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柔软的羽桥变得平坦起来,或者说右翼的身体突然间变得轻盈起来,她可以月兑开紧握蔓藤的手,就好像长了翅膀一样,在由露珠建造而成的羽桥上自如地在桥上走动。
右翼走上拱形,站在桥的制高点,那里的云稀薄些,皎洁的月光透了进来。右翼终于看得清通往守护宫的路,光束微斜,桥身折射出彩色的光斑,若隐若现,美妙绝伦,仿佛仙境一般。而在这么美妙的路的尽头,是个黑洞,两簇火苗悬在半空,咋一看让人有些慎得慌。那个地方,尽管她害怕,但她始终是要面对。右翼快步行进,突然有一道白影闪过,发出婴儿般清脆的声音。
“谁?”右翼警觉起来:“谁在那?”
那个白影又来回,速度之快,她来不及看清楚。
“谁?到底是谁?有本事出来,装神弄鬼非君子所为。”按长老们的说法,守护宫不会有外人出现,除了上届的圣女,不应该还会有外人在。难道,是圣女?可是此白影身形这么小,又怎么会是圣女呢?右翼立即跪地,道:”小女右翼,乃是幻族第三十五代圣女,右翼并无心烦扰神明。“
声落,白影”嗖“的不见了。
过了一会,右翼没再听到声音,她才缓缓站起来。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不敢在停留半刻,快步往前走。连着桥,两旁用树枝围起来,种上许多的花儿,但看不清是什么,在夜里也开着正茂,好像知道今晚会有陌生人光临一般,使得夜晚也变得生机盎然。
走近守护宫才看清,那两簇火苗原来是悬挂在洞门口的照明的灯火,宫门旁只有一棵树,树干上被挂着一个牌子,写到:“思香”,在枝桠低矮的地方挂着许多黄色的绸带,或许这些是圣女们为打发时光的而做吧。
绸带上有字,右翼欲伸手去取,突然火苗”嚯“的烧得更旺起来,又一下子熄灭,“思香”,“思乡”,“相思”,多少情愫难以言表,多少思念无处可寄,都随着那火焰烧成灰烬,化作无处可归的轻烟。
黑暗再一次将右翼笼罩。声音又在一次出现,守护宫的大门“啷当”一声,似乎自己打开了。
它似乎在帮我。右翼心里既欣喜又充满恐惧,她不知道对方是人是鬼,但是她感觉它在帮着她,指引着她。
右翼想且就跟着它,小心翼翼地推开大门,扶着墙壁,一路小心翼翼模黑进洞内,她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确定脚下的每一步不会踩空。
模黑走了一小段路,右翼的身子渐渐暖和起来,空气里弥漫着灰尘的味道,夹着着苔藓的味道。
右翼慢慢地发现墙壁还是微微有些发热,她的眼前有了点微光,只听见“咔”一声,仿佛机关锁被打开了,突然身边的亮堂起来,走道里的火槽默契一般全部被点燃,大殿内堂里的火槽也全部亮了起来。
右翼在黑暗里呆久了,她有些不太适应这种光。待她慢慢睁开眼睛,一个偌大而布置精致的殿堂出现在她的眼前,她好吃惊。
殿堂顶上和壁上是满是图腾,色彩斑斓。
右翼靠着右边的墙壁走,她的手指滑过那些浓墨的色彩。
这些图腾里有鸟,有人,有鸟人,有船,有海,有山,有花丛鸟兽,整一副大图腾好似一个整体,色彩搭配得当,意像浑然天成。
可是,仔细研读,又仿佛每一种生物都是一个单独的故事,好像出自不同人的手,有些旧的颜色上覆有新的颜色,像是有人修改,而左墙剩下一大片的空白和画了一半的画。
殿堂内的柱子上,使翼鸟的雕花,栩栩如生,仿佛凌空而飞,奇特的是,在左边的靠着走道的柱子上的使翼鸟,有个小孩子猫在它背上的羽翼里,露出一双大眼睛。
殿堂的中心,有一排天空蓝的大理石砌成的螺旋形台阶,大概有二十几级,台阶的尽头处,置有一个云菇型的台子,两颗翅膀样子的时候飘悬在半空。”那就是守护石么?”右翼心里默念道。
台阶尽头处两边,有两个背对着的高背椅,金黄的镶边和鹅绒的靠背足见其贵气,右翼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椅子上有具人骨,被紫色的丝绸包裹着。
她心中一震,轻手轻脚的跺到一边,像是生怕被发现一样。那是活人还是死人?
“小女右翼,乃是幻族第三十五代圣女,前来拜会两位前辈。”右翼作揖,但并无人应答,忽而一阵风吹来,常年无人清扫而厚积的灰尘四处飞扬。
“小女右翼,乃是幻族第三十五代圣女,前来拜会两位前辈。”右翼又道,仍不人应答。
如果台上的上悬石就是守护石,那守护圣女应该就在周围护着,莫非那人骨右翼一想心中更加害怕,但越是如此,她越是需要知道真相。
右翼轻轻地走上台阶,慢慢地靠近高背椅,她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哭出来,眼泪却不住往下掉。那是两具已经腐烂得辨别不出容貌的尸骨,一个人端坐高背椅上,头向右倾斜,上好的丝绸覆盖在尸体上,折射出一点光泽来。另一具尸体坐在地上,头靠在高背椅子上的人的大腿上。
她们像是上一届的圣女,这里,除了圣女应该不会有其他人在,从尸体上来看,她们去世应该有五年以上,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她们怎么会变成这样?
幻族百姓在结界的保护中快乐生活中,在他们的心中对圣女充满了感激和敬仰,他们每年还会点天灯,将他们的祝福和感激之情放飞天空,希望圣女可以看到。
可是谁曾想,人们的感恩和祝福并不能保护她们。她们早已在这里悄无声息的离开人世,可却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人们的异想天开地觉得她们在这里快乐的生活着。
这是多么残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