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曜那边如何“想入非非”,不休再提。
再说华京这边,洛青染听了夜戈说的话,心中暗道:果然当初决定抱着端瑾王爷这条大腿是正确的。
试问这华京城内,还有谁能如同他一样,在不知不觉间暗中控制住了几大粮商和药材商人?
最重要的是,这些人肯听话,照着他们吩咐的话去蒙蔽那群贪官。
虽然说,他们也算是“迫于无奈”不敢不听话。
不过,洛青染现在十分相信一个道理,那便是,在非常时期要用非常之手段,有时候,为达目的,是需要“不择手段”一些的!
所谓道义,那是要与值得的人去讲的。
而想要将心中本无道义之人劝服得心怀善念,她想,这应该是慧觉大师要做的事吧,反正她是做不来的。
这无关什么善恶,她从没想过要做拯救苍生的救世主,这也不是她一己之力能够做到的。
她如今心中所想所期盼的,只有那个重生以来一直坚定的信念,从未改变过。
为此,她可以付出一切,在所不惜……
但当然了,若是再碰上此次这种自己能够事先做些准备,救人性命的事情,她也是不会犹豫的。
无论怎样,她觉得这是一个但凡有些良知的人,都会做的决定。
夜戈信送到了,事情也商量了,便跟洛青染告辞了。
洛青染知道他来去无踪,自己也不方便出去相送,便在房内跟他话了别。
夜戈走后,洛青染让半夏带着早起吩咐厨房炖好的补品,主仆两个去了远香堂。
行至半路,大雨骤降,豆大的雨滴铺天盖地而来,北风卷起一地的落叶,半夏手中端着的托盘上的瓷盅盖子都被风吹得动了几下。
半夏忙伸手去捂了一下,皱着眉头对前面走着的洛青染道:“小姐,这雨突然就大了,要不奴婢回去给你取件披风吧?”
“不必了,”洛青染摇了摇头,“就这样去更好。”
风吹着疾雨,甚至已经有些打湿了她的裙摆,但洛青染并未停下脚步。
半夏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闷头跟上了洛青染。
主仆二人就在这疾风骤雨中到了远香堂。
虽说她们走的是防雨回廊,可风实在太急了,总是不免夹杂着雨水吹到了她们二人身上。
是以她们两个到了远香堂的时候,形容还真就有些狼狈。
赵氏正待在暖阁里歇着,听说洛青染顶着大雨来了她这里,忙坐直了身子,招呼着将人请进来。
待良辰迎着洛青染主仆两个进来的时候,赵氏看见的,就是她们这副狼狈样子。
赵氏登时就心疼了,亲自下了暖榻,快步走到洛青染身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哎呦,这个手怎的这个凉!”
然后又侧过头去虎着脸看着半夏,“大雨天寒,苍苔风冷,怎么就这么让你们小姐出来了?连件衣裳也不知道给她添,难道你们平日里就是这么伺候大小姐的!”
“老夫人恕罪。”半夏无端被骂,心中也觉委屈,但又不敢反驳赵氏的话,只能跪下认罪。
“祖母莫要怪半夏,都是孙女自己的错,”洛青染似乎被赵氏的怒气“吓着了”,忙也跟着跪下去,“半夏是说要给孙女去取衣裳的,但孙女没让她去,她也不敢不听孙女的吩咐啊。”
语罢,抬头看了赵氏一眼,在赵氏开口前又接着道:“说来说去都怪孙女,着急将炖好的补品给您送过来,明知天气不好也不知道多穿些,倒是惹了祖母生气,孙女实在是有罪!”
“哎呦,你这个小冤家,快起了快起了,哪个说要怪你了,是老太婆说错了话,叫我的宝贝孙女伤心了,快别跪着了,祖母可心疼着呢!”赵氏说着,竟亲手去扶洛青染起身。
良辰刚迈出一步去,便被赵嬷嬷伸手拦下了。
她看着赵嬷嬷冲她摇头,又看了看老夫人脸上的笑容,便将自己的脚又收了回去,垂首恭敬立在一旁,不再动作。
赵氏拽起了洛青染,又对半夏道:“起来吧,再跪着你们小姐该埋怨我了!只是你可得记着,今儿是你们小姐替你求情,否则我可是要罚你伺候主子不经心的!”
“是,多谢老夫人,多谢小姐。”半夏喏喏应了一声,也从地上起了身。
虽说这暖阁里都铺着织锦地毯,并不冷硬,但洛青染心中还是对连累半夏无端挨骂有些过意不去。
不过眼下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她此行有更重要的目的。
洛青染从半夏手中接过瓷盅,亲自捧到赵氏面前,笑道:“这几日天寒,孙女担心祖母胃口弱,怕您吃了冷的要害病,所以昨儿从张大夫那讨了个药膳方子,最适合眼下的时节补身子的,还望祖母不要嫌弃孙女多事。”
赵氏一边将她拉到自己刚才做的暖榻上,一边笑道:“难为你有这个心思,祖母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你!”
洛青染融融一笑,“那就好,否则祖母您平日的吃食用度上一向都有习惯,孙女就怕自己自作主张,倒做了错事。”
“怎会,难为你有这番孝心,”赵氏慈爱地拍了拍洛青染的手,“你和你大哥都是好孩子,祖母知道的,你大哥那…怎么样了?”
洛青染听见赵氏最后这句问话,似乎愣了一下,但很快便回过了神,扯出抹笑来。
“大哥没事,祖母您别担心,他…他皮糙肉厚的,又是二叔亲自下的手,有分寸呢!”
赵氏看着洛青染脸上有些勉强的笑容,心中一动,但面上并未显露,只道:“那就好,那就好。”
赵氏留心观察洛青染,洛青染又怎会放过她的表情变化?
赵氏自以为自己做的不动声色,可若是留心查看,哪里能看不出一点儿端倪?
况且,洛青染此行的目的就在于此,因而忙接着赵氏的话说:“您放心吧,大哥年轻,早先跟着爹在战场上打仗的时候,再重的伤都受过,就是家里的几鞭子而已,歇一歇就好了。”
洛青染这话看似无心,可听在赵氏耳中,却挑动了她心中暗藏的心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