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公道:“哦,嬴国候有所不知,陛下刚刚召了祁王殿下和蓉王殿下觐见,正在养心殿中谈事,所以”
嬴国自觉让到一边,道:“理解,我在这儿等着。”
面儿一派平和,心底却暗潮汹涌。
张公公略施一礼进到殿中。
殿中,祁王和蓉王分别坐在皋帝两侧。
皋帝大病没能痊愈,整个人看上去很力不从心,额角也平添了很多白发。他握在玉玺上的手微微颤抖,用拇指触模着玉玺上的龙印。
慎重地看着祁王道:“这些时日.多亏了有你守在朕身边,帮朕分担了不少朝堂事务,朕也看得出来,你长进很快,现在也基本能独挡一面。这玉玺就先交到你手里,帮朕监国。”
说完看着祁王,像在找答案。
祁王点头,道:“是,父皇,儿臣定当竭尽][].[].[]全力。”
皋帝满意颔首,又看向蓉王,道:“俊楠啊!你也该长大了。你俊昇皇兄初次监国,且现在朝堂事务繁琐,朕命你好好辅佐你皇兄。”
蓉王狠狠点头。
祁王心里明白。
皋帝之所以让蓉王辅佐,不是因为他有多强的能力。相反蓉王根本不具备辅佐的能力。皋帝这样的做,无非是避免骨肉相残,再有就是能让祁王和蓉王相互牵制。
张公公见皋帝该交代的已经交代完了,这才走到皋帝身边,道:“陛下,嬴国候回来了,现在正候在养心殿外呢!”
祁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犀利。
嬴国,他怎么能把他给忘了。
当年若没有他,齐氏和炀氏又何至于没了翻身的余地。
皋帝身子微震,抬目看张公公,道:“他若是为了求情来的,你现在就可以出去告诉他趁早离开,免得在外面站得久了,面子上过不去。”
张公公弓身道:“嬴国候倒不像是为了求情来的,说是从江南往北境去,刚好经过京城,便前来见一见陛下。”
皋帝有些半信半疑。
但人家嘴上不说是来求情,他也没有理由将他拒之门外。嬴国候怎么都是两朝元老,又是开国大臣,无故将他拒之门外,不合理。
便对祁王和蓉王道:“你们两个先下去吧!朕改日将玉玺送到祁王府来。”又对张公公道:“宣嬴国候。”
祁王和蓉王齐齐退下。
在养心殿门口见到了侯在门外的嬴国。
彼此施礼,场面很和谐。
只有懵懂的蓉王看不见祁王和嬴国之间,隐藏于平静表面之下的暗潮汹涌。
待嬴国进殿之后。
蓉王推推祁王的手臂,道:“嬴大人可真有兴致,江南的青山绿水享受够了就要去北境看大雪。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宫里面发生的事?”
祁王稳稳地朝前走路。
轻道:“他多年前离京养老,许是真不知道六皇子和皇后的事。”
蓉王蹙眉点头,摇头,再点头。
又疑惑地挠头。
总觉得这里面没那么简单,可具体哪里不简单了,他又想不出来。
祁王见他抓耳挠腮的,道:“行了,父皇让你辅佐我监国,你可知道要怎么做?”
蓉王有些委屈的摇摇头。
祁王握住蓉王的肩膀将其转了圈,指着翰林院的方向道:“那边有很多国书,你还不捉紧时间好好恶补。”
蓉王回过身,嬉笑点头,然后便跑开了。
祁王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道:心思简单,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有多长时间没有像蓉王那样笑过了。
想到这里,心又沉一截。
逐看回养心殿的大门。
嬴国。
嬴国。
嬴国。
他在心中默念。
他回来绝对不是巧合,他也绝对不是真的要往北境去。
…….
进到养心殿的嬴国先给皋帝行跪拜大礼。
皋帝忙下龙椅想扶,道:“你腿脚不便,不是早和你说了,御前免礼的吗?”。
嬴国一开始还担心皋帝会因六皇子和皇后迁怒于他。
现在看来,他在皋帝心中的地位尚且稳固。
想翻身便指日可待。
他诚恳道:“微臣离京转眼就是三年,好容易回来一趟,礼数是不能少的。”
皋帝见他面上没有丝毫的怨气,心间也宽了几分。
请嬴国上座。
又让张公公上茶和点心。
嬴国喝了茶,只和皋帝讲他这三年在江南遇到的一些趣事,还有他欣赏的文人,甚至还说了一首他特别喜欢的诗,和皋帝分享。
殿中的气氛顿时和谐。
皋帝也完全放下警惕。
嬴国畅谈他乡美景,丝毫不提他嬴氏一族的烂摊子,还建议皋帝道:“来年开春,微臣认为陛下可以去江南走一走,那里水乡,风景别致,尤其是江景,开春是别有一番味道。”
皋帝连连点头。
真是好久都没有这么放松的长谈了。
不由得想,还是朝中像嬴国这样的老臣了解局势,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两人又闲言几句,吃了大半盘子的点心。
皋帝忽然道:“嬴爱卿啊!既然已经到了京城,不如便在京中多住几日再走吧!何况现在才中秋,你去北境不就是去看那里封天的鹅毛大雪。去早了也看不见。”
嬴国正求之不得。
留一天是留,一个星期是留,一个月也是留。
只要开了头,他就有办法留在京城不走。
当即便答应了皋帝,道:“也好,正好休息休息,整日车马,我这幅身体也受不住。何况江南的趣事远不止这些,多留几日正好讲那趣事一一给陛下讲了。”
皋帝朗笑道:“好。”
之后,又坐了半个时辰。
嬴国离开时故意避开不去看放在龙案上的玉玺。
直到回到了嬴国候府,找来一个府役,将祁王的近况细细的问了。问完后一个人在书房里坐了很久,晚间又备了马车,往陈府去。
陈府上,陈文靖和皋兰洁早不和睦。
陈文靖当府上没有皋兰洁这个人,皋兰洁也当府上就是她娱乐的地方,完全不顾陈文靖的感受,时常叫些戏班子到府上唱戏。
陈文靖若是阻止,她便登鼻子上脸说陈文靖不是男人。
说得陈文靖恨不得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由此更加曾恨六皇子,狠不得他立刻就死在永巷里。
可请人到府上来唱戏,陈文靖一天两天还能忍,时间一长,他索性带着小厮和家产地契,到外面重新买了一座院子。
离皋兰洁这个祸害星远远的。
皋兰洁一开始还觉,走了好,走了眼不见心不烦,她日子也过得安逸。可没几天便有风言风语穿到皋兰洁耳朵里,说她是个毒妇,逼得自己的相公住不了皋帝亲自指下来的陈府,去住偏远的私宅。
皋兰洁沉心一想。
父皇已经很不喜她了,不能再因陈文靖一事给父皇添堵。
便亲自去陈文靖外面的私宅请他回去。
谁料陈文靖倔得很,对她置之不理,还当着街坊邻居的面让她滚回去,一个滚字说得无比响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