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草率的敷衍就一举否定了这些****没日没夜的劳心劳力?如此睁着眼睛说瞎话地被冤枉,绿珠着实怒火中烧,也不顾什么皇权震慑,不再同他打哑谜,干脆利落地捅破这层窗纸,厉声回应道。
姚皇玩味地打量着绿珠,却不想她竟有如此胆量,之前若不是深藏不露就死他小看了她。
倒是安福抢着开口呵斥道:“放肆,区区刁民竟敢对姚皇如此大不敬!”
姚皇尚未说什么,其实他大可安静候在一旁,只不过着实不希望这灵透的小姑娘身首异处,只得出声阻止道。
“无妨。”姚皇朝上前一步正欲继续指责的安福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面上却仍是一副九五之尊之气,只是那眼中隐隐闪现着冰冷的寒意,略带嘲讽和警告地开口,“你却是胆大包天,我是该称赞你胆气横秋,还是该指责你不知天高地厚呢?想必是出生牛犊不怕虎,你这细皮女敕肉的也是没见识过囹圄刑罚吧,如今看你颇具胆识的模样,恐怕也是极想领教一番的,我便随了你的愿。来人~”
刚刚强横的气势在听到这最后一句哈时顿时瘪了下来。不是她胆小如鼠,只不过在现代时她也翻阅过有关这方面的古籍,用惨烈一词形容都不为过,凌迟、梳洗、剥皮、俱五刑、车裂……就算是最轻处罚中的仗刑,也有不计其数的人由此丧命。
绿珠浑身几欲瘫软,再也没有气力挺直背脊,但此刻并没有人扶持,只能跌坐在地上,以手扶地,方才不全然跌倒。
姚皇看着绿珠惊慌失措的模样,眼中寒意不减,却是笑意倍增,极尽嘲讽地说道:“却不想你不过纸老虎,不过刑罚就将你吓得原形毕露。”
虽身体上不堪惊吓而做出这般没有骨气的行为,绿珠心中仍是不甘,她看着他道貌岸然的嘴脸,一言不发,只是怨恨地瞪着他。
只不过,这眼神没有持续多久,绿珠的头就被膘肥体壮的狱卒抓住,狠狠地摔在地上,刀剜之痛迅速蔓延整个头部,绿珠有些晕眩,急剧的疼痛几乎要侵蚀掉她所有的气力。
但在他们视野不及之处,绿珠隐隐自袖中取出一枚银针,往自己的痛穴用力扎去,若是再这般施刑下去而不施以手段,恐怕她不被折磨至死也该受痛而亡。
只不过,若是想止住浑身的痛觉,唯一的办法就是于死穴旁扎针,若是时间适合的话也于大碍,怕只怕时间拖久,长时间的麻痹会触发死穴,到那时候,就算是神医在世也无力回天了。
但是,此刻也顾不得许多,想着姚皇无论如何也要顾及姚锦墨的想法,因此父子之间产生隔阂总之是不值的;再者卫老如今状况虽好,但保不准会再出什么意外,如今处理掉她着实是不明智且不可能之举,和姚国朝堂稳定想比,处置她不过蝼蚁之举。
所以,她有足够的自信肯定姚皇不会置她于死地。只不过,其中的目的她始终想不明白,处治折磨她对他有何好处?
一声长鞭狠狠甩于皮肉之上,嘶的皮肤撕裂的声音触目惊心,绿珠此刻虽无感觉,但这可怕的声音还是让她瑟瑟发抖。她难以想象,若是刚刚她未扎这一针,此刻自己又是怎样一个可怜的光景。
接着就是细如牛毛的源源不断抽打声传来,薄裙此刻早已破烂不堪,鲜血透过粉红色薄裙浸染,混着皮肉迅速蔓延,鲜红欲滴,宛若刚从血海中逃出生天之人,单薄得宛若柔弱无骨。
绿珠看不到背上是如何光景,唯一能看见的就是手臂之上触目惊心的鞭痕,虽没有痛觉,但她前几日刚遭受寒毒,再加之身体本就较一般女子虚弱,这样强烈的鞭打着实让她的身体吃不消。
她感觉额间不断滑下一滴滴冷汗,视线也逐渐模糊,耳晕目眩的感觉朝着大脑急剧的涌去,意识逐渐不清,再即将晕厥的瞬间,她终是想起痛穴还未解,可此刻已是再无气力拿出银针,只能无力地闭上眼眸,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姚皇看着未曾吭一声,倔强地未曾求饶而陷入昏厥的绿珠,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与动容,但随即又被不明所以,高深莫测的眼神给取代,他沉着声音吩咐道:“泼醒她。”
一股冰凉刺骨的水很快便泼于绿珠的脸上,血混着水至她的头上滑落至额部、鼻部、唇部,再滴落至地上,血水在地上蔓延,将本就有点潮湿的地染得更湿,极具凄凉悲惨之感。
甚是极是狼狈不堪。绿珠一个激灵被惊醒,强烈的刺激让她有了一丝气力,只不过在这深秋时节,她并未穿得太过保暖,如今又遭受凉水的侵袭,再加之刚刚所遭受的鞭打,如今唯一的一点气力也只留着瑟瑟发抖,牙关打颤了。
然而,随着血水一点点地滑落,额间的以水粉相掩藏的粉梅逐渐显现,姚皇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见到若隐若现最后逐渐清晰的粉梅,顿时嗔目结舌,难以置信。
思忖了片刻,姚皇宛若想到什么,急忙走上前去,握住她的手腕查探,然而,令他更为难以置信的是,她竟然封住了自己的痛穴,还以为她之前是有多么强悍,倒没想到不过她竟是为了免受一些皮肉之苦以她的性命相持,如今他真真看不透她了,真不知该用胆小还是有勇来评价她这蠢到极致的行为。
不过想归想,姚皇扶起她完全瘫软在地上的身子,眼疾手快地解开了她的痛穴,若是再迟上半柱香的功夫,想必她已命丧黄泉了。
湿漉漉的睫毛耷拉在眼前,绿珠气烟声丝,眼睛只能半眯着睁开,嘴唇蠕动着似想要说些什么,却终是一句话未说出。
伸手在她额间抚了抚,血水被拨弄开,粉梅逐渐清晰可见,姚皇静静地凝视了她片刻,淡若止水的声音中带着绝对命令的语气:“我们来做一场交易。”
绿珠冷笑,已是明白他是知晓了自己的身份,如今明明是有求于她,可却仍是一副讨厌的傲慢自大的姿态,她薄唇微张,鄙于不屑地啐了他一口:“哼,凭什么?”
“就凭你如今命掌握在我手中,将来亦不过如此。”
说话间,姚皇已是将一粒朱黑色药丸塞进她的口中,同时紧紧地捏着她的上下牙关,让挣扎中的绿珠无法将药丸吐出。药丸遇水即化,随即顺着她的喉咙滑下,绿珠急急地咽了一口,将药水尽数吞下,却仍是被急促的动作呛到,咳嗽不止。
“如今,我有交易的资本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