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妃的手在齐清儿光滑白皙无血色的下颚上颤抖。
她的惊慌失措,全部写在脸上。
“你放开她!”皋璟雯急得只能大喊。
可是,她本也无多大力气,声音都不能充斥这整个房间。
嬅雨啊,嬅雨!
皋璟雯在心中默念,你再一次不惜生命地维护我,你知不知道这毒无药可解啊!
皋璟雯哭得像无声电影。
齐清儿勉强地睁着双目,不知为何虞妃这样的蹂躏着她的下巴,让她感到不能形容的解月兑。
似乎,她再也拿不出第二杯毒酒来。
“谁让你喝了!”虞妃说得龇牙咧嘴,指尖在齐清儿的皮肤上压出深深的痕迹。
然后,脑袋突然不能控制地往一边甩去。
狠狠地砸在了椅子后面高高竖起的后背上<,额角的头发里淌出了鲜血。
她顿时觉得眼前昏暗无比,也不知自己是坐直着,还是歪着脑袋。
她缓缓地将目光看向皋璟雯。
皋璟雯现在气愤,绝望,伤心地也只剩下了面部表情。
虞妃甩开齐清儿之后,在房间中飞快的来回踱步,一旁的宫女索性跪在了地上。
宫女道:“娘娘恕罪,婢女确实让她们两个都吸入了迷魂香,她们近一个时辰之内确实不能动的啊!”
“那其中一个是怎么动的,是怎么夺了毒酒喝下去的?!”虞妃面色铁青,欲罢不能地指着跪下地上的宫女。
“这个女婢确实让她们两个都吸入了迷魂香的呀!”宫女把头磕在地上,埋头重复着刚才的话。
虞妃额角开始露出青筋。
毒酒仅此一杯,来之不易,眼下却被齐清儿这个毫不相干的人喝得一干二净。
失策!怎么可以如此失策。
虞妃愤怒的转身,一脚踹在了宫女的头上。
宫女整个人往后仰,四脚朝天的倒在地上,又立马坐起,附身磕头。
虞妃挥动的长袖间,散发着阴冷的香气。
齐清儿冷眼看着似是明白了什么,费力的伸手按在皋璟雯的手臂上,给了一个安慰的眼神。
皋璟雯的泪珠子更是要如同雷雨般下了。
“把她们两个给我送出宫去,中途不得停留!”虞妃气急败坏,忿然作色,大声道完这句话,便头也不回的夺门而出。
随后又几个宫女从门口进来。
齐清儿没有力气挣扎,只能叫人按着坐下。
然后一个宫女端了另一盏香,晃动在齐清儿和皋璟雯面前。
彼时的两人,再次渐渐失去了知觉,不省人事。
……
齐清儿和皋璟雯被悄悄地带到宫中的一道主干道上,然后被塞进了停靠在主干道边上的马车中。
几个宫女熟练地在齐清儿和皋璟雯后面上了马车,驾车而去。
……
车轱辘压在主干道上,嗫嗫嚅嚅,缓慢前行。
迟来的月光映着白雪,幽幽凉凉,照着马车,渐行渐远。
京城中的大雪,总是来得突然,停得及时。
也不知下了多久,地面上已经是盖到小腿的积雪了。
映上夜空中洒下来的薄凉的月光,幽幽的泛着让人错觉的蓝光。
真是像极了楚秦歌的雪宴。
大雪盛宴,宴的尾声,总是曲终人散
……
马车摇摇晃晃,齐清儿忽感有人在说话,但她怎么样都睁不开眼睛,眼皮像是被什么东西粘住一般。
身体异常的沉重,手像被灌满了铅一样。
“什么人,这个时候出宫?”是个看守宫门护卫的声音。
“是纯净公主的马车,从惠妃娘娘处过来,回公主府。”马车上的一个宫女道。
齐清儿睁不开眼,也动弹不得,只能听着。
然后马车停了停,外面传来护卫挪开脚步的声音。
然后马车又继续前行。
因为吸进了太多的香的缘故,齐清儿的意识忽远忽近,最终是抵不过神思的倦怠,齐清儿又深度地昏了过去。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齐清儿渐渐感到身体的存在,她试图挪动身躯,然后费力地抬起一只手揉了揉眼框。
好一阵挣扎之后,总算找回了更多的意识。
只感觉马车不再前行,似是被遗落在无人的空巷当中。
眼皮很重,睁开的时候还带着若有若无的刺痛,在她看到那么一丝丝的光线的时候,她挪动手臂,拽了拽皋璟雯的衣角。
她费力坐起身,努力让自己的意识更加集中。
然后再揉一揉双眼,终于看清了车厢中的皋璟雯。
月光沿着车布的一角照进车厢当中,可就是这样微弱的光,齐清儿都觉得明亮无比,亮得刺眼。
这路出来,她的眼前真得黑暗了太久。
“璟雯,璟雯璟雯。”齐清儿试图唤醒皋璟雯。
她身子一半在座椅上,一半在地板上,腰部被椅脚搁着,身躯怪样的扭曲。
良久,皋璟雯毫无反应。
“璟雯,快醒醒璟雯”齐清儿边摇着皋璟雯,边道。
又是良久
“别!别喝,不能喝,雨姐姐不能喝啊……!”皋璟雯突然有了知觉,侧脸贴在座椅上,手胡乱的模。
然后猛地睁开了双目,噌地起身对着齐清儿,满口道:“我们现在就去告诉父皇,虞妃她想毒死我呀!”
说着就要拉着齐清儿下马车。
齐清儿无奈的摇摇头,没有要和皋璟雯下马车的意思。
她拉开窗布往外看了一眼。
她们的马车果然被丢在了空旷的大街上,且现在早已经过了子时,守夜的百姓都纷纷熄灯睡下了。
整个京城竟是比寻常的夜晚还要寂静。
她看了一会儿,扭过头来,张开无色的双唇道:“你我现在都好好的,怎么证明虞妃下毒?”
皋璟雯气馁地垂下脸。
齐清儿这句话,她怎么能够不了解。
此毒不到发作根本看不出来,告到父皇那里也是无用,要拿什么来证明嬅雨她中的毒呢?!
“可是你面色如此苍白,说不定告到父皇那里,让太医瞧过了,就能看出中毒了呢?”皋璟雯还是不死心,淌着泪道。
“虞妃是个聪明人,她是极度愚蠢的想要害你,但她没有愚蠢到让你我这么轻易地抓到她的把柄,不然她也不会将我们放出来了,还随随便便地把我们两个人丢在了大街上。”齐清儿说了这么多,明显得觉得缺氧,搭在皋璟雯手背上的手,无助的颤抖。
此时此刻,她比谁都害怕。
被灌下了那杯毒酒,也许是上天在惩罚她,惩罚她欺骗了皋璟雯一次又一次。
“可是雨姐姐”皋璟雯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一头埋进齐清儿的胸口,呜呜地哭了起来。
片刻,她又猛地仰起头,面前凌发飞舞,道:“说不定虞妃那里有解药啊!我们怎么样都要试试啊!”
皋璟雯身体亦在颤抖,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齐清儿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轻声道:“无凭无据的如何向虞妃索取解药,先不说虞妃她到底有没有解药,连祁王都说了此毒无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