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不是你说的那样?”满子爷有些糊涂了,突然停住,随即惊喜出声,“卫强,你的意思是说,这门亲事成了?你这孩子,一会儿点头,一会儿又摇头,啥意思啊,快点给我说个明白!”
赵卫强看了一眼坐在上面的四爷爷,又看了看下首的两个,上前贴着爷爷的耳朵,支支吾吾道:“爷爷,我和玉惠说过了,她愿意,我也是愿意的……”
“哈哈哈!”满子爷听说两个孩子都愿意,大笑出声,打断道:“你这孩子,说个话也不利索,你们两个愿意这不就成了,还摇啥头啊!”
“张老四,之前我没闹明白,你就别生气了,你昨儿个让我把人带来,这就说明你是同意的,既然你同意,两孩子也同意,这是大好的事,你黑着个脸干啥!你保管放心,你家玉惠往后嫁进我家,我一定不会亏待她的!”
“赵大满,你别太得意,谁说我同意了?”张老四本忍着气不想搭理,但看这老货在自家笑的这般大声,还一个劲的说个不停,实在是忍不住了。
“我可没同意,你还是把你家大孙子领回去吧,我家玉惠可攀不上你家!”这老家伙就是个得寸进尺的,昨儿才说,今儿一早就把人给叫过来了,还有他家大孙子,还说改好了,改啥啊,气死他了!
“爹,您……您……”张家明断断续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了一眼隔间,深呼一口气,咬牙道:“爹,您就依了卫强吧。”
“老二,还有老大,这事你们都别插话,要是不听就给我出去!”张老四大怒道。
满子爷听张老四这么一说,也来气了,瞪着他大声道:“我说张老四,连玉惠她爹都同意了,你为啥不同意?你这是啥意思?不同意咋让我把卫强带过来了?今儿你要是不说个明白,我还不依了!”他家大孙子好不容易想开,这般心急又闷不吭声的,一看就知道是相中了玉惠,他可不能让这个孙媳妇给弄没了。
“哼!我啥意思,我就是不同意!”张老四也不客气,大声嚷道:“你这老货还说呢,昨儿个我明明是让你把卫强带过来的,你竟一早随随便便把人叫过来了,你这有啥诚意?”
“好罢,咱们老交情,看在你的面上,我把你家大孙子放了进来,家里一个个的好声招待,我也让俩小的隔着帘子说了个明白,玉惠点了头,这门亲事我也勉强应了。”忍不住指了指赵卫强道:“可你家的这个干的这叫啥事啊,他竟求着我答应把两家的亲事这个月就给办了!”
“你掰着手指头数数,这个月还有多少天?不到十天,若是算上大吉的日子就更少,兴许还没有好日子呢!”张老四越说越气,要不是相信赵大满的为人,再有上一桩给玉惠说的亲事他心里有愧,玉惠这回又愿意跟卫强坦诚的说一通,不然他说啥也不会同意两家议亲。
“你说说,你们家有啥事要这么赶啊?这小子这般求着娶亲,这不是轻看我家玉惠,轻看我张老四吗?你不在的时候,我一直忍着没说啥,也没动过你大孙子一根手指头,这要换成是我家的孙子,这般做法我早抄家伙了!”
“不是我张老四没诚意,是你家大孙子这回又闹妖娥子呢!当面跟你说同意,跟我家玉惠,还有我这个老头子也说同意,这哪是同意啊,这是拐着弯拒绝呢!”
“你还是快些把你家大孙子领走吧,我家玉惠的亲事不用你,也不用吴管家帮衬了,她就算嫁不出去,我就当老姑子养在家里!”
满子爷一句句的听着,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雳般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
连日的忧心和疲惫席卷而上,眼前一片黑,身子一下子软倒了下来。
“赵大满!”
“爷爷!”
“满子爷!”
离得最近的张老四一把扶起他,连忙开口:“快,快,老大,老二,你们过来把人搬到炕上去,我来按人中!”
“再叫人去请大夫过来看看!
“赵大满,你醒醒,醒醒!”
“爷爷,您醒醒,我错了,都是我不好!”
赵卫强急得哭了出来,都是他不好,要不是他,爷爷也不会气成这样。
满子爷悠悠转醒,撑着身子要起身。
“行了,赵大满,你身子不好就好好躺着,气性那么大干嘛,也不注意点儿身子骨,刚才都把人吓坏了!”
“张老四啊,你扶我起来吧,今儿是我赵大满对不住你,是我家这个孽障对不住你,对不住你家玉惠啊!”
满子爷靠着炕墙半坐着,苍白的脸,泪水沾湿了眼角,狠狠的叹息一声,想了想,好声解释道:“张老四,我今儿让卫强单独过来,不是我没诚意,实在是这些天事情多,我一时顾不上,又担心你改了主意。”
“至于我这大孙子的所作所为,你放心,咱们两家就当没有这次的议亲,这小子我回去会好好收拾的。”说到这里喘了一口气,接着道:“我说这些不为别的,就是希望你不要因为这次的事伤了两家的交情,玉惠的亲事我之前应了,你就别让我失了信,我定会好好给她说门好亲的。”
“唉!赵大满,你呀别多话了,先在我这里歇着,我已经让人去请庆明了。我就这性子,气过了头,你别把今儿的事放心上。”张老四眼眶也红了,“你是啥人我还不明白,我也就在气头上说说罢了,咱们的几十年的交情好着呢,哪那么容易就没了。”
“你也别难为卫强,还是那句话,谁家没个糟心事啊,我家老大过往的那些可比你家的这个闹腾多了,你看我,不都挺过来了,你又何必气的伤了身子!”
“爷爷,是我不好,您骂我、打我都成,是孙儿不孝!”赵卫强从满子爷醒来之时,就一直跪在地上,他的心里很后悔,是他行事不周,不但气坏了四爷爷,还把自家爷爷给气晕了。
“爷爷,满子爷,你们错怪卫强了。”张玉惠不知何时进来的,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说完一把跪下,接着道:“不关卫强的事,是我,是我让他提的,是我让他跟爷爷说两家的亲事这个月就给办了。”
“不是,不关玉惠的事,是我的错。爷爷,四爷爷,是我没说清楚,也是我自作主张,是我考虑不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