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不会真要提拔这个丫头吧?”
一直没有出声说话的洛文嫣,在心儿走后终于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口。
不知何故,刚才她看着小赵氏对心儿许下承诺的时候,竟然有那么一瞬间也信以为真了?
“怎么可能!”小赵氏好笑地看着女儿,转而不屑道,“凭她也配!”
洛文嫣听了这话松了口气,“我就说您不能那么糊涂,什么东西都往爹房里送。”
小赵氏眉目森然,冷哼一声道:“别说我不可能主动往你爹房里塞人,即使有一天不得不塞,也轮不到她!不自量力,也不打量打量自己有没有那个福气,还想跟我耍心眼。”
洛文嫣也不屑地嗤声道:“可不,看她刚才那副德行,两只眼睛滴溜溜地乱转,真以为谁看不出她那点心思呢!”
“这样也好,”小赵氏挑了挑眉尾,“就让她带着美梦去,也不枉为人一场。”
语罢,母女二人相视一笑。
飘风正准备进来,在门口听到小赵氏母女的话,心中无端生起一股恶寒……
“人送走了?”小赵氏并未发现飘风的异样。
“是,夫人,送走了,按您的吩咐让她从后面绕出去的。”飘风不敢停留,忙加快脚步一边走进来一边回话。
小赵氏点点头,放松自己靠在了椅背上,现在,就等着听那边的好消息就行了。
再说心儿从小赵氏后院门绕回柳姨娘院子,回了小厨房,正赶上柳姨娘的甜汤快做好了。
“哎,心儿,你跑哪去了,快在这儿看一会儿,我内急!”小厨房的管事婆子看见心儿忙一把将她扯到灶火旁,自己一股风地跑了出去。
心儿瞪着正在火上煨着的甜汤,心道这岂非天助我也?
当下也没有犹豫,拿过棉布帕子打开小砂盅的盖子放在一旁,看着犹自冒着热气的甜汤,咽了一口唾沫。
“别怕,心儿,你后半生的荣华富贵在此一举,放进去,放进去一切就成了!”
心儿嘟囔着给自己鼓了鼓气,从怀中掏出个棉纱包好的药包,放到甜汤里来回搅了搅,忙拿出来用自己的帕子裹了,也顾不得烫,又揣回了自己的怀里,重新将盖子盖好。
做完这一切,心儿乱跳的心竟然慢慢平静了下来。
待到厨房管事婆子回来后,她已经抹去一切痕迹,面色如常地准备起了午膳要用的食材。
管事婆子回来看她正在洗菜,难免夸了一句,“难为你勤快,帮了我不少的忙。”
“应该的,张妈妈,这些活是奴婢该做的。”心儿含笑应话,手上犹自不停。
张妈妈心中满意,还想再说,却见画屏过来了,她知道画屏是来取甜汤的,于是忙堆笑迎了上去。
“姑娘来了,姨娘的甜汤都煮好了,奴婢这就收拾出来给姑娘。”
“麻烦张妈妈了。”画屏客气道。
“不麻烦不麻烦,奴婢有幸能伺候姨娘,是奴婢的福分。”张妈妈又是摆手又是摇头的。
不过她手上动作倒也不慢,一边说话一边将甜汤倒到了白瓷盅里,再放到托盘上交给了画屏。
“那我就先走了,张妈妈。”画屏接过张妈妈递过来的托盘便要回去。
谁知张妈妈这时候拽住了她的袖子,画屏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便见张妈妈靠近了她,低声说道:“姑娘,按说奴婢不该多嘴,但是奴婢如今服侍柳姨娘,柳姨娘就是奴婢的主子,这些日子暑气是还重些,可姨娘连日都喝这样寒凉的甜汤也不是个办法,姑娘你提醒姨娘一句,她年轻,可别伤了身子。”
要说张妈妈这话确实多余,但她也的确是一番好意。
柳姨娘待她们这些下人素来宽和大方,做奴才的,伺候哪个主子不是伺候,可是若能跟着体恤她们的主子,谁不愿意?
更何况柳姨娘如今正得宠,待来日再生个一儿半女,那地位可就更稳固了。
所以张妈妈这话倒真是真心实意为了柳姨娘好。
可画屏听了这话却心中一凛,勉强扯出抹笑来对张妈妈道:“难为张妈妈惦记姨娘,奴婢回去会跟姨娘说的。”
语罢,也不等张妈妈反应,忙端着托盘快步离开了小厨房。
张妈妈不疑有他,转身回去忙自己的活计去了。
她二人皆未注意,在一旁忙活的心儿听到她们的话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画屏端着甜汤回到柳姨娘房里,忙将张妈妈的话转述了一遍。
“小姐,您说这事不会让别人知道吧?”画屏胆子小,如今再一听了张妈妈的话,就更害怕了。
“怕什么!”柳姨娘横了她一样,“这事除了我们仨,再没人知道,难道你还能出去说给谁听不成?”
“奴婢不敢,小姐您别吓唬奴婢了!”画屏吓得面无人色,忙跪下磕头道。
“叫姨娘,没有规矩,”刘嬷嬷皱着眉斥了一句,转而又对柳姨娘道,“画屏胆子小,她哪里敢胡说八道,再说她对您的忠心还是十足的。”
柳姨娘少不得要给她女乃娘的面子,因而指着画屏道:“起来吧,今儿是女乃娘给你求情,下次可没那么好说话了。”
“多谢小姐,呃……多谢姨娘,多谢嬷嬷。”画屏又磕了个头,才敢起身。
刘嬷嬷没再管她,只对柳姨娘道:“看来此事需得尽早去办,拖得久了恐生变故,就照咱们原先安排的,今晚行事吧。”
“嗯,这样也好。”柳姨娘点头应了刘嬷嬷的话,又吩咐她道,“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您亲自去将东西交给那个丫头。”
“是,姨娘放心,晚些时候奴婢亲自过去。”刘嬷嬷颔首应是。
“画屏,将甜汤端给我。”安排好了这些,柳姨娘便吩咐画屏将甜汤端过来。
画屏不敢耽搁,忙将甜汤盛好,然后端给柳姨娘。
柳姨娘接过那玉骨瓷碗,丝毫没有犹豫,便将里面的甜汤一饮而尽。
饮罢,将空碗交给画屏,柳姨娘一边拿帕子擦嘴一边奇道:“我怎么觉得今儿这甜汤药味更浓了些?”
“许是熬煮久了,浸了药味了。”刘嬷嬷并没有怀疑。
“可能吧。”柳姨娘听她这么说,也觉得自己想得多了,便没有再多留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