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沫顺势看去,却赫然发现一个穿着雪白斗篷的小女孩,她的脚边倒着一匹心脏处插着刺刀的雪狼,猩红的血顺着刀口处蜿蜒而下,流淌在雪地上,与小女孩雪白稚女敕的脸颊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女孩……不正是自己吗?!慕云沫突然想起,这是自己五岁时,父亲第一次带着她去冰原狩猎。
彼时年龄尚小的她,远远的看见一匹雪狼,不知为何,心头突然涌上一股奇异的感觉,那感觉她至今仍然记得很清楚,那是渴望、是征服,是后来她每一次遇到对手都会产生的冲动。
于是尚且幼小的她居然拔出身旁护卫的佩刀,直冲向那匹雪狼。
护卫见状立马想去制止慕云沫,却被一旁的慕渊拦了下来,“无妨,且先看看。”但慕渊的目光却紧紧的盯着慕云沫,但凡她有一点危险,他便会冲过去救她。
小慕云沫第一次展现出她在刺杀速度以及敏捷方面的天赋,不一会,她便制伏了那匹块头大过她数倍的雪狼,将刺刀精准的插在了雪狼的心口上
容不得慕云沫多想,眼前一晃,面前的场景竟径自换了一番,竟是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她回头一看,便看到了另一个“自己”正坐在床上瞧着满床的礼物却有些闷闷不乐。
这是房门被推开,慕渊走进来。慕云沫静站在一旁仔细观察着慕渊,彼时的他,鬓边还没有生出白发,满脸的意气风发,这便是那个自己从小一直深深崇拜着的父亲。
“瞧瞧我给你带了什么礼物?”慕渊从背后拿出一个胡桃木木盒。
本有些意兴阑珊的慕云沫接过盒子,轻轻打开,发现里面竟是一双匕首!刀尖外凸,刀身呈蛇形,背刃上刁钻的倒刺以及刀面上的雕纹,一看便知绝非凡品。再细细一看,两刀刀身雕纹之间,一把刻着“绯”,一把刻着“月”。
“绯月?”她的眼神突然闪烁起来,“这是父亲送我的吗?它的名字叫绯月?”。
“是啊,喜欢吗?”。
“嗯!”像是怕慕渊不相信一般,慕云沫应声后又拼命的点了点头,表示对这礼物的喜爱。
自慕云沫独自杀了雪狼后,看到她作为杀手的天赋的慕渊开始着意栽培女儿,他没有儿子,两个孩子都是女儿,如今看到大女儿竟对于刺杀和匕首如此感兴趣,慕渊眼中满是欣慰,或许,就算是女儿,也可以继承自己的用刀的本领和意志。
只是自那以后,慕云沫便很少再见到父亲的笑脸。父亲将她视为军中将士一样栽培训练,甚至更加严苛。她做得好时,便视作理所应当,而稍有懒怠或者犯错,便是严厉异常的处罚。尽管如此,慕云沫却从未质疑或抱怨过,且年复一年,她对自己的要求也更加苛刻,因为她是如此的热爱着作为一名刺杀者的快感。
眼前又是一花,场景换至父亲的书房中。
慕云沫看到眼前的“自己”,已是和现在的自己年龄相仿。
而当发现了那个“自己”脖颈左边包着的被血浸透的白布,她立刻倒吸了一口冷气,再看看这屋中凝重的气氛以及父亲阴郁的面容,她便已知晓,这是那场“噩梦”发生之后的场景,那个由于她的冲动和自负而令她几乎输掉了所有骄傲和自尊的失败。
当年一次赤穹与熙昭的战役中,慕云沫被派去军中锻炼。急于证明自己能力的慕云沫在深夜刺杀了一名将军,但是第二天她真正的目标带领熙昭部队伏击了毫无准备的赤穹国军队,尽管那有着过人刺杀本领的女孩立即带领军队浴血奋战,最后仍是两败俱伤,听说回到赤穹国之后,连带着慕家声誉都为此事受损,而慕云沫也为此付出了眼中的代价,左耳之后一直延伸至颈上留下了永远的伤疤。
“啪!”慕渊一个巴掌扇在了“慕云沫”的脸上,力度之大令她倒退几步,几乎翻倒在地。
“你当战场是什么?儿戏吗?!”慕渊满含怒意的吼道。
慕云沫站稳后,继续低着头立于慕渊面前,任鲜血溢出唇角,却没有抚上自己的脸颊,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因为她知道,此刻说什么皆是多余,这原本便是她犯下的错。
就这样,父女二人在静谧的书房中僵持了不知道多久,慕渊终于再次开了口:“好好给我回去反省,在你明白何谓战斗之前,不要再妄想走上战场!”
之后,“慕云沫”便走出了书房。
半晌,慕渊捏紧的拳头,关节咔咔作响,突然“嘭!”的一声打在了桌上。
他低声说道:“喽啰们,毁我女儿的容貌,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说罢,他便夺门而出。
怪不得当年听说,后来没过两天,那只熙昭部队剩下的士兵以及首领全部被以及其残忍的方式屠杀死在撤退的途中。
原来是这样!慕云沫心头一酸,竟是父亲,为了替自己报仇而亲自去动了手,这件事情她竟到了此刻,并且在这样的情境的才知晓。
只是,此刻自己究竟处于各种境地?是在做梦吗?因为太过思念而产生的梦境?亦或是
这时,慕云沫一个激灵,脑中回想起了之前她来到了矮峰,找到白缚与之战斗的场面,她依稀记得当她来到这个“幻境”之前的最后一个画面是她看到了白缚手中那诡异的幽光……
如此想来莫非眼前这一切都是白缚“幻化”出来以迷惑她的?
心道不妙,一定要尽快月兑离这个“幻象”,慕云沫观察着周围,走出书房,发现与家中没有任何差别,看来这“幻境”竟是做的没有任何破绽,想要从眼前的假象中找到出口是不可能了,那么该如何出去呢?
慕云沫突然模出了匕首,“若不能走出,那么鲜血和痛感可以令我回到现实吗?”。如此想着,她猛抬匕首,直直向自己的手臂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