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洛青染憋了半天,还是只憋出了这么一句。
她想问墨曜,这又是什么,可话到了嘴边,突然觉得不能多问,她心里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一时半会儿也没能想出来是哪里不对劲。
墨曜仿佛没看见她微蹙的眉心,自顾自地将那盒子又向她推近了三分,催促道:“最后一样贺礼,这个就普通多了,不过是个新奇的小玩意,你看看吧?”
洛青染忍了半天才忍住了想要以手抚额的冲动,心头轻叹一声,还是打开了那盒子。
诚如墨曜所言,这里面确实是个小玩意,可是却一点都不普通!
洛青染看着在黑色抓绒布里面躺着的泛着玫瑰色泽的水晶兔子,久久不能移开视线。
按说她这样的身份,见过的珠宝首饰自然不少,纵是水晶饰物祈国境内不多,但身在华京城内的&}.{}勋贵大家氏族,洛青染自然也是见过一些的,因而眼力自然不是小门小户的女儿家可比的。
更别说上辈子经她之手替墨凛送出去的那些名贵宝石首饰之类的,她自认自己对这些东西并不执着,但也非厌恶。
似乎爱美真的是女子的天性,纵是洛青染这样对金银珠宝一类不看重的,见了墨曜这份礼物也不免心动。
那只水晶小兔子,色泽通透精美,造型却憨态可掬,惹人怜爱,要说最奇的还是它的颜色,是洛青染从未见过的,像极了墨曜府上那株据说是从遥远的地方引进回来的粉佳人玫瑰,横卧在黑色的绒布上,无端给它增加了一些高贵神秘的感觉。
洛青染觉得眼前的情况有些危险,别问她为什么,女人总有一些莫名其妙很准确的直觉,经常是说不清楚缘由的,她此刻便是这种想法。
墨曜早就盯着她的脸呢,生怕错过一丁点儿她的表情,因而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喜爱他看得十分清楚。
“怎么样,你的属相是兔子,这东西据说还能护佑主人平安,是极适合女子佩戴的一种宝石,听说它还有个别名,叫做印加玫瑰,这颜色也跟本王府上的那株粉佳人如出一辙,看来那个番邦人没有骗我,你”墨曜后面那句你肤色白,戴起来正好看,硬生生地在洛青染审视的目光下吞了回去。
他心道,幸亏没有说出来,否则她该怎么瞧自己,跟个登徒浪子一样!
洛青染确实有些不解,墨曜的礼物一件比一件合她心意,可也一件比一件贵重,从墨曜的只言片语间不难知道,这宝石是特意从别的地方寻来的,甚至可能还远隔重洋,是与大祈隔海相望的地方。
若说是朋友,这份心意也过重了,总让她有些负担。
“王爷,青染何德何能,这几样东西想必价值不菲,青染心下实在难安。”
她稍稍垂下头,只留给墨曜一个侧脸。
墨曜看着她有些倔强的姿态,忽然就笑了出来,起初还只是微微的笑着,后来不知怎么就酣畅地笑了起来。
洛青染倏的抬起头,皱着眉头看向墨曜。
她心想,这端瑾王爷是怎么了,突然笑得这般畅快?难道自己说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不成?自己不过是与他客气客气,有什么好笑的!
思及此,一股恶气突然从心底腾地升起,洛青染伸手将盒子一盖,“东西我收下了,让王爷破费了,真是不好意思。”
她突然想起初初与眼前这个人谈生意的时候,被他坑去的那些便宜,觉得手边的几样礼物也没那么烫手了!
罢了,她又不是那等没见过世面的,几样东西罢了,再珍贵,再价值不菲,也要人懂得欣赏,她自问还算能珍惜它们,便收下又有何妨?
墨曜以拳掩口,止住了笑声,“我知道你不是贪图这些身外之物的人,能收下自然是真心喜爱,也会善加对待,它们也算有了价值。”
洛青染挑挑眉,“也要多谢王爷费心了。”
墨曜唇边噙着浅笑,有着他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温柔,可对面的少女却恰在此时低下了头,正错过了这一闪而逝的温情。
“王爷,时辰差不多了。”月洞门外,响起了夜止低沉的声音。
墨曜心内叹息一声,强迫自己站起身来,将一封信递给面前的少女,“秋白托我将这份章程交给你,说是让你再看看,他也给你准备了生辰贺礼,本王已经派人放到马车里去了,你回去好好琢磨琢磨他这份章程,若是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全的,尽可说出来,咱们再商量。”
临走了,他才将这封信拿出来,其中意味不言自明。
洛青染却反倒误会了,他看墨曜面色正经凝重,还以为这才是他今日请自己出来的主要目的,说是庆生其实不过是顺带。
不过也正因为这样,她心里突然隐隐地松了口气,她不知自己为何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不过也没有深究,只是接过了墨曜递来的信。
“王爷放心,青染回去会好好看的,还劳烦王爷替青染跟秋白道声谢。”
墨曜深吸了口气,没有多作解释,只笑着道:“放心,我会同秋白转达你的谢意的,郑管家还在门外等着,你去吧。”
洛青染没有停留,福了边便转身毫不留恋地走了。
墨曜觉得自己的心都被她匆匆而去的步伐踏乱了,他突然有那么一刻觉得自己前途渺茫
不过也只有那么一瞬而已,他便恢复了那份坚定不移,他在她身后织起密密的温情之网,总有一天,能将她网到自己的身边来,此生不离。
夜止在月洞门外与洛青染主仆道别后,回身便看见自家王爷一脸腻死人地温柔表情。
他情不自禁地抖了一子,总觉得眼前的人与他记忆中的哪个冷酷无情,杀伐决断的人相去甚远。
正逢此刻一阵微风袭来,吹动竹林与梧桐叶子沙沙作响,无端让夜止产生一种错觉,那个站在高大的梧桐树下,身着广袖白绸的墨曜,似乎真是一个谦谦公子,温其如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