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张家航和张家轩进山看陷阱了,张家泽又打了一遍拳听到外面有人叫喊,一开门就看到拿着工具一脸紧张站在门外的张继全有些惊讶。
“继全哥,这么早过来可是有事?”
“家泽,早啊!哥,哥是过来帮忙的,你忙你的不用顾着我,我就在院子里忙活就行。”说完便搓着大手绕过自行开工了。
张家泽见他一脸的局促不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昨天继全嫂来的时候也这样,等她走了以后,凡叔倒是跟他们兄妹说了一些往事。
“继全哥,你别忙了,先进屋喝碗热水暖暖身子,等其他人来了再一起干活。”
“大姐,继全哥来了,你端些水来,如果有吃的也拿些过来。”张家泽见说不动,只好用力拉着他坐下。
“哎,我这就来,你先招呼着。”张月瑶一听赶紧把刚烧好的水倒了一碗,又把煮给月儿和二哥的鸡蛋也一并端上。
“继全哥,来,先喝水再把这几个鸡蛋给吃了。”
“不用了,月瑶,这鸡蛋你们吃就好了。哥喝碗热水就行。”张继全推拒。
“这可不行,你要是不吃,我们也不好意思让你干活!再说,昨儿嫂子拿了好多鸡蛋都还放着呢!”
“那家泽吃吧,我来之前你嫂子就备好让我吃过了。”
“没事,就几个鸡蛋,不撑肚皮的。我大哥二哥他们现在不在,要是知道我和大姐没有招呼好,可会被说的。”
“那行,哥就听你们的。”张继全见他们再三劝说只好大口把鸡蛋吞了,又喝了一碗水。“现在东西吃好了水也喝好了,我先去院里忙了。”
张家泽和张月瑶见他一心想做事相互望了一眼,只好作罢。
等张继山父子还有王大山、张海生、宁凡俩兄弟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张继全一个人在院子里彻院墙。把张家泽叫出来问了经过,各自点头,然后相互打招呼忙起来了。
“继全,昨天你媳妇过来的事我听卫子说了。今儿你怎么来这么早,早知道就拉上我一起过来。”张继山上前说道。
“继山哥,咱们也好些年没走得这么近了。当年因为子杨的事连着你们也疏远了。是我不对,你就打我几拳吧,就当出气了。”张继全放下手里的活低声道。
张继山听了直叹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实这些年我也一直想同你说明当年的事,只是子杨一直拦着,你也不想听,后来又不知如何提起。”
“当初子杨虽然对庄里有怨,但他对你却没有,他不是故意的。当年他轰你出门说的那些狠话就是怕拖累你,你净身分家的事他都怪在自己身上了。他那个人只要别人对他一点好会记一辈子,怎么会轻易为难别人呢?更何况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张继全是家里老小,排行老三,上有一个大哥一个大姐。当年他娘生他的时候,他爹在地里干活,等知道消息赶回家的时候因为走得急摔到沟里了,头刚好碰了尖利的石块,当场就送了命。所以张继全出生后就被他娘恨的要命,让他自生自灭,还是他爷女乃看着可怜拉把着养大的。那年碰上灾荒没吃的,是张子杨带着他在山里找吃的救了他一命,平常有什么吃的也会第一个顾着他。
只是后来子杨出族断亲的时候,他娘以孝道威胁他不准出头,家里的兄嫂也没好脸色。当初继全他爷女乃过世前怕小孙子吃亏,就做主分了家。因为当时他还小,又被他娘的孝道压着,虽然有分家文书,却什么也做不了。成家后,他娘把着银子和宅子硬是不愿分,他们夫妇无法,只能撑着。直到因为子杨的事,他娘逼着他把之前的分家文书毁了,又让他净身出户才罢休,所以等到他能主事的时候,事已成定局。而子杨获悉此事后,就不让他上门了。后来因为子杨家闹出的凶名,更是怕拖累他,便一次次的说狠话轰他出门。其实子杨也是一片苦心,他那个人总是成全别人苦了自己。
“继山哥,你说的对,当初子杨、永平、永昌、还有我和你都是一起长大,却是对我最好的。要不是因为他的关照,我也不会有今天。我却因为被他轰了几次就再也没上门,还因为你和永平的事心里起了隔阂。要是当年我坚持继续上门,是不是会有不同的结果?”说起过往张继全忍不住哽咽。
“你别多想了,这事也不能怪你。子杨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决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当年要不是我家婆娘跟人跑了,留下卫子这么小的娃子,子杨和三娘也不会接受我的。有时候,我倒是为这事庆幸,虽然丢脸了点。”
“可是没想到因为子杨对我和永平走的近,你倒是心里起了疙瘩。我的事刚说了,永平则是因为赊药的事才重新有了来往的。当初齐勇、赵祎都离开庄里后,就靠着子杨一个人养这么一大家子谈何容易,更何况之后三娘和月儿连着犯病更加难了。我也是心有余力而不足,刚好永平救了急。至于永昌,你也知道他家的婆娘和张子松家的关系,所以几个兄弟,就我和永平与子杨走得近些。他不是有意疏远你和永昌的,以后你别恼了。”
“继山哥,其实你说的我都明白。刚开始的那些年我的确是心生埋怨,后来听的多了见的多了,就懂了。既然子杨不想我为难,我就依他,明着不行我就背着。只是时间越久我就越发害怕上门了,就连子杨和三娘过世我都只是偷偷行事。我真不是怕名声拖累,也不怕这边的凶名。”张继全苦笑道。
“我信,我懂。咱们几个一起长大,子杨出族断亲,我家婆娘嫌弃我穷跟人跑了,你净身出户也没好多少,永昌家的婆娘又是个多嘴生事的,各自也好不了多少,怎么会顾忌这些呢!”张继山长叹道。继全是因为心里的愧疚,背的太久、太沉以至于不敢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