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再如何不懂药理,却也知道,这当归和阿胶乃是女子补血调经所用,常用于女子月经不调,痛经,血虚闭经,面色萎黄,衰弱贫血……这分明就是女子调理例假所用之药。
“以熟地为君,甘温滋腻善能滋补营血;当归为臣,味辛性温,主入血分,补血调经,活血止痛,润肠通便。力主补血又补中有行,使补而不滞。川芎辛温主常,为血分之气药,气分之血药,擅能活血行气,祛瘀止痛;配熟地、当归之滋补药中,可使补而不滞,熟地为血中之血药,阴柔补血之品与辛甘之当归,以川芎血中之气药相配,动静相宜,重在滋补营血,且补中寓行,使补血而不滞血,行血而不伤血,共成补血调血之功……此乃四物汤,又添加了人参,炙甘草,阿胶,有补血止血、滋阴润肺等作用”。
周太医早在来的路上便已经听侍卫说了全部的经过,他抚模着胡须,接着道:“此乃调理女子经期所用之药,若是月复部中一刀之人,就算伤口不深,也是不能用此药方的,会加重病情,皇上,微臣观昀凰公主,面色略苍白,然精气神很足,月复部中刀,这么短的时间,别说是有这么好的状态了,就是下床行走都很难……”
此话一出,便是彻底洗清了昀凰的罪名。
昀凰眸光沉沉,跪下,道:“皇上,这下臣女洗月兑嫌疑了吧”。
“昀凰公主受委屈了,快快请起”,皇上看着她,面上挂着柔和的笑容。
昀凰谢过之后起身,墨衣连忙上前扶着她,她低垂着眼帘,面上挂着丝丝的红晕,似是害羞所致。
众人瞧见她这番模样,皆是唏嘘不已。
女子的小日子来临本就是隐秘之事,更何况还是像她这般体虚,服用补血药物的,也难怪那侍女拿药之时要遮掩住,难怪她之前言不方便说……
如今为了洗刷罪名,这么隐秘的事情被人知道,也是难为她了,当下,很多贵女看向昀凰,眸光带着同情,再看着萧诗安,难免带了些异样的色彩,人家的侍女不过是取了药,如此正常不过的事情,却被她有心利用,甚至还找来所谓的证人,当真是心思歹毒。
萧诗安这时候才发应过来,连忙喊道:“请皇上开恩,臣女也是一时情急,瞧见昀凰公主身边的侍女取药,又刚好与那逆贼被劫走是同一时间,便起了疑心,绝非有意要陷害昀凰公主……”
萧贵妃也开口求情道:“皇上,诗安这孩子您是知道的,最是温婉纯良,恭谦仁善,她平日里也是连一个犯错了的宫女都不忍心多加指责的,又怎么会故意去污蔑昀凰公主?她今日会站出来,也是因着事关朝廷社稷,为了早日找到那逆臣贼子啊,求皇上开恩……”
当下便有一些与萧贵妃交好的夫人出来求情。
皇后却在这时开了口,声冷如冰:“若是本宫没有记错,萧诗安找来的证人可是说,他在镇国侯府外面听闻侍女白芷跟里面的人谈话,话里话外皆是指明昀凰公主便是那劫囚之人……如今证实了昀凰公主是清白的,那这证人说的话,可就让人不得不思虑了,他一个小小的打杂的可是不懂这些,到底是谁指使他如此欺君罔上的!”
她说完,以凌厉的目光直视着来福,来福身子一抖。
皇上怒道:“大胆刁民,还不从实招来!”
来福一吓,忍不住向萧诗安看去,萧诗安此刻自顾不暇,哪里顾得上他,他咬了咬牙,仍然坚持着:“皇上,小的不敢撒谎啊,所言句句属实……”,他话音未落,眼前却现出了一双精致的锦面绣花凤头履,他一愣,止住了话语,抬头看去,却是一张冰冷若霜的面孔,正是昀凰,她冷冷的瞧着他,眸里暗藏杀机。
“你可知道,欺君是什么罪名?”,清冷的声音传来。
来福吓得不知道如何反应,只是呆愣在那里,瞧着昀凰绝色的面孔,呢喃道:“小的……小的……”
昀凰瞧着他这模样,又是一阵冷笑,“欺瞒君上,可是要割掉舌头,砍掉脑袋的,我不管幕后之人给了你多少银两,你可要想清楚了,皇上面容,可不容许你有丝毫的欺瞒,别等到脑袋丢了以后,有钱也没命花,才后悔莫及!”
来福闻言又是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就在他准备开口说话之时,萧贵妃本就娇艳的脸庞多了一层阴恻恻的明光,冷哼一声,道:“昀凰公主说的对,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欺君可是死罪,莫要因为胡乱说话,自己丧命也就算了,还害死了妻儿,那可就是罪过了”。
话里的威胁之味浓郁。
她话音刚落,便见来福浑身颤抖了起来,嘴唇哆哆嗦嗦,面上的神情千变万幻,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重重的一磕头,道:“皇上,小的所说却有虚假的成分,乃是小的看不惯她们这些大富人家的行事作风,恶意中伤,都是小的的错,并没有人指使小的……恳请皇上开恩……”
皇上目光沉寂,摆了摆手,“来人,拖下去,杖责五十大板”。
这话音,便是定了来福的罪,不打算继续追究下去,让这诬陷公主的罪名全赖到他身上,便有侍卫上来拉着来福下去,远远的,传来来福凄厉的叫喊声……昀凰扭头,看向萧贵妃,却见萧贵妃一双丹凤眼里满是算计,阴森森地瞧着她,昀凰分毫不露怯色,扬眸以对。
两个人,一个妩媚妖娆,一个清冷无双。
四目相对,擦出仇恨的火花。
昀凰淡淡地移开视线,她面容美则美矣,多看一眼,便让人心生厌恶,忍不住犯恶心。
她可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吐出来。
皇上一脸痛心的瞧着萧诗安,道:“你幼时是多么的善良可爱,朕还抱过你,没想到如今变成这幅模样……实在是让朕对你太失望了”。
萧诗安双眸噙着氤氲的泪水,表情分外哀婉动人地盯着皇帝,哭道:“臣女也是一时不察,着了那贼人的道,因着瞧见那侍女行为鬼鬼祟祟,再加上那贼人有意诬赖……才冤枉了昀凰公主,请皇上念在臣女一片忠心的份上,饶过臣女这一回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