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皇宫越来越远,宇文雪一颗心吊起的心这才稍稍放下。唉,果然如谭奕枫所说这条路不好走啊,可是,她好像也没有什么别的路可以走了吧!
欧阳晗打量片刻宇文雪,道:“你该不会是怕祖母以为你是为了复仇才故意接近我的,所以才故意跟祖母说你不愿回去北夏的吧?”
宇文雪疑惑地看着欧阳晗,被人家猜中心思,她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可是欧阳晗离散型已经都在太后面前提及此事了,她也不好再去隐瞒,索性道:“如今在这个世上了,除了谭奕枫卓冰与陆家我便再无亲人了,北夏,对我来说只是一场罢。是以太后问起
我的时候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又怕老人家多想,才不得已说出那些话来的。”
欧阳晗问起宇文雪也就毫不隐瞒地都给他说了,可是欧阳晗却不曾在意她说的那些跟太后之间的事情,()只当宇文雪说出她的亲人只有陆家无谭奕枫卓冰时,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如今他也成了宇文雪名正言顺的未婚夫了,难道她都还没有把自己当作她的亲人么。或者是,她是觉得自己根本就不配做他的亲人!
“雪儿怎么如此伤感,你的亲人可不止他们而已。依依、心月姐,还有小琳和莫辛他们不都是你的亲人么?还有……还有我也是。”欧阳晗最后一句话说得极轻,仿佛轻描淡写一般无关紧要地说着这件事情。
当欧阳晗提到这些人的时候,宇文雪脑中如电光火石一般闪亮飘过无言的笑脸,那个可怜无辜的人儿,难道欧阳晗真的就不愿意替他做主么?他难道不是曾经答应过自己要去给无言讨回公道的,可是怎么讨来讨去,到最后竟然从未有丝毫消息了呢?
见宇文雪眼中的悲痛之色愈浓,欧阳晗也意识到了“无言”的心结在宇文雪的心里,根本就不是一日两日便能解开得了的。想起方才自己说的话,很有可能触及到宇文雪心底最敏感的那个地方,他的脸色微有些难堪,不再继续说下去了。
见欧阳晗沉思,宇文雪眉心微动,很快抿嘴一笑,淡淡道:“小王爷可是要到我的春和居坐坐?”她知道欧阳晗有欧阳晗的无奈,就像她自己也是迫不得已地利用欧阳晗一样,所以,不管怎样无言的事情,她都不应该把气撒在欧阳晗的身上。而欧阳晗也没有必要为了他姐姐做下的错事而一直对自己愧疚着。
欧阳晗微有吃惊之色,摆手苦笑道:“不去了吧。”此刻那谭奕枫准是在春和居的,如果此时他也过去了到时候再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来,岂不是更加让雪儿为难。这样想着,欧阳晗也略微放心一点。
宇文雪只是出神,问道:“你为什么都不问我,春和居是如何回到我手上的?”他明明就知道春和居被他家那郡主姐姐给夺去了的,可是如今自己说了“我的春和居”这几个字,欧阳晗非但没有感到意外还答应得如此干脆,可见他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只不过,他是如何知道的,难不成是他姐姐告诉他的,不过宇文雪一细想,又觉得这个说法未免有些太过牵强。那欧阳暄一看就是个盛气凌人的,她费劲心力夺走自己的春和居的时候都不曾将这件事告诉欧阳晗。如今,她失了春和居自然更加羞于开口咯。
心中遽然一紧,欧阳晗脚步微有凝滞,他当然知道为什么春和居又重新回到宇文雪的手上。因为这件事情他还造到自己亲姐姐的一顿臭骂了呢,又怎会不知情!可是他却不能说……
“为什么?”欧阳晗的声音愈发轻微,好像呜呜的风声在耳边萦绕,“难道是我姐姐和宁傲宇他们还到你手上的?”
怎么可能?他们两个是绝对不会有这么大的觉悟的!这样静了半日,宇文雪摇一摇头,道:“不是。是谭奕枫花重金在宁傲宇那个王八蛋手里重新买回来的!”
宁傲宇那个王八蛋,等处理完正事看她不收拾起死他的!
欧阳晗见机知意,温言道:“如今是你的也都回到你的手里了,依依,你一定记得要好好珍惜你现在拥有的,不要……”他明明知道真相不是这个样子的,可他却还是不能将真话说出来。或许,在雪儿心里自己是个懦夫也可以算得上是件好事了吧!
宇文雪不知道欧阳晗接下来要说的话是什么,便一直不出声,默默等着他说话,可是却怎么也等不来欧阳晗的下文。
她不知道是你的不是你的都回到她的手里这句话,到底是指的什么?春和居,公主的记忆,还是他欧阳晗?
宇文雪与欧阳晗也重逢了快一年了,在这短暂的一年间,他们两个似乎一起走过了许多路。可是今天却是最沉寂的一天,他们两个似乎再没有说几句话,只默默地走着,走着!
等快到春和居的时候,欧阳晗方才说道:“雪儿,你快回去吧,我回府去了。”说着转身就要离去,宇文雪看欧阳晗走远几步,终于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自己,这才只身离去,宇文雪虽只是冷冷淡淡的神情,但心中颇有些空落落的失意。
她与他,终究还是回不去了罢!
待欧阳晗的身影消失在街头,宇文雪这才微微转过身来,她只发觉自己鼻中微酸,眼中也有些胀胀的。他对自己还是如同以前般,可自己却不得不狠下心来将他视作一枚棋子。
天知道,其实,她的心是痛的。此般想着宇文雪心下难受,不由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他父王是自己的杀父仇人,而他绝不能不能为了仇人的儿子在流半滴泪。宇文雪麻木地走着,茫茫然眼边已经无泪。她是宇文雪,北夏国的公主宇文雪,而不再是那个傻傻的陆雪琪了,所以,她不能再哭了,绝对不能!
宇文雪只一边走一边抹眼泪,却不知此时欧阳晗就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离自己愈来愈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