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毫无神色,语调像古铜发出的声音。
舞女们个个看向齐清儿,又相互看看,再看向轩王,见轩王一脸漠然,眼神浑浊又有些敬畏。
而面前的齐清儿也不似好惹的。
众人碍于她郡主的身份,纷纷起身,准备离开。
却轩王给叫住了,道:“谁让你们走了!这里是本王的府邸,没有本王的首肯,你们谁都不能走。”
舞女们闻言娇柔百媚的笑了,道:“没说要走啊,王爷,我们怎么舍得走呢!”一个个又用不屑的眼神瞅了齐清儿一眼。
轩王憨笑,道:“这才对嘛!本王府上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了,你们说是不是!”说完搂过一个舞女就亲了一口。
众女道,“是!”
面前的一切,看得齐清儿心肝发紧。
轩王那.+du.些话更让她心头发寒。
来之前的那些愧疚也早消失得一干二净。
皋璟雯见雨姐姐叫轩王在言语上侮辱了,跺脚道:“轩王!雨姐姐让她们走也是为你好!你不识好歹也就罢了,现在还在这些姬子面前侮辱雨姐姐。我……我真不该答应她一起过来看你!”
轩王听着手微微一僵。
但很快恢复了自然,在一侧舞女身上游走。
皋璟雯见他这一幅无关痛痒,自暴自弃的样子,咬得牙都快碎了。对着地上碎了一口,拉着齐清儿就往外走。
齐清儿扭头瞧了轩王一眼,丢了句,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轩王,你好自为之。”
皋璟雯匆匆将齐清儿拽出来后,气急败坏道:“跟他讲这些有什么用!他刚才的样子你也看到了,他要自甘堕落,我们谁也帮不了他!回府。”
齐清儿没回她话。
不声不响的跟公主回了府。
将最后一点对轩王的愧疚,丢弃在身后。
轩王在齐清儿和皋璟雯离开之后,莫名其妙的对周身的舞女发了一通火,怒道:“你们刚才都怎么说话呢!怎么说话!她们是公主,是郡主,你们是什么?啊?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说话了!”
众人愕然。
这轩王说变就变。
一个舞女娇声道:“王爷,我们刚才不是接的您的话吗?您刚才可不是这个态度。何况我们也并没有顶撞纯净公主和馥雅郡主啊。”
轩王红了脸,怒道:“还有没有顶撞!明明就是顶撞了!”
众女,“……”
轩王是在犯病吧!
没错,他是在犯病。
从入京他就担心齐清儿会来他府上看他。
心中期盼着,同时又戒备着。
不想她看到他不能行走的样子。
结果人家来了,他心中恐慌,不愿从她的眼神看到可怜,便变了法的赶她走。
现在人走了,他怪自己,偏说是舞女们顶撞了齐清儿。
长期酩酊大醉的他,已经不能像正常人一样思考。
见舞女反驳他,挥手就砸了一个青瓷杯,在大理石的地面上撞出破碎的声音,吼道:“还敢狡辩,都活腻了!”
一个舞女强称出笑道:“王爷,何必动这么大的气,刚才不是玩得好好的吗?”。
轩王继续吼道:“滚,都给我滚!现在就滚!”
舞女们一个个僵了半秒。
然后看他不像是在开玩笑,连忙起身,又迅速附身模了些金钱,揣进兜里,匆匆离去。
轩王看着空无一人的四角亭,放声大笑,“好,都走,就留我一人,留我一人……什么王爵,什么天子,什么战功,什么权力,统统都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说着拎起旁边的酒壶,边往下灌酒,边含糊道:“来…….我们继续喝喝。”
……
回到公主府上的齐清儿当晚就重新搬回了郡主府。
给皋璟雯的理由也很简单。
说不放心杨柳一人在府上。
皋璟雯惊道:“杨柳不是不见了吗?当初陈大人心急找人还找到了你府上,还肆意妄为的在你府上搜了府呢!怎么说杨柳在你府上呢?”
杨柳是齐清儿秘密从祁王府接过去的。
皋璟雯不知情,也在情理之中。
齐清儿拍拍她的肩,道:“她不愿跟陈大人,逃出陈府之后,一直东躲西藏,又食不果月复的。最后找到了我,她是我妹妹,总该帮帮她。”
皋璟雯捏捏齐清儿的手,笑道,“杨柳有你这个姐姐真好。”
她的笑容很甜,还有些浅浅的嫉妒。
齐清儿看在眼里,并不好受。
自来到京城,皋璟雯就是她第一个欺骗的人。
齐清儿离开公主府的时候,皋璟雯依依不舍将她送到大街上,非让齐清儿保证她还会来公主府小住才肯罢手。
扭头时,她看着被火把照的微凉的大门,叹了口气。
旁边灵儿奇道:“郡主答应了还会再来,公主为何又叹气,若不想郡主离开,何又不留下来?”
皋璟雯边抬步跨过门槛,边道:“你知道雨姐姐为什么要过来小住吗?”。
灵儿摇头,“不知道。”同时睁大好奇的铜铃眼。
皋璟雯继续往府内走,“俊昇哥哥就要成亲了,她心里一定不好受。嘴上又不愿意说,我想她住过来也是想换换环境,换换心境。”
灵儿焕然大悟的点点头。
皋璟雯继续道:“皇命难违,我想俊昇哥哥也有他的为难之处。”
灵儿继续点头,其实她似懂非懂。
到了府内,皋璟雯又去看了剑枫。
让灵儿打了水来,亲自将毛巾浸在水手,再挤干。
这会儿功夫,灵儿盯着平躺着的剑枫看,忽然惊道:“公主快看,剑枫大人的手指又动了,眼皮子也动了,快看。”
皋璟雯闻言狂喜,丢了手里的毛巾,在水盆中溅起一堆水花。
“真的吗?上天有眼。”她说着捧起剑枫的手,“你听得见我说话吗?你听得见对不对?”
此时剑枫的双眸都微微动了两下。
皋璟雯欢喜到不能自持,滚下热泪,语无伦次的对灵儿道:“他听见了,他在用双眼回应我!灵儿,你看见了吗?!”
灵儿忙小鸡啄米的点头,道:“我看见了,公主。”
“快,去请太医,叫华驮过来。”皋璟雯欢喜到不行,抓着剑枫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不多时,灵儿请了华驮来。
给剑枫细细号脉,眯着眼睛道:“多亏了公主的细心照顾,他的心脉已经完全恢复正常,苏醒过来,指日可待。”
皋璟雯高兴要跳起来,忙道:“指日可待是什么时候?”
华驮模模胡子,道:“也许一个星期,也许两个星期,最多不会超过一个月。”
彼时的剑枫已经躺在床上尽两个月了。
皋璟雯这两个月都等过来了,不怕再等两个星期,一个月的。
她旋了个身,对着灵儿就是一个大熊抱。
高兴得不要不要的,喜中带泪。
华驮点点头,收起药箱,又配了些温补的药,方退下了。
当晚,皋璟雯几乎一夜未合眼。
华驮说一个星期,两个星期,那也就可能这个星期也就是现在就苏醒过来呀!
她拽着剑枫的手,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直到再撑不住,歪在剑枫的床头睡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