又哭,后来饿得实在是走不动了,就请守门的官兵帮着给女儿二姐儿幕兰芳送了一封信。
可二姐儿的日子更不好过,因为二姐儿没能从娘家得到任何好处,夫君对她又不喜欢。就连公婆对她也是越看越不顺眼,而且府中又有侍妾怀孕,而她进府这么久,却一直无所出。这男人不进房,不行周公之礼,叫二姐儿上哪儿怀孩子去。可这些苦她就算是对公婆说了,到最后也不过是招来一顿责备罢了。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收到娘亲的信,二姐儿更是一天苦着个脸,可却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后来还是拿着信,回了幕府,想求父亲帮衬一把。可粮食都被大夫人把在手里,就算是父亲,也没办法善自使用。
最后二姐儿只得用自己的压箱银,从粮铺那里买了一些黑面儿托人给许姨娘送了去。总算没让几人饿死在庄子上。可那黑面儿里全是糠皮麦麸,三姐儿哪里能吃得下,可为了能活命,每天只得硬着头皮吃。甚至一边吃,还一边儿怪二姐儿不念亲情。气得许姨娘将黑面儿全搬进了自己的屋子。最后还是马氏为女儿求了情儿,这才能跟着喝上些黑面熬的糊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