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赵氏见赵氏怀疑地看向自己,心下不免慌乱,暗道一声,不好。
当初为了收买紫玉,她是给了她一些金银器物和一盒名贵的香粉,当时也不曾注意过,没想到竟是赵氏赏给她的那个,谁知这该死的紫玉偏偏今日用的正是这个香粉,还让洛青染抓到了把柄。
怎么办?她该如何解释,才能打消赵氏对自己的怀疑?她可不想没整治到大房的人,倒把自己搭进去了!
思来想去,小赵氏下定了决心,哀哀戚戚地走到赵氏面前跪下,“娘,如今看来,此事倒像是跟我有关系了。”
“那你倒是说说,你的那盒白玉蕙兰香,现在何处?”赵氏沉声问道。
“唉,”小赵氏哀叹一声,“不知娘您可还记得前些日子,端阳夜宴上,媳妇曾特意给您准备了一道鼎湖上素,其实,这道菜准备的时候波折不少,差点难以上桌,多亏了秦嬷嬷极力帮忙,才能将这道菜呈到您的眼前。因为这事,媳妇觉得欠了秦嬷嬷的人情,就送了一盒香粉给她,没想到,飘絮做事马虎,倒将您赐给媳妇的香粉,送给了秦嬷嬷,至于这香粉怎么到的紫玉手中,媳妇就不知了啊。”
赵氏闻言眉头皱的更紧,又将目光转向秦嬷嬷。
“不错,”秦嬷嬷见了忙点头,“二夫人是给了奴婢一盒香粉,不过奴婢一直没用过,好生收着呢。”秦氏心眼转的飞快,马上就明白了小赵氏此番所言是何用意,所以接着小赵氏的话头,附和了。
“哦,你既说那香粉在你那里收着,那你倒是说说,缘何这紫玉身上会有如此浓重的白玉蕙兰香味?”赵氏总觉得她们有所隐瞒,但具体又说不清楚?
“那,老夫人容奴婢回去看看,可好?”秦嬷嬷小心问道。
她现在亦是骑虎难下,便只能跟老夫人做做样子,先把自己摘出去才好。她刚才想好了,一会儿回去就说那香粉找不到了,丢了,老夫人即使有所怀疑,但只要紫玉不说出真相,就可以保她自己性命。
赵氏沉吟半晌,对身后站着的赵嬷嬷道:“你跟她去一趟,看看她那香粉是否还在。”
赵嬷嬷领命,与秦嬷嬷一同暂且退下。
“你先起了吧。”赵氏冲小赵氏一挥手,叫了起。单靠一盒香粉,也不能断定老二家的就一定跟这件事有关系,且等心兰她们回来,自会真相大白。
这时,堂中便只剩紫玉一人趴跪着。
她现在心中害怕得很,刚才小赵氏一番话,她如何能听不出话外之音?就是在警告她,不准她乱说罢了。她现在是真悔恨万分,她甚至可以预见,过会儿表姑回来,往好处想,她可能会说那香粉是她给了自己,那自己还有些活路可走,可若是表姑极力只想澄清自身,那么,她便是死路一条了。
不多时,赵嬷嬷与秦嬷嬷便匆匆而回。
众人便见到赵嬷嬷手中拿着一个,跟良辰那个别无二致的搪瓷盒子,径直走到赵氏身边,附在她耳畔说了几句话,便站在赵氏身后,不再言语。
而秦嬷嬷则神色慌张地走到赵氏面前跪下,口气惶惑地说道:“老夫人恕罪,奴婢的那份白玉蕙兰香,不知缘何,丢了,赵嬷嬷动手在紫玉的房里搜出来了,奴婢想,怕是这丫头年纪轻,见着好的香粉不免动心,这才一时昏了头,偷了去。”
紫玉听见秦嬷嬷此言,再也支持不住,浑身发软的瘫跪在地上,看来,表姑这是要将她推出去,让她一力承当所有过错了啊!
可她敢不认么?自己一家年年的花销用度,皆靠表姑的接济,她如何敢不顺从表姑的话?
思及此,紫玉面色惨白地伏在地上,沉声应道:“是奴婢糊涂,一时贪图那白玉蕙兰香名贵,就生了贪念,做了错事,还望老夫人饶奴婢一命。”
秦氏见紫玉这般上道,也在心里悄悄呼了口气,想着她毕竟是自己的表侄女,于是假惺惺地开口求情,“老夫人息怒,这丫头想是年轻,不懂事,又没见过什么好东西,才会这样。”
“哼,”赵氏口气不佳地哼了一声,“一句年轻不知事就完了?那她空口白牙陷害安嬷嬷又该如何解释?紫玉,我问你,你为何要这般陷害安嬷嬷,难道她与你有何深仇大恨不成?”
“奴婢,奴婢与安嬷嬷并无深仇,都是奴婢自己糊涂,嫉妒安嬷嬷地位,求老夫人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紫玉哭着磕头求道。
“你说,你做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你嫉妒?”赵氏听了紫玉的话,眼中精光一轮。
她这话说的好没道理,难道只因为嫉妒,就敢拼着陷害一房的管事嬷嬷?但她这样一口咬定,她一时又从中挑不出什么错处来?可她心里总觉得,事情断断不会这样简单。
“是,都是奴婢糊涂,求老夫人饶了奴婢一次。”紫玉依旧是那番话。
赵氏见紫玉如此冥顽不灵,心知再问下去也不可能有什么结果,便冷冷地吩咐赵嬷嬷,“既然这个丫头一力承担,只说这些事都是她一个人做的,那便按规矩,打上五十大板,赶出府去,今后永不录用!”
“是,老夫人。”赵嬷嬷得了吩咐,便去招呼了几个粗使婆子进来,将紫玉拖了出去。
“老夫人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老夫人饶命啊。”紫玉哭嚎着求道。
但赵氏不发话,赵嬷嬷等人自然不会听她求饶,迅速地便把她拖出去了。
这时候,洛青染微微抬眸,向旁边扫了一眼,就见小赵氏与秦氏对视一眼,都轻轻呼了口气,似乎是放了心的样子。
她在心里冷哼一声,她们现在就放心了,怕是早了些吧?
果然,紫玉刚被拖走,赵氏便指着秦氏道:“今日之事,说到底有你不查之过,如此轻率的便带人到我这里告状,你这管事,还是换人去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