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夫人微怔,随即笑着道:“多谢谖儿吉言。”转头问老夫人:“可否把青砚的下落告诉我?”
老夫人面上淡淡的:“青砚那厮因手脚不干净,与凝烟订完婚就被赶出府了,我哪知道他现在身处何方?
左不过在长安里,黄夫人家大业大,又是当今皇亲,找个人还不容易?”
黄面色僵了僵,老夫人这般明讥暗讽实在太不给情面了。
许菌不知天高地厚道:“就是!再不行,叫皇上表哥下旨去找,还怕找不到?”说着,拉了黄夫人告辞,临走时耀武扬威的对若谖道:“中秋节别忘了去我家。”
若谖浅笑着应了声:“知道,不就是要与二皇子订亲,想让我看着艳羡吗?”。
许菌得瑟道:“知道就好。”
许菌母女两去了,若谖也起身告退,回到自己的闺房,见胡桌上放着一篮黄灿灿的秋梨,问:“谁送的?”
琥珀答道:“辰公子送的。”
若谖心跳立刻加速,急问道:“什么时候?”
琥珀道:“就在我们荡秋千的时候,我们都不曾留意到。
小姐去了荣禧堂后,辰公子就走了过来,把一整篮秋梨交给奴婢,还饶有兴趣的研究了一番秋千才走。”
若谖极度失望的轻声“哦。”了一声,看着那些秋梨,对琥珀道:“把这些秋梨给燕姨娘送去。”
琥珀问:“全送去吗?”。
若谖点头。
琥珀命红香送去。
红香提了篮子刚正到门口,又被若谖叫住,踟蹰道:“还是留几个吧,怕我一时又想吃。”
琥珀闻言,挑了几个最大最水灵的秋梨洗净用水晶缸装着,放在胡桌上。
若谖拿了一个慢慢地啃着。
琥珀问:“黄夫人找小姐有何事?”
若谖不屑道:“她们一家找我还能有什么好事?当然是来”
第二天早上,琥珀侍候若谖梳妆,给她的手指戴戒指时发现她一直戴在中指上的顶真取了下来,打趣道:“小姐终于舍得拿下来了。”
若谖懒懒道:“又不做针线,戴着做甚。”
琥珀偷觑了一眼菱花镜里小姐的容颜,脸色沉沉的,心情不大好的样子,便不敢多言语了。
梳妆完毕,用过早餐,若谖便随着母亲去了平恩侯府。
平恩侯府张灯结彩,仆人全都穿着新衣裳,忙碌地奔来跑去,好一派喜庆的气氛。
若谖母女俩来到宴息处,见许菌一袭桃红色挑金绣着牡丹图案的深衣裙裾,梳了个百合髻,头上戴了一只镶满宝石的金凤钗,耳上坠着夜明珠,轻敷了胭脂,细描了柳眉,抿了朱砂唇,打扮的既富贵又艳丽,真若牡丹盛放。
若谖目光流转,打量了一眼坐在许菌身旁的凝烟。
她也穿了身鲜艳的翠绿色,脸上一样涂了脂抹了粉,梳了一个妖娆的灵蛇髻,头上、身上戴了不少金饰。
若谖看着她胸前的那把金锁,又厚又大,少说有半斤重,心里暗嘲,亏她不怕戴出颈椎病来。
屋里坐满了王侯夫人,若谖辈份低,向满屋子人问过好后方才在母亲身边坐下。
凝烟见若谖穿了身素雅的淡紫色衣裙,上面稀稀落落绣着白色的花朵,梳了垂鬟分肖髻,只戴了几朵圆润饱满的南海珍珠,耳上戴了对紫水晶吊坠耳坠,皓腕上带了几串紫碧玺,饰品虽少,却都是价值连城的极品,心中妒恨不已,故意挑刺道:“今儿是许二姨的好日子,妹妹穿得如此朴素是不是表示对许二姨不满?”
若谖反唇相讥道:“我穿的朴素?烟姐姐自小在我们家长大,不会不识货,姐姐这么说是故意的吧,想挑起我与许二姨的仇恨吧。”
凝烟脸一红,暗暗后悔自己太急于出手了。
若谖怪异地扫了她一眼道:“我还没说姐姐呢,今儿是许二姨订亲的好日子,你穿这么鲜艳干嘛?跟许二姨抢风头?”
凝烟选翠绿色的衣裳是给过深思熟虑了的,绿色抢眼,且能衬的秀发更加乌黑油亮,肤色更加白晳,……说不定某人看见自己如此清新月兑俗,对自己一见钟情呢?
她冷笑着答道:“听说妹妹饱读诗书,就没听过红花还需绿叶衬吧?”
若谖锋利地回应道:“那看是什么样的红花,像许二姨这样将为王妃的一品红花,是不需绿叶衬的。你穿成这样,我倒疑心你想争红斗绿。”
凝烟被戳中心事,怕许菌对她心生戒备,一脸委屈,楚楚可怜地看着许菌。
许菌对若谖冷哼:“别费尽心思挑拨离间,我是不会上你的当的。”
若谖戏谑道:“我就静静看着你与烟姐姐情比金坚。”
正说着,一个丫头满脸喜色的奔了进来,激动地禀道:“定陶王驾到!”
满屋子贵妇皆艳羡地看着许老夫人和黄夫人,不知谁率先恭维道:“贵府今日先出个王妃,他日必出个母仪天下的小姐。”
一直安静地坐在角落的许夸闻言,脸色诽红地低下头去。
黄夫人嘴里谦虚,眼神举止却有些傲慢。
许菌也得意地去看若谖,她拿着一杯茶慢慢地品着,不由大感失望地撇了撇嘴。
凝烟见状,附在她耳边道:“谖妹妹此刻明明是羡慕妒忌恨,却偏爱装不屑一顾。”
许菌骄横道:“我要让她装不下去。”
遂走到若谖的身边,道:“谖儿跟我们一起去看看二皇子。”
若谖玩味地静静地看了她好久,答应了。
许夸没跟着去,就许菌带着凝烟和若谖躲在帷幔后偷看。
一个气质高贵,长相不俗,约模十七八岁的少年坐在正位上,他便是二皇子定陶王。
许家男性按品阶大小在下首排开而坐,各各都谨慎惶恐,与平日里飞扬跋扈判若两人,若谖只淡淡地瞟了一眼,便到长案前看有没有自己想吃的水果。
凝烟见定陶王仪容不俗,听他谈吐不凡,很是仰慕。
她看了一眼身边的许菌,论美貌,自己半点不输与她,论才智,自己甩她好几条街,凭什么她该嫁二皇子?
而自己,据说黄夫人给她新说的一门亲事是个县尉的儿子,呵呵,真是越说越差,搞得自己像是处理货大甩卖似的。(未完待续。)