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淽原本想了千般万般的说辞去拒绝他,却在他这娓娓道来的一番话后,她迟疑了,甚至动摇了。是的,她憧憬着钰朔所描述的画面,甚至开始自问:“我可以自私一次吗?”。
“云淽”钰朔见云淽没有应声,目色浓浓,他生怕云淽依旧拒绝,若这次依旧没有成功,钰朔就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钰朔。”
“嗯?”钰朔期盼着云淽的答复,却又十分害怕听到她的言语。
“我跟你走。”
“当真?”钰朔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看到云淽美丽而坚定的眸子,他才确信自己没有听错。
“是,我跟你走,不过,不是去四海浪迹天涯。”云淽上前更加靠近钰朔一点,“我跟你回宫。”
“云淽。”钰朔惊愕。
“如今赤穹局+.++势方定,你是平叛傅氏,又是正统贺狄皇室出身,加之你学识谋略又正直宽仁,没有人比你更合适坐上这皇位。”
钰朔蹙眉,默不作声。
云淽见钰朔眼中仍旧迟疑与抗拒,牵起了他的手柔声说道:“这条路很辛苦很无奈,甚至很多时候都要浴血而上,只是今后纵使艰难险阻、披荆斩棘,我都会站在你身边,陪着你守住这江山。”
云淽由心的笑了,其实这一切她决定的很突然,方才姐姐临走前的那番话突然回响在耳边:“云淽,给自己一个机会,不要等到再也没有办法站在他身边的时候才追悔莫及。”想到姐姐当初与玄韶屡屡因误会和立场而错过终至两人成为彼此的过往,又想到后来慕衍死去,姐姐才意识到他是自己挥之不去的执念
姐姐的悲伤与后悔,她都明白,也正因为如此,自己又何必步上姐姐的后尘?给彼此一个机会,他曾为了自己放弃自由,如今亦愿意放弃江山,而自己为他放弃一次又何妨?
“云淽”钰朔反握住云淽柔软的双手,心头有无数的话想要说,一时间激动的倒不知从哪里说起,只得重复着:“谢谢,云淽,谢谢你。”
尉迟信探望过玄韶后,在离开流云轩时正巧与正要进去的慕云沫打了个照面,两人微笑着相视点点头便各自离去。
玄玥在小厨房亲自为哥哥按照余崖的方子小火炖着补汤,见尉迟信走出去,便将让婢女帮她看着火,自己忙走了出去,“信哥哥,我送你出府。”
“好。”尉迟信等着玄玥走到身边来,两人正欲向大门走去时,尉迟信突然指了指身后刚进流云轩主室的慕云沫道:“她最近都住在你们府上照顾阿韶吗?”。
“是啊。”玄玥理所当然的点点头。
“怪不得方才阿韶有些急着打发我回去,原来是急着和美人相处啊。”尉迟信打趣道,“只是你母亲这次居然没有反对?”
“自哥哥在虚浊峰被抬回来起,母亲就改变了很多,她不再那么固执,且时时带着棱角。”慕云沫顿了顿,回想起前几日哥哥昏迷不醒时的心境,“哥哥那是差点就……他最想要见到的人就是慕云沫吧,所以当我提出把她叫来玄府的时候,母亲并没有反对。”
尉迟信点点头,或许是因为玄韶重伤不醒,颜氏心力交瘁之下,反而想通了很多,就连今日进府时碰到颜氏,她的眼中也不再是芥蒂和疏离。
“信哥哥,那天我请慕云沫亲自帮哥哥伤口上药,其实是有私心的。”玄玥声音弱下来,似是有些心虚。
尉迟信很少见到玄玥如此神情,停下脚步问:“怎么?”
“哥哥和慕云沫两人当初是情投意合的,可母亲施压、黛雪从中作梗,加上慕云沫为了复仇而成为太子储妃,这才使得两个人渐行渐远,其实哥哥从来没有放下过她,但我却看出,慕云沫的心已经远去。”说到这里,玄玥语气略带苦涩,似是替哥哥惋惜。
“若说错,他们都没有错,怪只怪周遭的阻力压得人透不过气,而危机又一个个接踵而至。我知道哥哥对于如今的慕云沫来说已经成为过往,可我知道她对于哥哥的意义,所以我想要帮哥哥尽力挽回。”
“你此番做法……”尉迟信已大概知道了玄玥的用意。
“是,我刻意让慕云沫为哥哥上药目的就是让她亲眼看到哥哥那触目惊心的伤口,而那致命的伤,是为她而受。”
“所以你想要让她因此而重新燃起对于你哥哥的情感。”
“嗯,是这样,我知道我这样做是有些自私和过分,可是我实在不想看到哥哥伤势痊愈了之后,见慕云沫离开,内心再次受到创伤。”玄玥垂下眼眸叹了口气。
尉迟信见状,轻轻抚模她的头柔声安慰道:“玥儿,不必自责,就算你没有刻意安排,想来慕云沫也会去主动照顾阿韶,现下你该做的也都做了,之后两人的感情是否能重新回到从前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嗯。”
毕竟在军营中长大,带兵打仗十几年,所以体内的剧毒清光了之后,玄韶的伤势恢复的很快。
然而慕云沫却没有完全放下心来,玄韶想要拒绝喝药甚至想要下地松松筋骨的时候,被慕云沫冷脸拒绝,玄韶只得乖乖的喝下那些苦的钻心的汤药和气味怪异的补汤。
因儿子毒伤痊愈,颜氏自己的心情也渐渐明朗起来,气色亦是日渐恢复往日红润。见慕云沫悉心照顾玄韶,而玄韶又十分听慕云沫的话配合养伤,十分欣慰。
这一日傍晚用过晚膳后,慕云沫照常流云轩陪玄韶做了个把时辰才回去休息。在回她卧房的路上有人迎面走来。
“云沫小姐。”
慕云沫闻声停下了脚步,见是颜氏,她礼貌的开口:“玄夫人,叫我暮云便好。”
“好,云沫,不知你是否得空,若不介意,我们去一旁聊聊可好?”颜氏友善的微笑着问道。
“玄夫人客气,我自是得空,玄夫人,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