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是正月底,此时距离欧阳晗迎娶孟涟衣也不过还有七八天的时间。
皇帝下令众人无敢不从,是以皇后做主于京中贵女间挑选了自己出类拔萃的,许给康王做了侧妃。康王虽则表面上不大愿意,因这是皇帝陛下亲自下的命令他也不好拒绝,于是只能收下皇后送来的那几个良人。至于册封太子一事,无论是太后或是皇帝都未曾提及过。
又过了三日,太后说孟涟衣的父亲多年来驻守佳梦关实在是劳苦功高,此次又借着他嫁女儿的喜事,让皇帝下令加封他为云莱将军。又是加官进爵,又是嫁女儿,孟府上下无不沉浸在喜悦之中。
有喜事当然就要开宴,这向来都是宫里的传统。
宴会伊始,自然少不了歌舞伴奏,本来众人观看歌女的舞蹈观看得好好的,却不知道席间谁说了句“听闻孟姑娘才艺双绝,不知我们是&}.{}不是有那个机会观赏观赏”。
皇帝属于那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儿,既然有人提起此事,他自然亦是想看看孟涟衣是怎么个才艺双绝的了,旋即笑对孟敞说道:“不知道朕和各位爱卿有没有这个荣幸大饱眼福?”
皇帝都已经如此说了,那孟敞即便是再傻也能听的出来他话中的深意吧,只微微一笑道:“陛下想要观赏,那是小女的荣幸!”说完他又转身对孟涟衣说道,“既然陛下与诸位同僚想看你跳舞,涟衣你还不快快给大家舞上一曲。”
孟涟衣本来是不想当着这么多人跳舞的,可是既然皇帝命令她这么做,而且父亲也让她上台献舞,如果这个时候她再推月兑恐怕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孟涟衣含情凝睇,望住欧阳晗,神思痴惘。这一刻,她想,如果欧阳晗不想让她上台,那她绝对不会上去!
可是,欧阳晗却丝毫没阻止她的意思,他冲着孟涟衣微微颔首,示意她上去,旋即又笑着对皇帝道:“臣侄愿为姑娘抚琴伴奏。”
如今那孟涟衣已是欧阳晗名义上的妻子,他想给自己未过门的妻子伴奏,皇帝自然也是欣然许之。
一舞一曲,欧阳晗与孟涟衣合作的天衣无缝,众人亦是一边沉醉再欧阳晗优雅流畅的琴声里,一边悠悠然地欣赏着孟涟衣的舞步。
欧阳晗眼见段芷溪与康王同坐窗下,偶尔触上她的目光,心下不免郁郁,唉,如今康王府的女主人已经不止她一人了,她又不去主动地亲近康王,想来她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了,想到这些,欧阳晗竟然连抚琴的手亦有些恍惚。
一曲舞毕,众人皆为欧阳晗和孟涟衣献上了最热烈的掌声,皇帝亦是春光满面地说,“赏!”
欧阳晗豁然起身,走入殿中央,淡淡道:“谢陛下隆恩!”
皇帝微有醉意,不知道怎么想的,淡淡问欧阳晗道:“晗儿,你可是真的喜欢孟姑娘?”
话音刚落,众人目光都落在欧阳晗身上,其中包括段芷溪和孟涟衣。欧阳晗哪里想过皇帝会在这样的场合问自己这样的话,容色一分分黯淡下去,说不出话来。过了大半晌才慢悠悠地回了句:“侄儿喜欢!”并未说出是否真心!是的,他喜欢,不管他自己心里是怎样想的,也不管他到底是为了应付皇帝,还是说他真的对眼前这个为了爱自己不惜守一辈子寡的女子动了真感情,他现在唯一能说的答案就是“喜欢”,因为只有喜欢才象征着皇帝的指婚是正确的,他才能安生地完成他想完成的那些未完全的使命。
皇后今日打扮得格外娇俏,闻言斜着眼看看欧阳晗,“晗儿从小就是个痴情的,如今又与孟姑娘情投意合,他当然也是喜欢她的!”
前次宴会皇帝有意让欧阳晗的亲姊暄郡主作为公主前往西蜀和亲,却被暄郡主本人一口回绝了。按照太后的意思皇帝也没有再去询问暄郡主的意思。只不过上官宾彦既已修书过来请求两国结秦晋之好,如果此刻他再拒绝也就说不过去了,思虑再三他仍旧决定要在京中的贵女自己几个王爷家的郡主当中找出一个适合做上官宾彦的皇妃的女子出来。可是他东张西望地瞧了好几遍也没能找出一个合适的来。如今殿上的三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段芷溪已经嫁给了他的儿子康王,孟涟衣也已经许配给了欧阳晗,只余下的那个暄郡主,却又不愿意嫁到西蜀国去。试问,作为皇帝他又能怎样呢?
皇帝只要一想到如今陷入两难的境界,他没办法跟上官宾彦一个满意的答复,于是便就又忍不住地微微叹了口气。他叹气的声音很是细微,如果不是因为皇后就坐在他的身边,恐怕整个殿里都不能听到他的叹息声。
“陛下不用太过忧虑,常言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有些事情急是急不来的!”皇后小声地说道。
皇帝当然也知道急是急不来的,只不过如今西蜀国已经成为傲天四国之中最强大的那个国家,如果此刻他真的有那个魄力敢跟西蜀国抗衡的话,那他肯定是没救了,只不过车到山前了已经,那路到底在哪儿呢?
欧阳晗与孟涟衣谢完恩之后已然高高兴兴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因刚刚转身的那一刹那,欧阳晗隐约听到皇帝叹了口气。所以他回到座位上之后眼睛一直盯着皇帝不变。
说来,从小大大他这个伯父对他也是极其不赖的,只不过先帝太过疼爱与重视欧阳晗的父亲。所以导致皇帝现在只要一看到父亲或者自己,他便就心里极其不舒服,一副整个世界都骗了他的样子。
“哼,如果让你与我父王光明正大地比较与竞争,恐怕现在南源的江山也就不会成了你的私有财产了!”
似是感受到有人在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自己,皇帝淡淡抬头与太后相视一笑。遂说道:“太后可是与暄儿商量好了,朕怎么一整天都无法完全的放心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