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装着某种液体的瓷瓶,她的优势,只有美色!罢了,不管那么多,先恢复本来面貌,再去试试装可怜、去求那守门的给指个路,然后,再用迷药……先闯过这第一关再说!
她迅速地摘下面具,突然,眼前一花,悄声落下几个人影,将她包围住。十多名戴着同样鬼头面具的人,一齐跪地,朝她无声一拜。
她手中的面具,双侧各有鹊羽,那是圣主之位的象征,是圣主的专有物!圣宫其他人,鹊羽的位置或左或右,代表着他们是左护法,或是右护法的下属……而包括左右护法在内,又都是圣主的圣徒,受圣主统领。
她不用一个人去闯大牢了!赢面登时就扩大了不少!
卫雁重新戴上面具,有些激动地道:“诸位的功劳,都记在本尊心里了!待事成之后,令行赏谢。今次的目标是个女人,身份是揽月楼的楚当家,要活着带出来!”
接着又是眼前一晃,那几个鬼面人立时便领命冲了出去。他们显然比卫雁更有经验,并不从大门闯入,——这样只会引起大乱,引来更多守卫。他们跃上围墙,直入关着女犯的牢狱所在。
卫雁立在巷中,倾耳细听里面的响动。先是悄无声息,再是稍有声响,接着就是震天的叫嚷,和刀枪剑戟的相拼声……
卫雁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被提得老高,一点也不踏实,怕众人失手,也怕众人被俘。
不过那些高手并没有让她担忧太久,只片刻功夫,就见几道人影从墙头跃出,跳到她的面前,满脸错愕的楚当家被他们推搡着走进小巷,望见戴着面具的卫雁她吓得魂飞天外,她没弄清楚这是什么状况,这些凶神恶煞的鬼面人,是那人派来救她的?还是来找她寻仇的?
卫雁并不停顿,见众人赶来,瞧也不瞧楚当家一眼,立即上马,北向奔驰。鬼面人一一跟上,速度丝毫不比纵马更慢。楚当家意识到自己这是遇到了真正的江湖高手,跟他们比起来,自己那三两手功夫根本搬不上台面。
可她在京城多年,怎会不知,京城何时来了这么多高手?先是清音阁那个管事的贾墨,一招就能将自己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再是眼前的这些人,状若鬼魅,究竟他们是什么来头?
转眼间,来到一座荒败的小院,楚当家在京城多年,竟认不出这是何处。那领头之人一坐上马,她就被蒙住了眼睛……
“将解药交出来,我放你走!”
那鬼面人开口了,声音恁地耳熟,是个女人?还是个她确信刚见过不久的女人。这声音,实在太熟悉了!
解药?
突然间,楚当家就猜出了她的身份,“贾轻雪?”
“交出解药,你走!”卫雁又重复了一遍。
可此时,知晓了对方身份,又听对方说要解药,楚当家反而不慌了,“贾掌柜,这是怎么回事?将我送入天牢的是你,救我出来的也是你?这会子,你那个相好的安南侯还好么?是不是疼得打滚,被折磨得六亲不认呢?哈哈哈,你想要解药,可以!你跪下求我,我便将解药交出来!”
卫雁想到赫连郡此刻的样子,想到他的那条手臂,痛彻心扉,对面前依然洋洋得意张牙舞爪的女人,更是恨到了骨子里。
她并不回应楚当家,而是朝身侧的一个鬼面人道:“搜!”
那鬼面人先是怔了一下,然后跟同伴们对视一眼,便蹲去,点住楚当家的穴道,在她身上搜了一遍。
“主子,没有!”
搜出来的只有几张银票,一些碎银子,一个符牌,和一盒脂粉。
楚当家被搜身之时,动弹不得,嘴巴却没歇着,不住地破口大骂,说卫雁不讲江湖道义,竟让男子搜她身,同时又将有关卫雁的那些难听的传言,加了许多花样骂了出来,什么伤风败俗不知廉耻,什么勾引男人倚门卖笑,骂得不知有多么难听。一个鬼面人实在听不下去,上前一脚踢在她面上,立时就见几颗牙齿混着血水,从她口中喷了出来。
卫雁一直不予理会,直到那鬼面人口中“没有”二字一落,卫雁才变了脸色。她冷冷地盯视着楚当家肿得像猪头一样的脸,一字一顿地道:“解药在哪?交出来,你活命,否则……”
楚当家又吐了一口血水,目光中满是愤恨,“你想要解药,跪着求我……我……我就告诉你……解药藏在……何处……”
“我数三声!你再不说,我就卸你一条手臂!”卫雁冷然一笑,毫不停顿地就开始数起,“一、二、三!”
“三”字一出口,身侧那鬼面人上前就是一剑,一条带着半片衣袖的手臂腾空而起,在楚当家眼前划过、掉落在地。她甚至还没来得及感受到疼痛,只是凉飕飕的那么一瞬间,她已失了左臂……
楚当家的脸上,终于有了惊惧之色,她哀嚎一声,痛得翻着白眼,差点晕去。
可卫雁显然并不给她呼痛的时间,再次快速地数了起来:“一、二……”
“等等!等等!”楚当家强忍着痛意,满脸血水和眼泪鼻涕,“别……别那么……”
“三!”
刷地一声,避无可避,楚当家的左腿生生被长剑斩断。
楚当家惊痛交加,眼皮一翻,晕死过去。
“弄醒!”卫雁掷下两个字,面上布满前所未有的煞气。那些本来对她并不十分熟悉的鬼面人竟丝毫未觉奇怪,反而越发恭敬,这回他们相互连眼色都没互换,卫雁一声令下,就有人去找水桶,有人去井旁打水……
一桶冰水兜头泼下来,楚当家被激得醒了过来,茫然地睁开双眼,望着面前带着鬼面的卫雁。
钻心的痛意袭来,她登时忆起自己如今正处于什么境地。
她已经没了一手一脚,对方为了解药,对她连下狠手,毫不留情……
“解药何在?一……”
“我说!我说!”楚当家清醒了,害怕了,面前这个女人根本不是人,是地狱来的厉鬼!她究竟是犯了什么浑?竟为了那些银子,得罪了这个可怕的女人!她就跟她戴的那个面具一样,可怖、狰狞、凶狠!如果有机会重来一遍,楚当家绝不为利益动心,绝不会不自量力的来惹上这个女鬼!
“我根本没有解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