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和字是若谖心中两大痛,下围棋是需要高智商的,象她这种废材姑娘,前世学不会,今世仍旧不懂,西席再怎么使劲,竟如对牛弹琴。
那个书法不提也罢,以前用钢笔,字体不过如此,现在用毛笔,还要写在竹简上,那一手字更是鬼神难辩,不知被二哥和三哥嘲笑了多少回,她也由刚开始的脸红到现在坦然处之。
这样的学生,会拉低名师的授课口碑,直接影响以后收费的档次,教书法和棋艺的两位西席夺路而逃。
老夫人无法,只得命嫡长孙,也就是若谖这一世的亲大哥方靖墨亲自教她棋艺和书法。
方靖墨虽然只有十六岁,在这两方面却已颇有造诣,不然怎么说,人比人不想活呢?
靖墨在学监上学,每天下了学就到荣禧堂教若谖棋艺和书法。
下棋,即使靖墨让她好几子`,她也是常常自掘坟墓被逼的退无可退。
靖墨无奈叹气:“你长的是猪脑吧。”
若谖将眼一瞪:“东西可以乱吃,话不以可乱说哦,我怎么就是猪脑了呢?”说完,嘴角含着一抹坏笑,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伸出小爪子拿起自己的一颗白子,道:“这步不算,我要走这里。”
靖墨一把握住她娇女敕的手腕,嗔到:“君子既出,驷马难追。”
若谖将如花似玉的小脸湊近:“麻烦你睁大眼睛看看,我是女孩子,不是君子。”
靖墨将脸一板,严肃道:“我说不能毁棋就不能毁棋。”
若谖不乐意地撅着小嘴,两手在棋盘上乱抹:“不下了,不下了!”
靖墨笑得温良:“那好,我们练字。”说着,不由分说把她拖到长案前:“今天不练一千个字什么都不许干。”
“大哥哥,我还是自挂东南枝,一挂解千愁比较快乐。”若谖哭丧着脸道。
靖墨抬了抬眉,一本正经道:“行,出了荣禧堂右转之后左转,有棵老梅树非常适何上吊,但在此之前,你先把一千个字写出来。”
若缓怨念道:“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家伙,祝你孤独终老没朋友,光棍打到九十九。”
靖墨气笑了,将她摁到案前坐下:“练字!”
……好不容易写完一千个字,若谖满怀希望地看着靖墨。
靖墨直接把她写的字扔了回来,不苟言笑道:“重写。”
若谖气得双手直捶案桌:“哥哥是坏人!天底下最坏的坏人!”
靖墨笑得淡定从容,若谖已经开始蛋疼……咳咳,胸口疼比较合适,惊恐加惶恐地看着他,这家伙一定想出什么恶毒的计策,不然不会笑得这么阴森恐怖,人神共愤。
“既然你非要把我当坏人,那我就坏给你看,写一千五百个字。”
若谖被打击得泪流满面。
方永华派人来叫靖墨会客。
靖墨是家中长嫡子,家里来了显贵,他必定会去陪客,一是学习待人接物,二是长见识,结交权贵。
这次来的客人指名要见靖墨。
靖墨临走的时候威逼利诱,一再叮嘱若谖好好练字,若谖乖巧的满口答应,贤良淑德地送了长兄出了门,也确实坐在案桌前开始安静的练字。
长兄说的对,一般人会以字取人,字不好,别人对自己的第一印象就差,哎呀,那就太吃亏了。
若谖才写了三行字,凝烟便笑盈盈地走了进来:“大热天的,躲在屋里练字不热吗?”。
若谖摇了摇头:“不热。”
凝烟一把夺过她的毛笔:“别练字了,早也练,晚也练,会练成斗鸡眼的,再怎么用功又不用考状元,不如到园子里转转,待会再回来写。”
若谖暗笑,自己前世两岁上幼儿园开始认字,到重生,整整十五年用眼,也没变成斗鸡眼,只是……这真是个偷懒的好借口。
若谖兴致勃勃地跟着凝烟出了门,凝烟回头对跟着的两个丫鬟说:“两位姐姐,谖妹妹跟着我你们还不放心吗?你们也乏了半天日子了,休息一会子罢,谖妹妹有我服侍呢!”
两个丫鬟素来知道凝烟稳重细心,又想着手上还有老夫人的针线要做,便止住了步子。
若谖最不喜的就是丫鬟跟着,想摘个果子吃,她们都会大惊小怪,千方百计的阻拦,好像吃个果子她会当场暴毙似的,没有她们像个监控器一样跟着,她整个人都荣光焕发。
一出了荣禧堂,若谖就挣月兑掉凝烟的手,在夏日的艳阳下快乐的奔跑。
凝烟在后追的气喘吁吁:“谖妹妹……你……别跑啊,再跑……我就不告诉你哪里有红蜻蜓了。”
若谖一听,停下脚步,回头看见凝烟一手按在胸口,一手撑在膝盖处,弯着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她惊喜地问:“真的吗?在哪里?”
若谖前世没见过红蜻蜓,这一世一见,觉得特别惊艳,她早就想抓一只据为己有,可一直没有机会。
凝烟这时好受了些,直起身子,似怨似嗔道:“妹妹说的什么话,姐姐几时骗过你!”
若谖狗腿地笑着:“妹妹无知,姐姐不要计较可好?”
凝烟声音这才软了下去,将手一指:“我刚看见荷花池那里有一只。”
若谖忙提着裙子穿过一片芙蓉花林子,向荷花池跑去,果然看见“小荷才露尖尖角,一只蜻蜒立上头。”
碧绿配玛瑙般的红,再加上清雅的荷花真是一副绝美的图画。
若谖听到背后有跑步声,知道是凝烟追上来了,她带着惊喜回头,想和她分享心中的喜悦,谁知凝烟脚下一个趔趄,向前一扑,不小心把她给撞到荷花池里了。
这荷花池虽叫池,可也够大的了,又深,里面还长满了菱角。
若谖一掉到水里就被菱角滕缠住了,虽然她在前世生长在长江之畔是会游泳的,可挣月兑不了藤蔓也是有绝技使不上,只能慌乱地在水里扑腾,想喊救命,可一张嘴水就灌进了嘴巴里。
百忙之中,她求助地看了几眼站在岸上一动不动凝视她的凝烟。
别愣着,快去喊人来救我呀!
若谖心急如焚,凝烟还是没反应,看样子真的是吓傻了。
唉,傻子靠的住,母猪会上树,还是自救吧。
若谖在水里奋力拼搏,总算靠近了岸边,她两只小手紧紧揪住岸边的萋萋芳草,以免自己沉尸。
“姐姐,救我。”头从水里一探出,她就迫不及待地向凝烟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