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可是玩笑?这间妓院日进斗金,只值九千两?”
“三万两,可是不能再多了,只是一间妓院妈妈可是赚了,要是再加上去可是不合道义了。这妓院虽说能日进斗金,但怎么说也得好几年的光景,这期间风云变幻,改朝换代也是未可知,听说如今边疆正是不稳定,时有乱民作祟,这朝堂之上也是众说风云,也不知这姜朝何时就换了个国号。到那时妈妈就是再想转手他人恐怕低价也是无人肯接手的,盛极必衰,妈妈不如眼光放长远点。不妨告诉妈妈,我是丞相府少夫人梁绿珠,妈妈若是行个方便,不但能收了这笔钱,还能无风险地继续在这里帮忙管理,钱自是少不了妈妈的。”
绿珠几句话戳到了老鸨的心窝子上,说实话,近些年是经常听说这些关于乱民作祟的事,民间都在传言是前朝余党暗中操作,更有甚者传言姜朝气数已尽,如这姑娘+.++所言,左右看着现在是风光,但谁也不知何时会殃及。再者,丞相府,也不是她能得罪的起的。
老板笑着也饮下一杯茶,皱眉道:“姑娘不如两日后再来,毕竟这妓院跟了我这么长的时间,说舍得也是假的,容我想想,两日后定给答复。”
绿珠也不着急,笑着月兑下手中的玉镯塞到老鸨手中:“妈妈仔细考虑。”
老鸨推月兑了几下也是收下,绿珠明白这事算是有苗头了,念着离开丞相府已一日有余,恐遭发现,便告辞离去。
姚锦墨冷眼看着这一场交易,未说一句话,她带他来不过是想震慑下老鸨,商人最怕的不过就是权势,这丫头倒是懂得利用。
“丞相府缺你用度?”
“用度倒是不缺,只不过我喜欢自己掌握一切的感觉,这头衔又不能保我一辈子。”
姚锦墨挑眉,若有所思地打量了她一番。
“你今日算是欠我一个人情了,外朝太子竟是在姜朝首都外围买庄地,我不举报你,哪****若是落魄了,你可得接济我知道么?”
姚锦墨迷起眼睛,叹息地摇着头:“这买卖亏了……”
回到丞相府,见府中并无异样,松了一口气,想是大家并未注意她这个不受宠的少夫人。谁知刚打开青黛阁的门,却见到一抹火红身影坐在桌旁。
绿珠吸了一口凉气,妖孽,他怎么会在这里?正想着应对的话,卢天策身形未动,冰冷的声音却是传来:“你这一日去哪了?”
“药铺啊~”绿珠讪讪地寻了个借口,却是立刻后悔不已,这人会坐在这等自己,肯定是去过药铺了,如今自己说出这话不是挖了个坑让自己往下跳吗?
“你的本事倒是大了,竟是能出得了这丞相府大门。”卢天策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淡若清水的问话倒是让绿珠心脏直跳,感觉自己是刀俎上待宰的猪肉,主动权丢失。
半截指甲狠狠掐进玉指中,细女敕的皮肤很快浸润鲜血,绿珠不断暗示自己冷静,脸上的笑容已是僵硬:“不过偷偷出了趟府门,至于审犯人一样审我吗?我当然是偷了丫鬟的衣服才溜出去的。”
“还不说实话吗?这府里明里暗里都是眼线,你认为凭借你一己之力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躲开这些眼线?让我猜一猜,这一天你莫不是跟姚国太子鬼混在一起了?”
卢天策一步步向绿珠靠近,直逼绿珠退到墙角,他的眼神寒冷如刀,仿佛要将她凌迟。
“你知道又何必来质问我,来羞辱我吗?你也知道纪拂兮根本不喜欢我,我不过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少夫人。这一切我都认了,但你们有什么权力将我禁锢在府中?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也想过着自己喜欢的生活,至少该是自由的,但你们呢?剥夺了我的一切还隔三差五地羞辱我。是,我是和姚锦墨呆在一起了,但那又如何?我没有你们想的那般龌龊,顶着这个头衔我自然会守好本分,不用你来提醒!”泪眼朦胧,委屈,不甘,绿珠几乎是吼出这一段话的。
卢天策一手搭在墙上,一手抓着她因气愤而抖动不止的肩膀,垂眸,眼神渐渐缓和,放低了声音说道:“你这一次确实是过分了。从你嫁进丞相府的那日起,你应该就要想到今日的结果。你现在后悔了,要自由,你不觉得太晚了吗?你们本就不是一个平行线上的人,硬是用一个约定捆绑在一起,本就不会生出好结果。你有你的追求,他有他的抱负,你别再妄想用一个个侮辱自己也连累他人的办法来改变,这不现实,也很令人讨厌。不过三年,三年后,黄尘漫漫,大路朝天,如你所愿,老死不相往来。”
绿珠含着泪,摇着头,随即目露寒光:“三年,三年将你囚禁在一个牢笼中,你作何感想?你知道三年对一个女子来说有多么重要吗?我不想当精美牢笼中的金丝雀,在明知道结局的前提下那没有意义,也很痛苦。我宁愿放弃这个看似光鲜的名号,之前的我是傻才会甘愿跳进这座幽暗的悬崖,如今我后悔了。你们就可以借此囚禁住我吗?你们很自私,你们只在乎这三年对你们的意义,从来都不顾被当做棋子的我的感受。我说过我可以认输,你们提的要求我会答应,可你们却从来不在乎!”我不会放弃的,不久后,她会证明给他们看!
“我没有告诉拂兮,你好自为之。”卢天策叹了口气,拂开手向门口走去。
绿珠身体像被抽干了气似地瘫倒在地上,背靠着墙,眼神交织不定,盯着早已不见背影的门前,久久未曾动弹。
这两日,绿珠出奇地安静,只是呆在房中,哪也没去。偶尔也只是在门口接下饭菜,谁也不见。秋月知道少夫人心情不好,心中也是憋闷。那日卢天策公子对少夫人那么凶,少夫人伤心也是情有可原的,不过平日里倒是从没见过他发那么大的脾气,那天的公子看起来真像变了一个人,平常都是笑嘻嘻的样子,有点可怕。秋月只是叹气,他们之间的事情自然不是她一个丫鬟可以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